路过一家超市,我进去买了罐啤酒又出来,接着找了一块没人的草地坐下。我尽量让自己什么也不去想,只是往嘴里一口一口灌着啤酒。没多久,啤酒罐便空了,我用双手使劲把它捏扁,像拧麻花那样,只是我拧不成麻花,我浑身的力气只够把它弄成畸形的沙漏那样。然后我把啤酒罐往路边的垃圾桶里扔,结果没扔进去,咣当一声,掉到了马路上。我只看了一眼便没管它,总有人要把它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去,我想。我想着顺势往后仰倒,草尖十分扎人,地上还有些潮湿,说实话,躺着一点也不怎么舒服,可我躺下了就不想再动。我是懒得动,老实说。
我在草地上躺了约莫半个小时,起来的时候我感觉背上可能已经湿透了。这片草地上确实十分潮湿,我揣摩是有人在这撒了泡尿的缘故。我又开始漫无方向的乱走。我脑子里正想着要不要给李子打个电话,要知道有段时间没给她打电话了。我想着便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子的电话,真庆幸出门的时候我没把手机扔到床上。可没人接,我连着拨了三回都没人接。我揣摩李子洗澡去了,要不就是电话铃声设置的静音,她经常设置静音,因为她上自习的时候不想被打扰。当然现在这时候应该不上自习了才对,所以我想她应该是洗澡去了。
我又把手机揣进口袋,还有我的两只手也都揣在口袋里,尽管捂得满手是汗,可我一点也不想拿出来。我又想着是不是给以前的那些朋友打个电话,问候一声,你知道我平时不怎么注重和朋友之间联络感情。我想起了职方,还有另外好几个耍的不错的朋友。可我只想起了他们的名字,并不想给他们打电话。我很少打电话给他们,我说的是以前耍的好的那些朋友,几乎从不打。是朋友终归是朋友,你要无事可说,完全用不着拿打电话这套来联络感情,来这套很虚伪,用在朋友之间有些不合适。我始终这么认为。所以我只想起了他们的名字,却并不想给他们打电话。要是我打了,他们反而会觉得惊奇,还会说我把他们丢到火星上去了,事实上,他们一直都在我心里。
我正想着,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拿出来,是我家里的电话。我接了,是我母亲。
“是不是生病了?”她问我。因为我接电话的声音有些低沉。
“没有,怎么会,我身体好着呢!”我打起几分精神,提高了嗓音。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这完全没必要。
“那就好,那就好,”你能听到出,她确实十分的挂念你,“你爸刚给你打了一千块钱,说你马上要毕业花钱的地方多,你抽空看看收到了没。”
我心里一阵酸痛。“好,有空我去看看。”
“快放假了吧?”她又问我。
“是的,二十六号发了毕业证就算正式毕业了。”我深吸了一口气,道。
“那你回家不回?”她小心翼翼的问我。你能听得出,她心里一直想着让你回去一趟,只是她从不肯说出来。
“或许回,或许不回,现在还不能确定,我是说要是时间足够的话就回去一趟。关键是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通知我去上班。”我说。事实上,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要抽时间回家一趟。
“那你自己看吧,不用操心家里,家里没什么事,你自己注意身体,一个人在外面遇事小心点。”每次打电话都是同样的一番嘱咐。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也跟我爸说一声,让他多保重身体,我就不跟他说话了。”我是心里害怕,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
“不说就不说吧,他好着呢,你自己保重,没事就挂了。”
“我知道了,再见。”
挂了电话,我心里忽然一阵轻松,当然只是那么一点。我深吸了几口气,决定回宿舍去,走到宿舍楼门口我犹豫了一下,因为我感觉肚里有些饿。想了想便到那家再熟悉不过的面包店里买了两块买包,除了面包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吃些什么。学校食堂这时候还开着,只是我一点也不想进那里头。食堂里一年四季就那么几样菜,我见了就烦腻的要命,最要命的是这时候就是让你倒胃口的菜可能都没了,你要是去了就只能吃面条、米线之类的,那倒没让你怎么烦腻,就是有点恶心,你总能在里头挑出几根头发丝、棍棒或者刷锅用的清洁球丝之类的什么东西来。要是你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找出一只浑身乌黑的油炸苍蝇。即使这样,可照样一大堆人等着吃那玩意儿。这学校里住着一群******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