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一把推开风落尘,怒吼道:“你是谁?你要是再敢靠近一步,我非杀了你不可。”
风落尘还是一副轻笑道:“小娘子,为夫叫风落尘,是吟风山庄少庄主,你可记住了?你当真舍得杀为夫,为夫的心里可痛得紧啊,不信你摸摸。”一边说着一边又想伸手去捉紧桃夭夭的纤手,脸上还装成很痛苦的模样,桃夭夭这次早已做好提防,眼见他的双手又要摸过来,忙跳到一边,让他扑了个空。
“风落尘,你莫要胡说,不信我便撕烂你的嘴。”桃夭夭一双冷眼,手上的剑已出鞘。
风落尘拍了拍身上的衣角,大笑道:“小娘子这么容易动怒,会伤坏身子的,别怕,让为夫疼爱你一番吧。”说完抽出长剑便向桃夭夭扑了过来。
桃夭夭暗叫一声不好,反手一剑,“铛”一声响,两把剑便纠缠在了一起。
风落尘痴笑的看着桃夭夭,兵器交击,几乎被震倒,他没料到桃夭夭的内力竟能如此深厚,差一点他就被震倒下去,但他并没有倒下去。
风落尘手中的剑差点被震脱手,此时他已清清楚楚知道,眼前这女子比他想像还要厉害得多,江湖上几时又出现了这样一个厉害角色,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风落尘此时心里是一片混乱。
桃夭夭此刻却已收住剑势,用一种很奇怪的眼色看着他。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出剑,而且那一剑,剑式真如快刀破竹。只差一点,自己就可能就败在他手下,却为何?为何在最后一刻他的剑峰轻移了,只是那一瞬间,桃夭夭知道他并不是真心要置她于死地,他还是手下留情了,宁愿让他手中的宝剑被她的内力震开,如果若要真正交起手来,她一定会败于他手下。
“为何要收住剑锋,你不是想杀了我么?”桃夭夭并没感激他的留情冷着双眸问道。
“呵呵,姑娘莫要看我的笑话,没想到我风落尘竟有一天会败在一个姑娘的手下,若要被人传了出去,我的脸可要往哪搁,你就不要再说了。”风落尘起身,收拢剑势,轻笑道。
“为什么不杀了我。”桃夭夭仍不肯放过这话题,盯着风落尘,希望他能说出实话来。
“姑娘,我的剑可从不杀女人,尤其是漂亮又美丽的女人,我疼她还来不及,怎像姑娘你竟下得了手。”风落尘轻微着眼角淡淡道。
“你没杀过女人,哼,谁能相信。”桃夭夭摇摇头,冷哼一声。
“姑娘,你好象又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是漂亮又美丽的女人除外,至于那些丑陋的女人嘛,用我的剑似乎配不起。”风落尘苦笑地道,这个女人似乎一点也不感激他,还处处针对他,难道这女子真的是个瞎子,蒙着面纱看不到他的俊颜,这怎么可以呢,看到过他容貌轩昂,丰姿俊爽的面貌,那个女人不对他套热乎劲,这女子,哼,想必就是瞎了眼。
“没想到风公子还会怜香惜玉,你舍不得杀我,不过,我不会感谢你,你有没有想到,也许有一天,你会死在我的剑下。”桃夭夭忍不住脱口而出,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可是她已经害怕了,害怕自己会说出如此狠毒的话,他与她并无仇无恨,而且刚才他……桃夭夭压下情绪,不敢再往下想。
“如果能死在姑娘剑下,我也不枉在人间走了一回,哈哈,若真有哪一天到来,姑娘可千万要记住,莫要留半分情面。”风落尘毫不在意,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不怕死。”桃夭夭轻挑的眉头道。
“怕,当然怕,世上不怕死的人我还没碰见过,一个人死的时候样子是很难看的,姑娘到时你可要把我杀死得好看点,要不我死后的灵魂也不得安宁,四处飘荡,无家可归,你可忍心。”
桃夭夭没想到还有人面对死亡时,居然想的不是怎么逃生,而是死的姿态是否好看,桃夭夭忽然觉得很疲倦,“死”一个很容易让人就脱口而出的字,这一个字,却包含着尘世间多少沉重的情感,她想起了妖界处处充满了欺骗、虚伪、贪婪、争夺和诡辨,又想到山谷里的生活,平静安逸,长年有不谢的鲜花,随手可摘的鲜果,还有那片宁静的海屿……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详和。
还有那个月夜,怎么可以忘记?那个流干鲜血的月夜和那个黑衣身影?她想起出谷前城主对她说的发那番话,现在仍然历历在目,“去吧,顺你的心意去做……江湖上是没有女人的,所以江湖上也是没有眼泪的,没有眼泪只有流血,无论将来你遇到何种危险的情况,首先做好一点那就是保护好自己。
“没错,自己决不能被眼前这点小小的困惑就挡住了前进的脚步,她不能辜负城主的期望,既然已经没有回头路走,那就想办法尽快的让自己变得更坚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更好的打倒自己想要打倒的人。
风落尘看着长时间沉默不语的女子,他忽然间有了种奇妙的感觉,他想知道她更多的事情,他渴望了解她,能够走近她的心里,并成为她的依靠,这种感觉使得他又惊奇、又兴奋、又恐惧,这是自己第一次面对女人时自然流露出的情感,而这种情感却又如此的热切,热切到可以献出自己的性命。
风落尘静静地看着她,过了很久才轻轻道:“敢问姑娘芳名。”
桃夭夭一时回不过神来,喃喃道:“什么,你说什么。”睁大着双眼问,只可惜没人能看到她面纱下的娇态。
风落尘大步地向她走来,一字一顿说着:“敢问姑娘芳名。”
桃夭夭皱了皱眉,自己一点也不愿让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便冷冷道:“风公子可真是一个轻薄之人,小女子还未出嫁,芳名又岂能告知一个陌生的男子呢?公子就莫要为难我了。”
风落尘也不生气,大概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却也笑道:“既然姑娘现在不方便说,来日方长,希望到时姑娘可别让我失望。”说完便转身离去。
黑夜降临,积雪还没有融化,整个花夕城内遍地素染银妆。
邻近大道不远,一处华丽的楼阁内,一群人行色匆匆,冒著密密寒雪,穿过偌大的庭院,快步往园内偏门的角落走去。
灯笼的火光照亮雪地,一行人经过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各色精致小巧的绣鞋,在积雪上留下紊乱的鞋印。
两个丫鬟捧著锦盒,来到一厢房门前,推开雕花双扇门,一阵暖暖的空气袭来,让人格外舒服。
这宅屋的地板下导了温泉流过,即使屋外寒冷,屋内却仍暖得像春天,就算裸足行走,脚心也是暖呼呼的。
“兰姑娘,冬裳送来了。”锦盒上扎著绸带,被捧入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