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北辰的国债全都被狼鹰收购了,狼鹰算了算日子,好像应该做小姐吩咐做的第二件事情了。
这件事情及其缺德,做了以后,狼鹰只怕是没脸去见人呢了。
那就是逼北辰还钱。
刚刚才买到手的北辰国债,还没有捂热乎呢,眨眼间,就要上门取讨债了。
一开始,他们是觉得这国债能稳固北辰的经济,所以发行量在不知不觉见竟提升了些,但不管他们发行多少,狼鹰都像是饿了几辈子的恶鬼一般全都吃下,所以这段时间,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大手一挥,买买买。
倒不是他大方,而是廉倾城在赶时间,所有人都在赶时间,他必须快,快到几乎让所有人都没有回过味儿来,迅速的,将北辰逼到绝境,马上就要九月了,再晚一些,做什么都白费心机,廉倾城会死,天下会乱,狼鹰便是拼上了性命。
等七月中,便是逼债的日子了。
北辰的国库现在的确是有一些银子,可是根本不够偿还那比巨债的,甚至连利息都还不下来,所以玄羽珩在翻到账册时,差点让狼鹰要求归还的这笔数字吓出一身冷汗。
又看他来信急切,几乎是要求北辰当日就要还钱,玄羽珩觉得,似乎又掉进了一个阴谋里,否则怎么会这么着急?
他找来冯三说,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三说沉默了片刻,最后只说,“大概是狼鹰公子觉得快要打仗了,趁着现在想收回一些银子。”
“满口胡说,狼鹰应该是寂离的人,若是担心会打仗,他根本不会来买国债,”玄羽珩冷哼了一声。
“那会不会……会不会那国债,本来就是寂王爷让买的?”冯三说说了一句比废话还要废话的废话,狼鹰是谁的人,已经摆在了明面上,狼鹰的银子,便也是寂离的,是廉倾城的。
玄羽珩突然眉头一皱,像是想到了什么,冷冷的看着冯三说,“国债之法是你推举出来的,还是被人指使你干的?”
冯三说听了这一句后直接跪在了地上,“皇上,天地良心啊,这法子绝对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跟别人半分钱关系都没有,臣是觉得北辰如此危机,只好铤而走险,以为能回笼资金,可没想到买国债最多的,竟然是狼鹰,皇上,臣之心天地可鉴。”
冯三说在廉倾城千锤百炼之下,脸皮的厚度也是日新月异,于是他开始大言不惭,臭不要脸起来,“臣是为了北辰的百姓,眼见百姓受苦,怎能视若无睹?那天臣正在家中吃饭,吃不下啊,便看着米粒儿发呆,突然就想到了这个办法,跟旁人没有关系的啊,皇上你不能把我的功劳往别人头上按,臣不答应。”
“臣好不容易聪明这么一回,皇上你咋就不信,怎么说臣也是个状元,不说读万卷书,千卷总该有的吧?咋就不能是臣想出来的了?”
“你给我闭嘴!”玄羽珩听他唠唠叨叨已经听够了,是他是他是他,是他就好了吗?“眼下最要紧的是什么?是如何还债,不是谁想出来的注意,冯三说你脑子是不是全浆糊?”
冯三说哦了一声,然后跪在地上,半天都没有憋出一个屁。
他愁啊,愁的只想将脑袋埋在月月的胸前好好蹭一蹭,能蹭一会儿是一会儿,指不定哪天就没命了。
冯三说没有想到,被追债的这天来的会如此之快,狼鹰的商团在多次催债无果后,便开始赌上了冯三说的门,冯三说上早朝,他们候着,下朝,他们跟着,跟了足足三天,简直是阴魂不散,冯三说一脸生无可恋,“各位好汉,你们这话我真的不能跟皇上说,说了会死人的啊各位,这事儿你们换个人去办好不好?”
好汉站做一排,冯三说这柔弱的小身躯根本逃不掉,无奈下,他只能扯着嗓子喊,“救命啊,杀人了,抢劫了!”
他在街上过哭狼嚎,但是没有一个人管他,喊了一阵子,便被壮汉架回了家,秋月也没有救他的打算,只是坐在一边吃点心,决定只要不要了冯三说的小命,她就不会出手的。
壮汉们将一摞折子塞到冯三说的手里,天面无私,“大人,这是小姐最后一步,成功失败在此一举,大人,我等不可能在此处收手,所以大人请见谅,此事非行不可。”
冯三说当场就跳了起来,“管我了屁事儿啊,我当初答应姑奶奶干这事儿,可是我没答应亲自操办啊!这事儿能提吗?你们说说,能提吗?!”
“不能。”壮汉回到。
“你们知道了还逼我!”
“所以我们只是让您带一个人去见皇上,并不是让您亲自操办这件事情,你也做不成。”
“你不说后面的话能死不?”冯三说一翻白眼,:“谁啊?!”、
壮汉不说话,让开些地方,有一位风度翩翩,气质优雅的少年走了出来,冯三说看了好久,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便问,“这位公子是谁啊?”
“不才,东周左相白非鸿,此番是来追银子的。”
“你,你反正难得来北辰一趟,不如多呆些日子呗,我带你好好的转转如何?冯三说咳嗽着,想着拖延下去,让自己多活两天。
“冯大人好意,在下心领,但是在下为东周使臣,实在不敢辜负东周重托,想必大人也是一半心思,毕竟官者,民为重。”
冯三说以前的时候呢,一张嘴也能说出花儿来,遇到谁都还能胡说一起,可是这白非鸿真是厉害,说话句句十分的圆满,毫无破绽,而且你还不能生气,你生气了你就是小气,又不能向以前那样抱着他的腿哭,那就真是一败涂地了。
“请问大人,您是姑奶奶,是廉小姐安排的后手吗?”
“冯大人能想到这层关系,在下真是佩服。”
冯三说脸上火辣辣的,打脸呢是吧?自己早就该想到了,现在才猜出来,你佩服个蛋蛋啊你。
“你想北辰怎么还钱?我先听听,好给皇上透个底。”其实冯三说心里有个底,只是不想探探虚实。
白非鸿一笑,“此乃国之机密,不可与外人说,冯大人想必也懂得,便不要为难在下了。”
“嘁,卖脸,”冯三说鄙夷一声,“这算什么高明手段。”
“总好过拿年少当无知荒唐为借口,毕竟荒唐误国,而卖脸不会,冯大人你说呢?”白非鸿声音平稳,干净利落的回到。
冯三说知道白非鸿在骂他荒唐误国,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憋了好半天,才缓和,“你想什么时候见皇上?”
“越快越好,”
“赶着投胎啊?”
“在下的身体自幼抱恙,说不定那一日便寿终,能在投胎前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
“哎呦你这个人,给你个竹竿你就往上爬啊。”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火大,脾气暴躁,在下曾看过些许医术,书上说生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