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叶纯展开行动
下晚自习，恒远在校门口等我，我坐上机车，行驶了一会儿他突然刹车停了下来，由于惯性我撞到了他身上，我气愤地问他干吗突然刹车，差点没摔死我，他不说话，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顺着他的目光，我好奇地望了过去，只见叶纯展开双臂站在机车前面。
——她开始行动了，她要把恒远从我手里抢走了。
“下车！”叶纯直视着我说。
“不下！”我坚定地回答。
“叶纯，不要站在马路中间，很危险，快让让，我们要走了！”恒远好声好气地说。
“让她下车，送我回家。”叶纯说。
她这不摆明了在和我叫板么，我搂住恒远的腰，挑衅地对她说：“他从今以后只会送女朋友回家，你别妄想了，快点闪开！”
“你算什么，你说的不算。”
“我是他女朋友，我说的不算，难道你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就说的算吗？”
“我不和你说，”叶纯瞪了我一眼，然后对恒远说，“送我回家，你以前不是经常送我回家的吗？”
恒远无奈地敲了敲头盔，叹息道：“不要闹了，你还是坐出租车回家吧，站在这里很危险的。”
“我不！”叶纯用撒娇的口气说出这两个字，企图用这两个字逼迫恒远把我扔在这然后送她回家。
不过还好恒远不吃她这一套，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路漫南的电话。
“我在学校门口，叶纯也在这，你快点过来把她带走。”
大概是恒远认为只有路漫南才受得了叶纯的脾气才打电话把他叫来吧。
“干吗叫他来？！”叶纯大吼，她不喜欢路漫南，更不想自己在和心爱的人见面的时候他不识相的出现。
恒远收起手机，面无表情地说：“让他来带你回家。”
叶纯气愤地双手扶住车龙头，任恒远怎么按喇叭怎么劝她就是不放手。
不久路漫南骑着机车来了，恒远一见到他就赶紧让他把叶纯带走。路漫南想要把叶纯拉上车，可她愣是不动，看来她是非恒远的车不坐了。
就这样僵持了半个小时，我已没有精力再和她闹下去了，我主动下了车，坐到了路漫南的机车上，让他开车。
“我就知道她会下车。”叶纯松开机车龙头，叉着腰，得意洋洋地说。
恒远无奈地摇摇头，干笑一下把安全帽递给她，“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叶纯欢天喜地地坐上车，到达目的地后她却迟迟不肯下车，恒远想早点离开去找路漫南，便催促着她下车。
“明天早上来接我去学校吧。”叶纯依旧坐在车上。
恒远知道她每天都是乘公交车上下学，突然这样要求一定另有目的，便说：“我要去接盛夏。”
叶纯把头上的安全帽摘下，往地上一扔，生气地说：“她算个什么东西，值得你送？！”
“不要这样说她，她现在在和我交往。”恒远绷着脸说。
叶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是真心喜欢盛夏，所以一直一相情愿地认为他总有一天会喜欢自己的。
“你也只是玩玩她而已，需要早上接她晚上送她这么辛苦么？袁皆非那么经典的一个人你都没对她动感情，何况是一个小小的盛夏。”
“在我心里，盛夏比袁皆非好多了，这种感觉你是无法理解的，你下车吧，我还要去找她。”
恒远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叶纯也没什么理由再赖在车上了，她愤愤然下车，从地上把安全帽捡起来扔给他，然后踩着狠步走离了他的视线。
恒远长舒一口气，拿出手机按下了重拨键。
“在哪？好，别走，我马上到。”
路漫南把车停在我家路口的路灯下，他坐在车上，无聊地按着喇叭，我蹲在路边，望着地上的影子发呆。
“你喜欢恒远？”他突然问我。
他这一问我便想到了裴明启，想了一会儿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知我在想的那个人现在又在想着谁呢？
“你觉得我会怎样回答？”我反问他，我实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低头想了一会儿说，“如果你喜欢，我为恒远感到高兴，因为他喜欢的女生正好也喜欢他。如果不喜欢，我为你高兴，因为你不会受到伤害。他的性格很复杂，说不定会喜欢谁或不喜欢谁，他不喜欢的女生也可能去和她交往，喜欢的女生又可能不和她交往。总之无论如何，你都要做好心理准备，被他爱或被他甩。”
“你很了解他？你不怕他知道你在背地里这样说他后和你翻脸？”
“这就要看你会不会告诉他了，我和他认识了很长时间，是挺了解他的，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见他钟情与哪一个女生。”
听他这样说，我倒有几分想让恒远钟情于我的欲望了，“那你是想让我和他在一起还不不在？”
“这种事我决定不了，我关心的只有叶纯，她喜欢恒远。”
分析了一会儿我说：“那你一定是希望我和恒远在一起了，因为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获得叶纯的真心。”
“也许吧，其实有时我挺嫉妒恒远的，他到底哪一点好，让叶纯这么爱他。”
“叶纯喜欢恒远，也许正是因为他不喜欢她吧，我们女生都是这样，某个人越喜欢自己，我们就越不会去爱他，某个人对自己越冷漠，我们就越稀罕他。没办法，我们都这样贱，你也贱，贱在一开始就不该喜欢她，所以，你们的关系只可能是爱与被爱，永远不可能相爱。”
他趴在机车上叹息，说：“我已经习惯了为叶纯付出。”
这时，一阵机动车声传来，恒远来了。我问他把叶纯送到家了，他抱歉着对我说：“对不起，没能送你。”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恒远不再像当初那样强硬了，说的话中也慢慢增添了一些人性化的词语。是因为身边的女生更换了的缘故么？
我耸着肩说无所谓，然后我想起了一件事，说：“叶纯转到我班上来了，原因应该是要来跟我抢你吧。”
“什么？她转到你班上去了？”路漫南十分惊讶地说。
我干笑着，抬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连颗闪烁的星都没有，“是啊，以后我可有的受了。”
恒远苦笑，熄了机车的油门，说：“想不到她也会这样。”
“你应该高兴才对，有个女生这么努力地在爱你。”我挖苦道，“如果是我，早就接受她了，哎，可惜我喜欢的人连背我都不肯。”我想起了裴明启，我曾经要求他背我都不肯，不知他是否背过任亦纷。
恒远从机车上下来，半蹲在我面前，说：“上来吧，我背你。”
我受宠若惊，原来他以为我说的喜欢的人是他，缓过神后我拍着他的背说：“开玩笑的，这么当真。”
他皱皱鼻，站起身说：“你的新真难懂。”
“错，是女生的心都难懂。”
“叶纯的心就不难懂，她心里想什么我全知道。”
“那是因为她把整颗心都给你了，”我说，“明天早上你不用来接我了，我想走去学校。”
第二天一大早，我穿戴好便出了家门，朝裴明启家走去。
天气已开始变得温暖，可我总觉得身上寒冷。我躲在离裴明启家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等着他出来。
其实我没事找他，也不知为什么要来这等他，只是觉得他有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我的记忆中了——就像上次范维亿没事却要来找我一样。
他出现了，穿着一件白色的休闲外套，帅气的他穿什么都好看。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也只有看见他，我的心才会热起来。我兴奋地正要上前叫住他，却见一人朝他走去，是任亦纷。我的心又开始变得冰凉。
任亦纷搂着他，两人有说有笑地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我依旧盯着裴明启出现的楼梯口，一动不动。
下课后，我一人来到走廊，望着楼下的人群神游。陶愈满脸愁容地来找我，说林月那群人又来找她麻烦了，放学后会在校门口等着她。我真是没见过陶愈这么好欺负的人，我决定放学后和她一起去。
一走出校门就看见马路对面站着一伙女生，她们一定是在等陶愈。
“记住，等会儿无论谁打你，打你的有多少人，你尽管还手，就算你被打趴在地上了，你也要还手，不要让她们觉得你是一只不会还手的人肉沙包。”我对陶愈做着最后的嘱咐。
她恐惧不安，紧抓着我的手问：“你会不会帮我？”
“我这次帮了你，要是下次你一个人碰见她们怎么办？”
说话间林月她们走了过来，把陶愈拉进了小巷，我紧随其后。现在似乎林月她们教训陶愈已不需要理由了，逮着就可以教训。
“看见我你不主动过来还要我们把你拉过来。”林月嚣张跋扈地说，样子极其欠扁。
在我的鼓励下，陶愈决定反抗了，她深吸一口气，说：“我和你没关系，为什么要主动走过来？”
“哟唷！”林月瞪大双眼，扭动了几下身子说：“我没听错吧，你竟然还有理由。”
听年月这么一说，陶愈有点底气不足了，她颤颤地望着我，我朝她使了个眼色，她便又鼓起勇气来，说：“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麻烦了。”
对于陶愈的突然转变，林月感到惊讶，气焰也没有之前嚣张，“你让我别找你麻烦？”
“难道要我再说一遍吗？”陶愈的胆子也比之前大了一点，“我说——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麻烦了，不要觉得我好欺负！”
这话激怒了林月，她揪着陶愈的头发说：“我就欺负你了，怎么样？”
陶愈望着我，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我朝她做了个先出手的手势，她明白地点点头，直视着林月说：“贱人！”还没等林月反应过来，陶愈的手就过去了，她先是一巴掌落在林月脸上，待她跌到墙边后，陶愈又朝她胸部上狠踩了一脚。
我看着都愣了，陶愈那一脚可不是我教她的。
和林月一伙的女生见陶愈瞬间变得如此张狂，纷纷后退，唯喏地望着她俩。林月也是只纸老虎，被陶愈打后都不敢还手，瘫在地上一言不发。
陶愈已成功蜕变，我过去将她拉出了小巷，出来后她说：“原来反抗是件这么简单的事。”
“才知道？！你不用在躲着她们了，她们以后都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我说。
陶愈处在兴奋中好一段时间，然后问我以前也经历这种事情吗。我沉思了一会儿说：“袁皆非认识吧，当初我被其他女生欺负，就是她出手救的我，她告诉我在学校的生存原则就是，要想不被别人欺负，就得先去欺负别人。所以，我就学会欺负别人了，最后……袁皆非也被我欺负走了。”
“这么说，是袁皆非把你带坏的咯？”
“可以这么说，不过更多的是我自己变坏的，因为这是我的本性。和袁皆非玩在一起的人很多，而现在，我是最坏的一个。”我苦笑，与其让别人拐弯抹角地告诉她我坏，倒不如由我直接告诉她好。
“其实我也并没有觉得你很坏，你对我就很好。”陶愈的表情很真诚，我相信她说的是真心话。
“我当初也觉得袁皆非很好，可没过多久，她就开始把气撒在我身上了，就好像我是她的出气筒。”
陶愈瞪大双眼，有些惊诧地说：“你不会这样对我吧？”
我耸耸肩，微微一笑，“谁知道呢。”
早上照镜子时才发现，我的头发长长了好多，刘海都长到了眼线处，我嫌它碍事，就用剪刀把它剪短了一点，然后就出门去了。
还没踏进校门就听见有人在喊“袁皆非”。袁皆非回来了吗？我极度好奇地转过身去，却只看见一个男生，并不见袁皆非。
男生盯着我，表情错愕。
“看什么看？看美女不用付钱啊？”我瞪着他没好气地说。
他尴尬一笑，说：“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我以为是袁皆非……你的背影和她太像了，连发型都一模一样。”
他竟然说我和袁皆非像？！他怎么不说我和芙蓉姐姐拜把子？我走到他面前，像男生踩烟头似的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说：“看清楚再说。”
我仅仅是背影像袁皆非么？我问自己，当然不是。我的思想也已完全和她一样狠毒龌龊心机重，我想要的那种生活已经完全有了，并且像我当初说的那样，我把这种生活的特点演绎得更淋漓尽致了，可是，为什么我还不满足？为什么我觉得我的心还有相当一部分没有被填满？缺失的部分是友情还是爱情？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冷清清的只有乔冉陪我——而且她也是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才放弃苏昭中来陪我吃饭的。
我用调羹翻着饭盒里的饭，满肠愁绪。乔冉也觉得这种气氛很压抑，只是介于我的情绪，她什么也没说。
“你会不会也和辛茹意一样，和我绝交？”我低着头问。
“除非你和我抢苏昭中，否则我不会。”她一本正经地说。
我苦笑，“不会”的前提也是不和他抢男友，为什么友情里一定要有爱情？没有爱情友情就无法存活了吗？
“如果我和你抢苏昭中，你就会像辛茹意那样，把友情踩在脚下？”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是！”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乔冉不安地问我：“你不会真的要和我抢苏昭中吧？”
“抢到他对我没好处，对了，贴吧里的情况怎么样？袁皆非走了，里面的人也该换讨论对象了吧。”
“这……”她支吾着，就像当初袁皆非问我们时那样支吾。
袁皆非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当然能比她更出神入化，我暗暗掐着自己的大腿，面色很平静地问：“有什么话还不能对我说么？”
听我这样一说，乔冉才说了下去，“袁皆非走前的一段时间，你和她的火热程度是一样的，她走后，贴吧内讨论最多的人就是你了，并且到现在都没换过对象。”
“喔，成这样了。”我轻轻念叨。
乔冉问我累吗，我问累什么。
“你好像已经变成了第二个袁皆非了，她活得很潇洒，可是你却很累，你再这样下去，下场会和她一样的。”乔冉极力劝着我，她担心我步入袁皆非的后尘。
“一样就一样，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和她一样。”
之前以为沈芊芊会成第二个袁皆非，结果没有。后来又以为叶纯会成为第二个袁皆非，结果也没有。
真正的结果是，我才成了第二个袁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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