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枪支
花未在山寨时,曾听王兴山说过,山下的游击队由一个名叫穆全的人率领,此人武功高超,神出鬼没,鬼子拿五仟大洋悬赏他的脑壳。
在花未心中,只要是抗日的,就是她的朋友,所以这个名子花未记得很清楚。
花未眼中露出崇敬之色,抱拳道,
“原来是穆全大哥亲临,难怪如此强劲,花未佩服!”
穆全嗬嗬儿一笑,大手一摆,
“哪里,聚龙山的花当家才是如雷惯耳呀,初次下山就剿了鬼子一个小分队,听着顶劲,咱们后会有期,我先把这几个兄弟带走,留在这里我怕是凶多吉少。”
花未使劲点了点头,
“好,穆大哥小心从事,这么多人,不知如何出得了司令部的大门?”
穆全向院外望了望,
“我们拔掉了东墙的岗哨,只能从墙头走了,鬼子两个小时一换岗,不能再耽搁了。”穆全说到这里,忽地想到什么,又问,
“我们劫走了人犯,明天松田那里你们怎么交待?”
花未一笑,
“这个穆大哥尽管放心,我们就说睡着了,没听见,他又能把我们怎么样?他们有岗哨不也没管用嘛,呵呵……”
穆全眼神中掠过一丝担心,嘱咐道,
“你们要小心应对,我会马上派人联系你们,如能端了司令部,可是鼓舞人心的事。”
穆全不再多言,让这六个人互相搀携,迅速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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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震怒咆哮的声音在挎院儿中回荡,聚龙山的人在院中低首而站,听着松田的叫骂。花未看着差不多了,从后面走出来,向松田一抱拳,
“松田太君!想你也骂得累了,我花未说两句,从迹象上看,昨夜访客绝非常人,于无声无影中劫走这么多俘虏,虽然是个损失,但我觉得还是挺幸运的,幸运八路的目的只是劫走人犯,如果他们是来刺杀太君的,怕也不是什么难事,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司令部缺乏防范,给人来去自如提供了方便。太君与其在这里生气,不如再把司令部的防备部署重新调理,谁知今天夜里还会有什么人来?”
花未的一番话,让松田止住了怒气,后脖子嗖地冒出一股凉气,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颈。门口的卫兵都是一招儿扭断颈骨而死。
松田气冲冲地走出旁挎院儿,跟来的卫队也都呼喇喇地出去了。花未回头看一眼王兴山,眼角露出戏虐的笑。
松田回去后时间不长,四周院墙就传来喧闹的动静,小东西扒着挎院儿的墙头向外望,原来是鬼子在墙头拉电网,吓得一吐舌头,回头把这一情况报告给花未。
花未心头一惊,拉了电网,这个司令部便成铁桶一般了,若想从这里出去就更增加了难度。她想起穆全走时对她说的话,不知穆全这一走还会不会派人联系他们,如果穆全来不了了,那他们以后又当如何行动?一道道难题摆在花未的面前。
花未紧咬红唇,眉头紧锁,现在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枪的问题,如果他们手里有枪,那这八十个人就是松田的要命阎王。
时间如梭转眼又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中,松田不断从挎院中提人出去为他们效力,每次提出去的人不超过十个,完成任务后又都会被收回枪支,花未心中焦急万分,这样下去,他们不是汉奸也是汉奸了,凤曦城中的老百姓如何看待他们?
这一日,小东西嘻嘻地跑到花未身边,
“寨主,你猜,六爷给你带回什么来了?”
花未摇了摇头,今天又把王兴山等七个人提了出去,小东西也跟了去,不知他们这次又替松田干什么坏事了。
王兴山笑呵呵地从外面进来,手时竟然提着一串肥大的螃蟹,足有五六只。
花未奇道,
“兴山,这螃蟹是哪里来的?你们这次出去不能是派去抓螃蟹吧?”
王兴山把螃蟹放在桌上,笑道,
“你还真是猜对了,这次松田还真是让我们去抓螃蟹了,两个鬼子押着我们去了一趟黑龙潭。”
王兴山边说边坐在桌旁,伸手接过花未递过来的茶水,
“松田老狗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说黑龙潭有上好的螃蟹,但潭水极深,他自己带人去了,没人敢下去,就把咱们聚龙山的人提去了,我说怎么一来就要水性好的呢。”
花未诧异地看一眼腿脚还在乱动的螃蟹,
“看来松田喜欢吃螃蟹呀,还赏给你这么多,你功劳不小哇。”花未调侃。
王兴山笑而不语,喝了一口茶水。
花未看着这螃蟹,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站起,
“有了,对,就这个办法!”
王兴山奇怪地看她一眼,又望望桌上的螃蟹,不知花未又想到什么。
花未示意小东西到门口去望风,关紧门窗。王兴山看着花未神秘的样子,也警觉起来,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郑重地望着花未。心想,花未是不是想到破敌之策?他们这一群人被困在这里已有两月,方法想了不少,但没有一个是切实可行的,再这样下去,他们就真的成了汉奸了。
“寨主,你想到了什么?”
“只有张牙舞爪的螃蟹才能引来猎手,兴山,你能不能出去一趟找游击队?这些日子穆全没有和咱们联系,怕是进不来,现在司令部防范之严,连一只蜜蜂进来也难。”
王兴山愕愕地站起身,盯看着花未,一时还不明白花未的话中之意。
花未着急地走近王兴山,续道,
“咱们被松田困在司令部,就是松田随时准备利用的作战工具,只有战事来临,他才肯放咱们出去为他效命,要想让咱们全员出动,就得有足够大的战事才行,这就需要游击队助咱们一助。”
“呃……”王兴山似是有些明白花未的想法,“你是说让游击队配合咱们,在城里大闹一番,好让松田老狗情急时让咱们全体出动?”
花未郑重地点点头,
“对,昨天我看到松田部一部分士兵被调出,松田人手不够,如果此时大闹一番,说不定松田会把咱们全部都派上用场,只要咱们全员出动,还怕他老狗什么?”
王兴山眼睛迅速转动了两下,思虑着花未这一提议的可行性。
花未向窗外看了一眼,回头又道,
“既便松田不让咱们全体出动,此时凤曦城内守备空虚,游击队来闹一闹也不会有亏儿吃吧?”
王兴山拧眉沉思,
“这一计划可行,就怕松田又让咱们一部分人出动,到时咱们脱不了身,又得和游击队对决,真若是被迫交起火来,难免有个伤亡啊,唉!”王兴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花未转过身,暗自沉吟,王兴山的担心不无道理,虽然前几次小规模的调动,没有和城里的抗日力量发生正面冲突,但也受松田协迫做了一些事情,这次要是闹起来,可就不是小动作了。
花未吁了一口气,道,
“虽然有风险,但也得试一试,不能总这样被困下去,受其协迫和游击队交战也是早晚的事,所以咱们要尽快想办法逃出去才行。”
王兴山手摸着下颌上冒出的硬胡茬儿,神情严肃,
“好吧,既然寨主决定了,那我就走一趟,这司令部虽然防守严密,但困住我六爷可不是容易的事。”
花未听王兴山同意了自己的意见,脸上漾出笑容。自从花未来到聚龙山当了寨主,王兴山就如同她的左膀右臂,总是在最危难的时候帮助她、支持她,如果没有王兴山,她真不知自己怎么办才好。
正在这时,小东西在门外喊了起来,
“寨主!六爷!咱们要请的郎中来了,要不要让他进来?”
花未打开房门,向院中望去,见一个四十左右岁的男人站在院门口,向里面张望,手里提着一个药箱。花未这才想起,院里有人生了病,日本的军医不愿意给聚龙山的人医治,只是草草地给打了一针,病情越来越重,花未要求请外面的郎中来,自己花钱买药,那日本军医竟然应允。
花未想门口站着的那位中年男人就是他们请来的中医了,于是向小东西点点头,
“让他进来吧,直接领到侯龙嗣的房间去吧,他又烧起来了,让郎中尽管开些好药,治好了病有赏!”
小东西答应一声向门口跑去,把那位还在张望的郎中请进来。
郎中路过门口,抬头向花未盯了一眼,忙又低了头,随小东西向西厢房走去。郎中在西厢房忙碌了一会儿,给生病的侯龙嗣开了药方,临走时,忽地对小东西问,
“我刚进门时看到的那位女当家,是不是就是你们的寨主呀?”
小东西点点头,忽又严肃了面容喝道,
“你瞎打听什么?快走你的吧。”
郎中也不恼,宽容地笑了笑,
“小兄弟,我看你们寨主好像是有孕在身呀,我观其面色,有些不大对头,能否让我给你们寨主诊治一番?我也是好意,不然寨主伤了胎气自己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