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收拾完床铺,看着散落在地上红得剔透的珠子,于是爬在地上,一粒一粒地捡了起来,忽又觉得那些珠子跟那男人一样地糟蹋了自己,一松手全都重新落回了地上。
浑身上下脏兮兮坐在换得干净一新的行军床边,七七忍着泪水,想把一切都忘记,象以前那样回到乌衣巷,给姥姥做饭洗衣服,打酒收拾屋子顺便再烧一本姥姥视为珍藏的书,然后安安心心等着将来嫁给西街王家后生或都东街刘家三儿子,又或者嫁给房捕头的大儿子。
房捕头有一儿一女,房老大木讷老实,房家那丫头性格却随母亲,常欺侮七七,以前七七并不喜欢那个有个泼辣母亲、能干父亲的房老大,懦弱、呆气不如街上那些会打架的小伙伴,跟姥姥讲嫁给房老大,是出于斗气,知道姥姥也看不上这样的房老大,不过这会真觉得嫁给房老大这样的人也是一种福气,只是这些都是镜中花水中月的事了。
还有姥姥明知那“嫡母”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肯让她把自己接进宫,七七又无端端地又恨起姥姥来,等自己有一天不小心发了财,才不会回去孝敬她!
七七神游了不知多少地方,终于听到有报:“大将军回帐!”
七七听了一下回过神来,悄悄地把那只毒蜘蛛从口袋里放到了床中间,然后将装毒蜘蛛的口袋塞到烛台下,刚一放完,那个男人已经大步进来了。
七七立刻换上一副发呆的模样,却听那男人轻佻地道:“好象真的挺喜欢爷这张床了,既然喜欢,以后就做爷枕边的奴儿,天天晚上爷都侍弄侍弄你!”
七七非常配合千娇百媚地笑着道:“奴婢现在就想侍候爷…!”
男人见了无端地生气,伸手抓住七七的头发道:“别说,你还真是不用人教的贱,想也等爷吃饱了再玩,记得以后见了爷得跪着,别以为自己还是什么公主,你就是爷的一个女奴,一条狗!”说完手一用劲,一把将七七提起来按到了地上,七七的头皮一阵剧痛,她忍着眼泪乖乖地跪在地上。
男人哼了一声在案前坐了下来,立刻有两个贴身的士兵送进来饭菜,七七才想到自己也有一天没吃饭了,那桌上的饭菜闻起来真香,七七甚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跟着男人进来的跟随忍不住看了七七一眼,在七七身上,他算长足了见识,刚刚才被人玷污,竟然贪恋起这饭食了。
男人也轻视地看了七七一眼,七七便故意吞了一口口水,那个跟随站在一边道:“大将军,三皇子不同意再出兵!”
男人听了撇了一下嘴道:“田瑗不同意,那就让他自己打道回府好了!”
男人忽想到什么看了七七一眼,七七忙低下自己盯着桌上的目光,男人才道:“小村,明天你先回府一趟,把本将的信带给尹相!”
那个叫小村的跟随军忙应了一声:“是!”
男人用完膳让小村拿了个盘子装了些剩饭剩菜放在七七面前,七七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些饭菜就算是吃剩的,也比自己在乌衣巷吃的要好得多,甚至与皇宫食物差不多,忙要伸手端起来吃,那个男人眯着眼看七七,忽道:“不许用手,象狗那样吃!”
七七血一下涌上来,只是一想逃跑不能饿着肚子,于是非常乖巧地收回了手,低下头把那盘子里的东西吃了,自然吃得狼狈不堪,甚至下贱可耻,小村便笑道:“大将军,真没想到,这菱香公主好歹也是个金枝玉叶的公主,竟然这么就驯服了,不是让大将军少了许多乐趣!”
男人听了笑了一下道:“小村,别说当年虽没见过那菱香的面,却知道她是极是刁钻刻薄的一个主,也是出了名的娇气,我怎么瞧这个公主都不太象那种刻薄娇气的人!”
小村便道:“也许…也许象这样的金枝玉叶太过于娇气,所以反没什么骨气,而且三皇子看过菱香公主的画像,确是菱香不错!”
男人听了若有所思地道:“田瑗精过头了,或许反被迷惑了!”
七七却被男人的话吓了一大跳,这个男人除了凶残外,好象脑子还很好用,于是加紧费力地把盘里的东西吃完,说不准呆会一逃跑不知道哪年哪月可以再吃上一顿这样的饭菜了。
七七之所以没把自己不是菱香公主的事讲出来,原本以为菱香那个名头能起点做用,现在看来这个男人要施暴的还正是那个菱香,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讲出来,这些人会不会信!而且即使讲了失去的还会再回来吗,那些疼痛也会消失吗?都不会,一切都不会回到原来了!
男人用完膳,略一洗涮,就吩咐亲兵给七七一套干净的亵衣,和一套小号的大周士兵服,让七七把身上擦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
七七听了正中下怀,忙拿起那套衣服躲到屏风后,已有人备了一桶水和棉帛帕,七七拿起来棉帛帕子,看着水,眼圈红了一下,又极力忍住了,小心沾着水把身上的血污擦掉,只是随便轻轻碰到哪都痛得她想叫,七七原本想利用这个时候拖延时辰,这一下想不慢都不成了。
男人折磨了七七一夜,又忙了大半日的军务,就算是铁打的也累了,在案边忙了一会,起身走到行军床边躺了下去。
七七听到男人倒上床的动静,心里一阵窃喜,却听男人冷声道:“别以为你拖拖拉拉的就可以躲过去,擦完了就赶快给爷爬出来!”
七七只得胡乱擦了,慢慢将亵衣穿上,却听男人道:“还穿什么衣服,光着身子爬出来!”刚一说完又叫了一声:“什么东西?”
七七一听大喜,顾不上痛疼,穿衣服的动作一下快了数倍,却听那个男人大声叫:“来人!来人!”
小村与两个亲兵立刻掀帐走了进来,七七从屏风的缝里看到小村一把抓住男人的手,掀开被子脸色一下变了道:“大人,是只血狼蛛,极厉害的毒物!”说完立刻对两个亲兵吼道:“传随军太医,立即传随军太医!”
七七没想到那狼珠这么快就得手了,欢喜得忍着眼泪差,自己被那毒物咬过,知道是种滋味,见有亲兵进来搜查,赶紧装出一副吓坏的模样跪在地上。
小村不停地翻找,没翻到任何东西,大踏步绕过屏风走到浴房,看了簌簌发抖、跪在地上的七七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又转身到别处寻找。
七七见小村一走,跪着小心地移到屏风边往外面看,见那男人倒在床上,没象自己被咬的时候那样大吼大叫、寻死觅活,自己当时还是隔着布袋子被咬的都无法忍受这种疼痛。
想到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这个男人就不能讲话不能动,只能被这毒痛活生生地折磨,七七发自内心地开心。
果然没一会那个男人的脸已经呈青灰色,嘴唇乌黑,不能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