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笙，是沉念？
寂离在一边听着，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匙，抬起燕来看着茶公，看着水婆婆。
水婆婆对他说道：“嘻嘻嘻，小娃儿你也别不信，那老东西可精明的很，他从很早的时候便做了局，为你们，老婆子问你，是不是沉念每月只等月圆才会教你火源心典？”
寂离怔怔的点了点头，“师父曾说过火源心典至阳，需每月月圆之日，趁着阴气修炼才能事半功倍，否则会有入魔的风险。”
水婆婆嘻嘻笑着，看了一眼顾寒寻，“你师父每月十五便不会出现在药庐，我说的对吗？”
顾寒寻的唇瓣张合，却说不出一个字，这种举动，便等于默认了水婆婆的说法。
但两个人的心情没有一个是好的，突然变成了师兄弟，突然，自己的师父变成了魔头，对于这些认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少年们来讲，这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茶公也不管两个人能不能消化得了这些信息，只将茶杯放到桌上，接过水婆婆的话继续说了起来，“实际上，顾念笙得知的这种取人阳寿具为己用的办法，有很大的弊端，那就是每次成功之后，他的功力便会消散，度过一段时间虚弱期之后，才称得上是成功，他需要倾城娃儿的生命本源是肯定的，而这生命本源却是要火源心典的激化才能彻底发挥效果，还有一个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你这个小娃子的一身药血，换了药血，他才能承受得下被火源心典激化的生命本源。”
“茶公，恕小子冒昧的问上一句，那为何他不自己练就火源心典，而是要将着克制自己功法的东西交给别人？还有，您……为何那样断定他就是顾念笙？”顾寒寻问道。
茶公笑了笑，那笑容却有些落寞，转而却对水婆婆说道：“老婆子，你去外面瞧瞧看有没有别的眼睛。”
他摆明了将水婆婆支走，而水婆婆倒了很是配合，当即便嘻嘻笑着飘了出去。
于是茶公这才说起了自己的过往，“你们看到我家老婆子的样子了吧，不人不鬼，不仙不魔，而这一切，都是拜我那位好师弟所赐。”
“师弟？”
“师弟？”
“对，没错，顾念笙是我的师弟，当初我们三人皆拜在师父门下，我主修习奇门遁甲，老婆子修习毒术，而顾念笙，则修习的医术，但没想到的是，从师父得到一份密宗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
“师父得了密宗，那密宗上记录的便是这如何长生的办法，顾念笙起了贪心，竟敢毒害师父，我与水婆婆当时力拼之下，才取得了密宗的下半部分，而顾念笙竟然仅靠这上半部分，便参悟了密宗之术。”
寂离原本想抬手打断茶公的话，因为他敏锐的察觉到了茶公的话有些不太对劲，但想了想，还是继续先听茶公说完。
却听茶公继续说道：“当时他找到了我们，想以永生之法换去我等不再追杀，我…亦起了贪念，所以答应了他，他用密宗上的办法，确实将我和水婆婆的生命拉取到无线长，但是这中间却出了岔子，水婆婆当时有了身孕，却不成想越活容颜便越是年轻，最后便成了这幅样子。”
“不成想茶公您与他还有这样的仇怨。”顾寒寻叹了一声，他的心里就好似堵了一根针，心脏每跳动一下，他便痛上一分。
“其实我与水婆婆很早便得知你们到了这儿，其实…我也有私心，”茶公的面上渐渐的开始露出了些许的抱歉之色，“要知道水婆婆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人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所以我只能等着顾念笙动手，催化，然后…然后再向你们借上一些东西。”
话音还没有落，寂离的手便已经摸在了长戬之上，“茶公想借什么东西？”
“寂离娃儿你不要误会，老头子我只想借你一成功力，顾寒寻和倾城娃儿的半盏血，仅此而已。”
顾寒寻与寂离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淡淡的不信任之意，所以后者接着问道：“仅此而已？”
“老头子说话算话，寂离娃儿你什么时候见过老头子伤害你？”茶公有些不太高兴，“更何况就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老头子我还用骗你们什么？”
许久之后，寂离突然站了起来，对茶公作揖行礼，“恕罪。”
茶公这才再次变的慈眉善目了起来，“既然都说到功法上了，我便给你们讲一讲这功法的妙处所在，诚然你的火源心典正是顾念笙的克星，但是你要知道他的功力可是经过了岁月的洗礼沉淀，你这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怎么可能是对手。”
“这人的五脏，对应的便是五星，心属火，便是火源心典的源力所在，而肾属水，顾念笙功法便是来源与肾水，方才你问为什么顾念笙自己不学习火源心典，原因很简单，这肾水极阴极寒，与心火正好相克，他若是两样都习得了，也就离死不远了，而在他施展秘术的时候须得阴阳调和，这个时候火源心典便是必不可少的了。“
茶公说的这些是两人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东西，所以寂离听的仔细，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顾寒寻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旋即站站了起来，“茶公，多谢你告诉我们这么多的事情，可是我还想问上一句，顾念笙…为何会是现在的顾小司，小司明明…“
“哎，”茶公叹了一声，有些可惜了得的看着顾寒寻说道：“你可知道顾小司的体质是百年难遇的千精之体，纵使你这一身药血也没有办法和她相提并论，顾念笙应该是看上了顾小司这千精之体，所以才对她动了手，说起来寒寻，你收那小丫头为徒弟，确是害了那丫头了。”
顾寒寻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他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茶公解惑。”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喜的是自己的徒弟顾小司，并没有背叛药庐，背叛廉倾城，而悲的是，孩子小小年纪，却要经历这样残酷的事情，早早的断送了性命。
若自己没有收她做徒弟，想必她会经历另外一番人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