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府府衙内殿
京城府尹刘文泽,颓废地坐在椅子上,这两天,户部来催问京城的税负如今征缴的怎么样了,礼部又来知会说下个月会有番外的使臣到来,让他早做准备。巡城御史又说城门坏了,恳请工部動修。周边的县镇又来报说最近鼠患很猖獗,恳请灭鼠。江防都统又来找他要人运马。现在,又出来个什么桃花煞。真是焦头烂额。刘文泽痛苦的低下头,揉着太阳穴。
不一会儿又有差人进来。
“老爷,吏部左侍郎的家人刚刚来报,说是家里丢了一尊翡翠玉佛,值个几千两银子,还有鼎福轩——”
“又丢什么了。!”刘文泽揉着太阳穴,不耐烦地插了句话。
“这到没有,今是他们重张开业,叫小的来请大人过去喝酒赏光。”
京城府尹长嘘了一口气,摆摆手,衙卒知趣地推了出去。
五月,京城内外早已是到春意盎然,草长莺飞,花儿正艳。
初五,端午节。
家家户户门前插上艾草,挂上棕叶。那些大宅大户更是在门前高挂五彩彩绸,用沾了艾叶的水泼洒在庭院里,更买来各式花苗,果树栽种上,弄得满园的花香果香。酒肆茶坊,更是人满为患。更有那大一些书馆,会馆,遍请京城最好的乐师戏班,吹拉弹唱,好不热闹。诗会赏花,洋洋俱全。而那些文人自然是乐的品茶吟诗,喝酒听曲儿。
就连寺庙也不能免俗,更是大开****,搅得的众多善男信女们,频频而来,一时间香火缭绕,诵经不断。
而在城东的尽头,早已搭起一座高大的平台,上面用桃木和彩绸支起一座彩楼雕梁画栋煞是好看,两旁的高杆上,巨大的条幅,随风微微的飘起又落下。一边写着花魁争艳吐蕊。一边是技冠群芳更长。更有那穿着花花绿绿,抹的浓浓淡淡的妇人,立于高台说上说笑笑。台下一群吹鼓手正卖力地吹着曲子。一个吹笙的瘦子,也许是太卖力了,全情投入的吹走了好几个音,耳旁传来的哄笑声,一概置若罔闻。还有哪着青衣的彪汉,手持鞭炮,霹雳啪啦的放响了一片,那爆竹破碎的皮子有如纷飞的落花飘飘荡荡的落满了一地。原来,这是百花楼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在高台下,更是人头涌动,不多时便将整条街赌的水泄不通。
樱儿被夹在人群里眼里充满了好奇,自从在这城东的静安巷落脚以来,第一次看到如此壮观热闹的场面。
心里偷笑:这下生意应该不错。
今天樱儿特意穿了一身青布裤掛,外面套了一个窄袖短襟小和衫,背着一个绣着桃花的丝绒布袋,站在人群中如果不是俏丽的模样,相信谁也不会注意到她。忽然一道黑影遮在了樱儿的眼前,原来是个身材高大的大汉,身上有股浓浓的酒气。
“大叔,你挡了我了,请让让。”樱儿扽了扽大汉的衣襟。
“去去去,小孩子家凑什么热闹”大汉回过头来,带着满嘴的酒气和一脸的黑胡子,不耐烦地推搡着。
樱儿不服气使劲往里挤着身子,“嘿,我说你个臭丫头,你凑什么热闹,在挤看我不揍你。”满脸胡茬的大汉向她比了比拳头。
“哼,竟然这么没礼貌,那就别怪你奶奶我不客气”顺势在大汉的腰间一扽,那钱袋竟无声的落入樱儿的手里。“对不起了大叔,收了。”
于是,樱儿又向旁边挪去,依然被人推来推去挤不进去,当然,钱袋自然也落进了樱儿的口袋。
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只见从不远处袅袅婷婷的走来十几个美艳的少妇。领头的是个矮矮胖胖的妇人,身穿大红锦缎稠裙,外批一件水蓝色及膝锦袍,手上戴满了宝石戒指,一步步地走上台阶。。
“哈哈哈哈哈哈,我说妹子你这花魁赛怎么没请我们怡兰院哪,要是缺了我们这花魁赛可该是多无聊啊。”说话的是怡兰苑的王锦,人称花枝锦。
“呦,瞧姐姐说的,我们可是不敢那,谁不知你们怡兰院的姑娘各顶个标志,各个怀有绝技,我们可是不敢请啊,只能自己玩玩乐乐,图个热闹。”一个身穿紫衣宽袖连襟衫,头上缀满珠翠首饰的妇人扭着腰肢走出来,拦住了这只队伍。
“瞧瞧姐姐说的,我们园子哪有姐姐的风光,谁不知您这是京城有名的官家园子,我们哪比的上啊。我不过是个爱凑热闹之人,不过是闲来无事凑凑热闹罢了,大家姐妹一场怎么也该捧个场子。”
“妹妹这样说,倒显得姐姐小气了,那就妹妹请。”
“姐姐请。”花魁赛还没开始,已然硝烟弥漫了。两个老鸨手挽手,肩并肩有说有笑俨然一对亲姐妹似的。
“呦,这么亲热,看来是把我这金兰姐妹忘了。”众人闻声望去,一个女子踏着莲花碎步,来到了两人面前。
“哟,这不是翠红楼的鸨母崔红玉吗?怎么又来了。”高台下有人小声嘀咕。
“红玉妹妹今天真是好漂亮啊。”紫衣妇人奉承到。
“姐姐取笑了,去年我们输给了姐姐,今年怎么能不来呢。只姐姐一个人做这个花魁赛不是寂寞了点。”
“是啊,既然你们都来了,怎么能缺了我绮春苑呢。”正说着,又有一个身着桃红色抹胸百褶长裙,外罩一件齐腰小和衫,手臂挽着翠绿丝带的女人,款款的走了过来,胸前的哪两个圆滚滚的肉团,随着她的步子一颤一颤地,看的台下的人直流口水。
樱儿下意识地拉了拉自己的窄袖小和衫。
“京城四大妓院都到齐了,看来好戏要开场了。”有人小声嘟囔着。
果然,四个老鸨就向好久没见的姐妹似的,亲亲热热地走在了一起。
“姐妹们,今年这花魁赛怎么个比法。”
“当然还是抽签喽这样比较公平。”绮春苑的春柳开口到,在这四大妓院中她可是数得着的漂亮又年轻,深得前任鸨母的喜欢,才将她认作干女儿,如今,做了这一等一的园子管事,这次怎么也得弄个名堂出来,才算是真正的出头了。
“好吧,就依几位妹妹。老规矩。”徐四娘大声应着。
接着,便有个彪汉托出个拖盘,上面盖着红布。
一只手正要揭掉红布,却被另一只手一下钳住了。
“唉,姐姐别急啊”
往年都是抽了题目,便由各园只派姑娘比试,我看今年不如换个样子,不但要抽题目,还得抽姑娘,为了公平就由我先来抽如何。
“这——”徐四娘脸色沉了沉,心想:好你个绮春苑,摆明了跟我过不去。才做当家几天,年轻气盛不知好歹。
“我看这主意不错,我赞成。”
“我也赞成。”那两人随声符合道。
徐四娘淡淡地回了一句。
“那好吧,就请把自家姑娘的名字写下来好了。”
于是有人拿来纸笔,四人随即在上面写写画画。
“快点开始吧,还磨蹭个啥。”台下有人粗声大气地叫喊。只见两个彪汉走过去,二话不说就将粗汉扔出了人群。
四人写完便将纸条放置在一个铜盆里。
“姐姐,妹妹我不客气了。”春柳窃笑一下,抽出了第一张。交给一旁的管事。
剩下的三人也陆续抽了出来一并交给了管事。
“珰”铜锣响处,有人高门大嗓的喊道:第一局,歌舞。由百花楼的茗晏,翠红楼的烟翠,怡兰苑的兰香,绮春苑的小喜比试。胜出者接下一局。由枢院大人,府院大人裁定。
“珰”的一声,比赛随即开始。
随即走上红衣女子立于高台中央,音乐起处,便闪动腰肢,挥动长袖,舞姿翩翩的舞了起来。一会踩着莲花碎步满场的翻转,一会抛洒着长袖跃动身形。那红色长袖被她舞的上下翻飞,飘飘洒洒。
“好,好啊。”台下有人开始叫好,还有人吐着尖利清脆地哨子。
樱儿睁大眼睛看着,她从没见过这么美的舞蹈,心想:“这姐姐舞的就向仙女下凡哪,怪不得会迷倒男人。”
“这姑娘是哪个园子的,不错偶。”
“这你都不知道,她可是翠红楼有名的烟翠。”
“偶,怪不得。”人群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只见烟翠突然来了个鲤鱼翻身,旋即向空中一抛,便顺势甩了出去,那红绸划着好看弧线,飞舞着,台下顿时一片骚动,有人疾奔过去,要擒住那红绸,却见烟翠轻轻一回手,红绸已然拿在手里。
“啧啧啧,头牌就是头牌,妹妹,不错呦。”百花楼的老鸨徐四娘,不凉不热的夸道。
“哪里,与姐姐的比还差的远呢。”翠红楼的老鸨崔红玉假惺惺的应到。
“姐姐,是不是太心急了点,后面还有三位没上呢。”春柳旁敲侧击。
这时,又有一个姑娘上场了,手中拿着圆形脚鼓放在地上。随着音乐在鼓上跳了起来,顿时,鼓声阵阵,甚是好听。
“脚鼓舞”樱儿心下喊了一声,她并没看过这舞蹈,可是,却听人说起过这本来是汉代的宫廷乐舞,但是是谁告诉她的呢,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随着鼓声阵阵,姑娘在一只小小的鼓上上下翻转,一席嫩鹅黄的小裤掛显得灵动可爱。姑娘抬起右腿,贴到耳边,那附在上面的小裤无声地滑落到膝盖一下,落出一节雪白的大腿。
台下立马传来一片的叫好声。却见她慢慢地来了个180度的转身,紧跟着来了一个后空翻,稳稳的落在了鼓上。
“兰香,太棒了。”下面有人的人群已经开始往前涌动,台下的保镖一脸的杀气的往后推搡这人群。
樱儿被夹在人群中摇摇晃晃,左突右闪。竟不知自己该站在那里好。而人群外,早有一道目光死死地顶住了她。
看到这场面怡兰苑的花枝锦,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接着,一个穿着水绿色抹胸衣裙的姑娘上场了,手上拿着一对舞扇,挪动着脚步,跳开了,边跳边唱,嗓音动人,眉目传情,勾人心魄。那扇子更是被她舞的向彩蝶翻飞,花样摆出。
突然,音乐停了,歌声也没了,整个场子一下子静了下来,小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了地下,腰竟然从后面弯曲过来,两个脚尖几乎快碰到了前额,“唰”一对扇子瞬间打开。
此时,台下一片掌声雷动。
“看来妹妹,这是教导有方啊。”徐四娘说着恭维话。
“哪里,还差的远呢。”春柳不紧不慢地摇着扇子。
说话间,上来一个身穿碧蓝色纱裙的姑娘,怀里抱着一只琵琶,边跳边弹,琴声清脆抑扬顿挫,裙裾飞扬,竟也婀娜多姿,媚态频频。
“哇喔,今天真是过足了瘾了,有这么多好看的东西,口袋里还赚了个盆满钹满,,赚大了赚大了。”樱儿摸了摸鼓囊囊的腰包欣喜若狂。
一个硕大的玉佩不偏不倚地挡住眼前,樱儿不耐烦地往一边拨开,可是他好像有意要挡在前面,来回摆着竟没有挪开的意思。樱儿皱了皱眉,心想“本来我没心情带你回家,既然你这么碍眼,看来是非要我出手了,对不起了,收了!”
顺手要扯下玉佩,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好你个臭丫头,终于让我逮到你了。没想到,你除了打架,还是贼偷。”
樱儿一惊,暮的转过头去,竟然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不好,仇家到了。快跑。”转身就向人群深处跑去。但是没跑几步,只觉得脑后一疼,发辫已然被人抓在手里。
“臭丫头,还想跑。信不信我把你丢到台子上去出丑。”慕容熙威胁到。
“哼,你以为本姑娘吓大的。”
“好啊,那就试试吧”慕容熙说着,抄起樱儿的腰身。
“唉,不要,算你狠。”樱儿不服气地别过头去。
“跟我走”慕容熙命令到。
樱儿眼珠一转,狠狠地朝地上踩了一脚,“哎呦”抓住发辫的手一下松开了。
樱儿此时扒开人群向外跑去,一头便撞到了詹往李辰风的马前。
李辰风笑了笑,伸出一只手,“姑娘,上马。”
樱儿递出一只手,只觉腰间一紧,已然做到了马鞍上。
驾——李辰风一声呼和,马儿扬起四蹄向西跑去。
身后高台传来一声高亢的声音“第一局,小喜胜。”
马儿跑了一段距离,便在一家酒楼前停了下来,只见上面的牌匾上工工整整的写着醉仙居,
三层的楼面内,人声鼎沸。生意出奇地好。
此时,早有小斯从门里跑出,牵过缰绳。忙不迭地说“三楼,雅间,给您备下了。”
“好”李辰风应了一声,将樱儿抱下马来。
“走吧,进去吧。”
“去干嘛,进去你就知道了。”李辰风微微笑着。
“我不去。”樱儿悄悄地向后挪动着脚步。
“怎么,吃个饭都没胆吗。”李辰风依然笑着,走上去拉住樱儿的手。明媚的阳光投在他的身上划出了一圈好看的光晕。
“去就去,饭谁不会吃。”说着,樱儿大踏步地走进了饭堂。
这酒楼果然气派,里面描金画凤,高高的穹顶下,一座山石矗立池中,石下一弯碧水潺潺流转,鱼儿在里面相互追逐嬉戏,高大的八仙桌旁坐满了食客,个个身着柔软的丝绸,男男女女,吃酒嬉笑。
“走吧,愣着干什么。”李辰风牵紧姑娘的手臂,走上了三楼。
酒楼的三层的房门外分别挂着招财进宝,纳福迎祥的字牌。
樱儿被牵着手,踏进了纳字房。一进门,便见满满一桌子的菜,
“红酥鸭,翠豆腐,还有八宝如意酥。光名字就能叫上十几个,这可是她天天路过都想吃的好东西啊。”樱儿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李辰风笑了笑,坐到了窗边,“姑娘,请坐。”朝樱儿轻轻地挥了挥手。
“摆这么丰盛的酒席不是有事相求,就是没安好心。我得留个心眼。”樱儿浅浅地笑着,坐到了一旁。“大哥,上次谢谢你。”
“唉,客气什么。”一只手往樱儿面前的酒杯了,斟满了酒。“我不喝酒。”
“呕——”李辰风楞了一下,依然笑着,抽回手把酒斟到自己的酒杯里。
“您是什么是要我帮忙吗。”
“没有”
“那干嘛请我吃饭。”樱儿诧异地问。“只是想请喽”
“这位大哥,你脑子没坏掉吧,虽说我们只有一面之源,可说不上是什么好友,没来由的,谁会发疯到请个不认识的人吃饭,难道你钱多的没地方花啊。”樱儿微微的欠起了身子。
“难道一面之缘,就不能吃个饭,一面之缘也是缘哪。在下李辰风。敢问姑娘芳名。”
“小女樱儿。”樱儿微微行了个万福,这礼节还是她戏馆看到的,没想到,今天用在这了。
李辰风依然微微浅笑“看,我们这就认识了吗。”
“奶奶的,碰上个难缠的主。”樱儿正想着,只听门声一响,进来一张熟悉的脸。
臭丫头,这回你跑不掉了”慕容熙兴冲冲地走进屋里,拉了把椅子坐在了门口。
“不好,被算计了。樱儿环顾四周,只见,李辰风高大的身影挡在了窗前,门口又做着慕容熙,出是出不去了。”心里不尽暗暗着急起来。
“慕容弟,这次你别说我没帮你啊,我可是把姑娘给你请来了。”
“谁用你帮,我自己会请。”慕容熙一脸灿烂的笑着。
“那人家干嘛见了你就跑。真是好心没好报呦”李辰风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哼,你要敢在我之前下手,可别怪我不顾兄弟情分”慕容熙没好气的说道。
“喂”****在一旁的樱儿终于沉不住气地叫了一声。
慕容熙和李辰风同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怎么了,臭丫头,你也会受不了,你不是挺拽的吗。”慕容熙开心地笑着。
“你们什么意思,如果没事,小女恕不奉陪。”樱儿急急地站起身,心想“今天算我倒霉,出门没看太阳,碰上仇家,还是两个纨绔子弟,得尽快脱身才行。”
“你觉得你出的去吗。”慕容熙坏笑着看着眼前的姑娘。刚刚只是想凑个热闹,看看今年花魁会出个什么新花样来,不想在人群中一瞥,竟看到熟悉的身影。随即下马寻了过去,尽然真是她!心中暗喜:臭丫头,这次我吃定你了。于是,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樱儿一时间傻到那里。
“好了,慕容弟,别闹了。”李辰风从窗前站了起来,走到樱儿身旁,将樱儿按到了椅子上“姑娘,放心,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请你吃饭,顺便为上次的事给你道个歉。”
樱儿抬头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双眸,有种温暖感觉。
“你干嘛老盯着他,请你吃饭的是我。”慕容熙把凳子拉到了樱儿的身旁。
李辰风哈哈笑着坐回了窗前。
樱儿看着靠近自己的脸,感到一阵恶心,“这个男人,既没教养,又没风度,和刚才的那个李辰风真是差太远了,简直是乌鸦与凤凰。看着这张脸就像揍他,讨厌死了。”樱儿爱搭不理的白了慕容熙一眼。
慕容熙就好像没看见一样,自顾自地往酒樽里倒酒。“来,姑娘,我给你道歉。”说罢,举起了酒杯,“我说了,我不会喝酒。”
“那好,换茶。”
于是慕容熙端起了茶碗,“在下慕容熙,请问姑娘芳名。”
“有这个必要吗?”
慕容熙愣了一下,“怎么有胆打架,没胆子报名。”
“你?!”
“我不稀罕告诉你。
“哈哈哈哈,那好吧。”慕容熙瞟了一眼李辰风,李辰风无可奈何地耸耸肩。“那你怎么也该把这茶喝了吧,我是真心和你道歉的。”话音未落,一双手已经抢过茶碗,一口气喝光了。
“好了茶喝了,我可以走了吧。”樱儿转身要走,却被慕容熙挡在了前面。
“可你还没给我道歉呢。”
“什么,我要到什么歉。”樱儿愤愤地说。
“怎么,你这么快就忘了,我的白旋风啊。”慕容熙依然坏坏地笑着。
“他的马”李辰风附和了一句。
:真麻烦,看来得赶紧脱身。樱儿随口到“好吧,那天是我不对,我道歉。”
“光道歉怎么行,得赔钱。”慕容熙坐了下来,阴阳怪气地看着樱儿。
“什么?你讲不讲道理,我已经道歉了,凭什么还要我赔钱。”
“当然要陪,那铺子的钱之前不是已经赔过了吗,这回该是我的马了。”
“你,奸诈。”樱儿气愤地从椅子上一下子跳了起来,伸手指着慕容熙的鼻子愤愤到。
慕容熙一点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酒,得意洋洋地看着面前气鼓鼓地女孩,不尽想笑。
“想想吧,如果不赔,怕是走不出这间房。”
:哼,奶奶的,和我玩这套。看我怎么收拾你。樱儿眼珠一转,开口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啊,放开我呀。”
屋内的两个男人嚯的一愣,旋即大笑。
“好吧,既然你这么急不可耐,那我就成全你好了,就当是赔马钱。”慕容熙笑嘻嘻的走到樱儿的面前,伸手就要扒她的衣服。
“啊,只觉臂上一疼,”一道红红的牙印,深深地印在了胳膊上。
“好啊,你咬我。”慕容熙真的有点发怒了,顺势一挥手,樱儿的身体已被推出了地面,飞了出去。
李辰风一个箭步便将樱儿挡了下来,瞪了慕容熙一眼。
慕容熙撕痛苦的皱着眉头,抚着自己的伤口,李辰风又做回窗前自顾自的喝着茶。只有樱儿站在那里,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樱儿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她刚刚她使的那招不奏效,反而让慕容熙来了个将计就计。一下心急,便咬了他,没想到他的一挥手,竟然让自己飞了出去,看来,他还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倘若刚刚他要是在用一点力的话,自己这条命恐怕真的就交代在这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服个软再说。
“站在那干嘛,还不过来帮我倒酒。”慕容熙大叫着。
樱儿只好提着酒壶慢慢地走过去,往慕容熙的杯子里斟酒。
慕容熙一杨头便喝光了。樱儿只好又倒满了一杯。
“怎么这回学乖了,刚才你不是挺霸气吗。”杯中酒又被一饮而尽。
樱儿不说话继续倒酒。
“干嘛,你想把我灌醉好跑掉,休想。还不给我夹菜。”一只手死死地扣住拿壶的手,向怀里带去。
:“奶奶的,小不忍则乱大谋,本姑娘为了出去,忍了。”
只见一只手轻轻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了碗里。
“臭丫头,你不会喂我吃吗,没看见我手疼吗。”
樱儿压着性子,咬着牙,瞪着两只喷火的眼睛,把肉放到了慕容熙的嘴里。
一旁的李辰风也拿起筷子意犹未尽的笑着。
“嗯,这还差不多。”
“开饭,我饿了。”旋即,拿起碗筷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奶奶的,你骗我。”樱儿这次真的是气疯了,顺手抄起一块点心向慕容熙砸去,慕容熙一偏头,那点心直接砸到了墙上来了个粉身碎骨。
“别闹了,快吃吧。菜都凉了。”慕容熙加起一块红酥鸭放到樱儿的面前。“刚才真的很疼。”
“活该,疼死算啦。”樱儿恶狠狠地小声说着,举起了筷子,毕竟闹了半天,肚子真的是有点饿了,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什么目的,至少自己也得吃饱肚子。三个人不一会便将一桌菜吃光。
“酒保,纸笔。”慕容熙大声喊着。不一会儿,便有人上楼的声音,小二拿着托盘出现在门口放下东西闪了出去。
慕容熙在纸上飞快地写着,一会便推到了樱儿的面前,“签字吧。”樱儿低头一看,气的直接抓住了慕容熙的衣领,恨不能把他精致的脸打成五花包子。
“你,你,这是讹诈。”
“好啊,你可以不签,到时候我把你的画像直接交到府尹大人的手里,然后,在让他把你卖到百花楼去,赚了的银子就算给我的白旋风赔罪了。”
李辰风依然风度翩翩的笑着,从桌上拿起一看,原来竟是个契约,只见上面写着,‘今欠慕容熙纹银两千两,一月归还,如若不还,甘愿为奴为婢三年。’扑哧,一下乐了,这小子可够坏的。
“我就是不签。”
“那好吧。”
“小二,去吧府尹大人找来,我找到他要的桃花煞了。”
“你冤枉好人,我不是你说的什么桃花煞。”
“我说你是,你就是喽。”
“你,你,怎么能含血喷人。”
“那就签了它”慕容熙寸步不让。
“你——”樱儿气的脸颊绯红,胸脯急促地起伏着,那样子极是动人。慕容熙的心霎时被搅乱了。“我签。”姑娘的声音斩钉截铁。
“什么?!”慕容熙迅速地定了定神。“那好,辰风兄你做个中人,免得她抵赖。”
“好吧,我就做一回中人。”拿了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慕容熙下巴一抬,挑衅地看着她,递过一只毛笔,气的樱儿,只想掐死他,接过毛笔,歪歪扭扭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你叫樱儿。”慕容熙拿起契约眼里露出欣喜地神色,复有皱了皱眉头“这字可不向你。”
啾——,一只毛笔打了过来,慕容熙一侧身,笔掉到了地上。
“好了,该走了吧,一会儿该错过时辰了。”李辰风催促道。
慕容熙将契约放在怀里,抓起樱儿的手转身向楼下跑去。
酒楼外,早已有小斯牵过白马,慕容熙纵身一跃跳了上去,俯下身伸出手臂灿烂的笑着,‘来,上马。’
樱儿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眼珠一转,‘现在不跑,更待何时。’迈开双腿,就要跑去。突然,腰部一紧,人已腾在半空,“啊!”樱儿轻轻地惊呼一声,人已坐在了慕容熙的马上。
“谢了,辰风兄。”
“不客气。”
随着一声呼和,两匹马一先一后地向城外跑去。
樱儿坐在马上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地掠过,双眼被迫眯成一条缝隙,强劲地风压得她呼吸困难。身子随着马儿上下颠簸着“靠紧我”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一只手臂正慢慢地收拢,紧紧环抱着她。樱儿只好将身体靠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里。突然间她有那么一点不知所措,因为,她分明感到那坚实的心跳。一种男人的气息浓浓的围绕着她,这是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那一丝丝的慌乱的心,竟让她不自主地更深地依偎在那个怀里。
慕容熙灿烂的笑着,此刻,姑娘的脸正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那种女孩特有的体香沁入他的鼻息。这一刻他的心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一种冲动在身上流动慢慢在身体内流动。于是,脚用力地扣了下马身,马儿越发欢快地跑着。
此时,大内,安乐宫,
“启禀,太后,都准备妥了,皇上已经前往临安阁,就等您过去开席了。司乐署今年也编排了新的乐舞,说是要讨赏哪。”一个公鸭嗓,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一件一件的絮叨着。
“好了,好了,魏公公,我知道你这个大内总管很尽心。”一个头戴华冠,身穿百鸟朝凤锦袍的贵妇人挥了挥宽大的衣袖。“唉,这宫里每年也就那几个老样子,没什么新鲜的。既然,都准备妥了,就摆架吧。”
临安阁三重的院落坐落在御花园的北侧,曲径回廊,青砖白墙,红柱木阶,皆盘桓与水间,最后的观景阁更是灵秀婉转临架于重檐之上。皇帝李啸寒立于阁上,眺望远方。硕大的皇宫御花园虽是处处张挂着宫灯彩绸,可是空气中,却暗暗有一份孤独冷寂的味道。
“陛下,今年的景致比去年到像是好了很多啊。”一个身着大红锦缎上面绣着凤凰牡丹,头戴凤冠,风姿绰约的女子走到李啸寒的身旁。
“是啊,你看这湖里的游船也比去年多了呢。”皇帝微微笑道轻轻地拢过皇后的肩头。
“那不过是哄公主和世子们玩的。”皇后平静地说道。
“如果,皇后喜欢,我叫人也弄一条来,我们共同泛舟如何?”声音淡淡地。
“陛下,您说笑了。”皇后的声音依然那么平静。
远远地一队身着华丽衣饰的宫人簇拥着一个明黄色的凤头车碾,缓缓地走来。只听一声嘹亮的公鸭嗓喊道:太后驾到。
临安阁下,众朝臣匍匐跪地,山呼‘太后千岁。’
太后也不多言仅说了“平身。”便踏上回廊向观景楼走去。
楼内,一众嫔妃纷纷跪地迎驾,太后依然甩出一句“平身。”继续向三楼走来。
“母后”皇帝李啸风立于楼中,微微欠了欠身,伸出双手挽住了贵妇。掺到一旁的龙椅上坐下。
“臣妾,给母后请安,祝母后万寿金安。”皇后陈婉服下身子,行了个跪拜礼。
“皇后,快快平身。”太后微微的簇了簇眉,“我不是说了吗,以后你见我不用行礼,你这身子骨那经的起这个。”
“那怎么行呢,臣妾乃六宫之首,怎能不秉承礼数。”
“那好,随你。”太后无奈的遥遥头,心里叹了口气,‘唉,真犟。’
“母后,今日端午,我特地弄来了龙船。李啸寒走到贵妇身边,脸带笑意。
“怎么你也学民间赛龙舟扔粽子?”
“是啊。”李啸寒淡淡地笑道。“皇儿想让太后开心。也是提醒自己要做明君,用明臣。”
“嗯,”太后点了点头,“虽说皇家比不得民间,倒也该与民同乐。我也是好久没热闹了,皇儿真是孝顺啊。”太后的一只手搭在了李啸寒的肩上,“那就开始吧。”
袍袖落处,楼下顿时传来丝竹声声,锣鼓响处,宫人们迅速地挥开双桨,快速地向上游划去。
西城外,碧陀江上游。皇家游猎苑
两匹快马飞快跑着,渐渐地前面出现一片极其开阔的草地,不远处,隐隐约约的有彩棚显现。
“熙,你怎么才来。”一个男孩骑着一匹枣红马,迎面跑来。
慕容熙应答者,驱马向前和男孩一通向前跑去。
“熙,他是谁。”
“这是我新找的家奴。”依然慕容熙灿烂的笑着
“什么,奶奶的,本姑娘什么时候成你的家奴了。”樱儿气的瞪着鼓鼓的回过头来反驳,只那么轻轻一下,唇瓣便擦到了慕容熙白皙的下巴上。吓得樱儿赶紧转过头去,低下眼帘。
“下次,你也帮我找一个这么漂亮的。”男孩贴近慕容熙的马,使劲看着樱儿,搞的樱儿手足无措,‘奶奶的,慕容熙,你以为本姑娘是猴子,让人看来看去。’樱儿心里恶狠狠地骂道。
“哈哈哈哈”一旁的李辰风哈哈哈大笑。
很快,四人三马便来到了一个凉棚下,立刻有仆人搬来了椅子。
四人很快坐下。有人立刻端来了茶水和水果。
樱儿坐在慕容熙旁边一直低头不语。
“给我倒茶。”一个男人霸气地说道。
场内无人应声。
“你傻啦,给我倒茶。”慕容熙拉着樱儿的手指着茶壶。
“你自己不会倒。”樱儿恨恨地甩开那只可恶的手。
“你是女奴,当然是你倒。”慕容熙反唇相击。
“现在还不是。”樱儿大声反驳。
“好了,慕容,你看。”
李辰风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用手一指,只见前方有一匝匝旗子在飘动。
“在这等着我别动。”慕容熙说完便同那两人一同翻身上马,大声叫着往草地中央跑去。
原来是有骑手赶着一队小鹿,圈进了围圈里。这时不知从哪跑进许多只快马,三五成群的追赶起来。
顿时,草地上尘土弥漫,人声嘈杂。尘土飞扬中,一个个男男女女的身影掩映其中。个个接挥舞这枪棒,左突右进俨然像一只军队在战场上杀敌。
不多时,尘埃落处,人群已渐渐散去。刚刚的三个人带着一只鹿,说说笑笑的往回走。
樱儿坐在凉棚里,看见三人回来,便站了起来。
臭丫头,这回学乖了,怎么没跑啊。”慕容熙顶着一脸的汗水和尘土,坐到桌前,身上带着男人特有的气息。
早有仆人端来脸盆,递过毛巾,慕容熙一把拿过来,利落地擦着。
“我跑得了吗。”樱儿赌气的别过头去。只见身边已立起帐幔,上面印着两个人影。原来,他们在换衣服。
“喂,别偷看人家换衣服,还不过来帮我拿着。”说着,樱儿的手中已多了一件袍衫。慕容熙正对着她脱袍子。
樱儿正要骂他,忽然看见桌上的茶水,眼珠一转,心下暗笑;“好啊,你当我是谁啊,你等着。”抄起茶壶就往袍子上倒,只见一只手飞快地抄起袍子。
“你干嘛。”慕容熙怒道。
“哎呀,对不起,我只是想给您倒茶。”樱儿故意谄媚的说。
“你,——”慕容熙气的走到一边穿袍子去了。
这时,草地上一阵阵浓浓的香气飘了过来。仆人们两两一组,抬着托盘向各自的凉棚走去。
仆人们走进帐篷,将托盘大力地放在桌上,里面是正冒着青烟的烤鹿肉,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退了出去。
慕容熙拿起小刀走到桌前扎起一块鹿肉,在樱儿的鼻子前晃了晃,“香吗?”
‘这个可恶的东西又要出什么新花样。’樱儿闻着扑鼻的香味,忍着巨大的诱惑,吞了吞口水。
“我不饿。”
“那好吧。”
“我什么时候回家。”樱儿愤愤地问。
“怎么,你有家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到处流浪没人管的野丫头。”慕容熙大口地嚼着鹿肉,斜着眼坏坏地看着她。
“你以为都向你吗,有人生没人教的死猪头。”樱儿大声地说着。
“你——”慕容熙气的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樱儿的衣领,冰凉的匕首抵着抵着脖颈。
“熙,她怎么这么没礼貌。你不是他的主人吗。哪有奴才敢教训主子的。”男孩说着话走到了两人面前。“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了樱儿的脸上,“该打。”
在场的人一下愣了。慕容熙拿刀的手经不住往后缩了一下。
“小屁孩,敢打我。”樱儿气的一把揪住男孩按在椅上,狠狠地向他的屁股打去。
“啊,你这下贱的女人,敢打我,到时我叫你不得好死。啊,哎呦,我要杀了你。”男孩叫的象杀猪。
“哼,打的就是你,叫你欺负人,叫你欺负人,不好好教训你,你就不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负的,叫,在叫,打死你。”樱儿的巴掌雨点般地落在男孩的屁股上,这气她憋了快一天了,一个小孩子都敢打她的巴掌,以后在江湖还怎么混呐,这孩子真是无法无天了,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对不起,别怪本姑娘那你当出气筒。
慕容熙与李辰风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出现现在这个局面,两人快速地对了一下眼神,迅速地跑上去一人抱一个,拉开了两人,
“好啊,臭丫头,敢打我呢,你等着,看我不禀明母妃让她来教训你。”男孩在李辰风怀里又踢又踹,一副街头打架的架势。
“妃你个头,怎么没打够啊,来啊,接着打,看我不把你的屁股打成五花包子。”说着,樱儿又要上前,眼看又要打起来,慕容熙赶紧带着樱儿跑出凉棚,奔向自己的白马。
耳后传来男孩恨恨地声音“臭丫头,你回来,别让我抓到你,我和你没完。”
“上马。”一个声音冷冷地命令到。
这次,樱儿倒是什么也没说,便由着慕容熙拽上马去。
马儿颠颠地踱着步子,马上的人忽然笑了。“怎么樱姑娘,打架很好玩吗。”
樱儿斜坐在马上一言不发。
“怎么,刚才你不是挺霸道的吗。这会儿怎么成了哑巴了。”慕容熙看着怀里的姑娘,心里涌过一丝小甜蜜。
樱儿还是没说话。因为她发现自己正斜靠在这个男人的臂弯里,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领,一种男人的气息正一阵阵的侵袭着她,她无处回避,又不能松脱双手,只好这样默默地任由他抱着,继续走着。
“你们不赛龙船吗。”
樱儿心中暗暗骂道“奶奶的,真笨。”
“哈哈,哈哈,那得从凌晨塞到午时呢,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慕容熙无可奈何地笑着,心想“唉,这个臭丫头,看来也有可爱的一面。”
“那,我们去哪。”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此后,两人在没说过话。
不多时,便来到一处高崖上,慕容熙勒住马缰,用手指着前方,“看!”
樱儿循声望去,惊讶地直起了身子。一抹夕阳挂在空中,余晖罩住了半个天空,那云带着金色的光晕,一层一层的向外漫散开,漫不经心地飘在空中。岗下一弯碧水蜿蜒着身子逶迤婀娜的带着亮闪闪的波光向远方流去。不远处树林草地清晰可见,那草地间依稀地露出星星点点的凉棚。
“好看吗?”慕容熙看着樱儿被落日的余晖照的红扑扑的脸颊,突然有一种莫明的冲动,
这让他有点不安,他不知道这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此时,心,跳的很快,‘慕容熙,你这是怎么了。’
樱儿睁大眼睛看的出神,来到京城三年了,三年来她第一次看到,原来,夕阳这么美。
美到她无法形容,如果每天都能看到该多好啊。可是,她和哥哥们相依为命到今天,吃了这么多的苦,才换来的今天,她不该有什么奢求的,不然。。。樱儿不敢想。
就这样两个人在崖边默默地坐在马上,望着远方火红的天空。
“我要回家。”
“好,抓紧。”慕容熙勒紧缰绳拨转马头,扬手一鞭,马儿希利一声,向山下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