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的攻势顿减,赵十三稍稍松了一口气,马上他的神经又重新绷紧,他知道东门的形势缓解,就意味着其他几个方向的防守压力加大。东门相对来说城墙还比较完整,易守难攻。整个城墙最薄弱的地方就是西门了,那里的城墙损毁严重,而且西门的主力都是刚刚招募而来的老弱病残,战斗力极其低下,
就在这时王守仁的一名亲兵飞跑过来,一边喘气一边说:“赵将军,王大人让你即增援西门,那里情况万分危机。”赵十三这还是头一回被人称为赵将军,心里不由得喜滋滋的,看来乱世出英雄这句话果真没错,一介小兵转眼间就成为将军了。不过赵十三现在可没闲工夫去回味第一次当将军的成就感,他对手下一个十夫长说,“现在这里你来指挥,攻上来一个匪兵我砍了你。”赵十三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权利随便砍人,当将军的人一般都是这么个暴脾气,不过说这句话的时候那还是相当带劲儿的。
赵十三带着一百名士兵向西门疾驰而去,吉安的城墙并不大,从东门到西门就是十里路程,赵十三在全速奔跑之下,两刻钟不到的时间就到了西门。远远的,他就看见西门的城墙头已经涌上一股敌军,守军已经抵挡不住开始后退了。赵十三大喊一声:“兄弟们,将匪兵赶下城去!”
赵十三的手下现在士气正旺盛,在赵十三的带领下,一个个都如狼似虎,向匪兵杀去。赵十三这时候已经杀红眼了,他挥舞这手中的砍刀,疯狂地向匪兵砍去,只见他手起刀落,一个匪兵的头颅被他生生砍去一半,白色的脑浆混着红色鲜血在地上慢慢地流淌着,看到这限制级的场景,赵十三不仅没有感到恶心,反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经过王守仁的教导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对敌人的凶残就是最大的善良。
赵十三全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在剧烈的搏杀之中,他的丹田有一股热气上涌,这让他无比兴奋,只见赵十三手将中的一把大砍刀挥舞得如同风车一般。匪兵看到这么一个杀人狂魔,个个目光中充满了恐惧之色。守军在赵十三的鼓舞之下是士气高涨,原本开始溃败的守军再次冲上来,匪兵这时候开始败退了,西门的形势顿时有了好转。
西门的形势稳定下来之后,整个吉安城的防守暂时处在胶着状态,匪兵们一时之间无法形成突破。一个时辰过去了,天色渐渐暗了,敌军的主将似乎改变了策略,他们停止了攻城,开始退守。看起来他们是想重整人马,准备下一波攻击。
这时候王守仁传令守城将士不能有丝毫的大意,要坚守城墙。城里百姓这时候自发组成了后援队,他他们抬着馒头面汤来到城墙上面劳军。这种场面还真有点军民一家亲的意思。
“十三,慢点吃,别噎着。”赵十三正狼吞虎咽吃着馒头,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赵十三听着这声音眼泪就要下来了。赵十三一抬头,小梅就站在他前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着他看着
“小梅,你怎么来了?这儿很危险的。”赵十三急切地问道。
小梅说:“现在城里的百姓都在劳军,我们济世堂还发起人之一呢!”
“小梅,你和大娘都好吧!”赵十三问道。
小梅点点头说:“都好,陆先生对我们可好了,陆家的小姐和我成了好姐妹。我和娘一直都很担心你。”
赵十三说:“我没事儿,你们不要担心我,照顾好你们自己。”
小梅突然很紧张地抚摸着赵十三的脸庞说:“血,好多血,十三,你受伤了!”
赵十三笑了笑说:“那不是我的血!”
可是小梅的眼睛里面还是噙满了泪水,“十三,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赵十三点了点头。
这时候劳军的队伍要离开战场了,小梅依依不舍地和赵十三告别,赵十三对小梅笑了笑,没有说话。小梅勉强怒出一个笑容对十三说:“你一定要保重。”说完就转过身走了,转身的瞬间,小梅泪如雨下。
夜幕降临,整个吉安城被夜色笼罩,很安静。但是安静之下却是暗潮涌动,敌人随时都有可能发起最猛烈的攻击,这一次还能抵挡住敌人的攻势吗?
王守仁把赵十三叫到身边,他现在需要一个人给他信心,这个人只能是赵十三。在王守仁看来,赵十三思维方式十分奇特,这种奇特的思维方式让他具备十分惊人的洞察力和预判能力,他能在形势尚未明朗之前看到形势的发展方向。
“十三,你觉得敌人下一步有什么打算?”王守仁问道。
赵十三只能知道宁王最后确实是被王守仁平定了,吉安最终也没有被宁王攻破,但是具体的细节书上没有交代,他就不清楚了。但是现在他已经被王守仁当作救命稻草,他已经骑虎难下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也得上。赵十三想了想说:“我认为敌人一定会集中优势兵力,进攻一点。”
王守仁点了点头说:“这一点我和你的想法一致,那么你说说敌人的主攻目标会是在什么地方?”
赵十三说:“我觉得南门。”
王守仁听闻此言,脸色微微一变,“为什么你觉得敌人会重点进攻南门?”
赵十三说:“西门的城墙最为破旧,敌军一定认为我们重兵把守,所以他们不会进攻西门。敌军知道我们在东北方向有援军,尽管他们不知道援军多长时间能到,同时他们也不敢确定在援军到来之前能攻破城墙,万一他们未破城之前我们的援军到来,他们就会被前后夹击,所以他们不会选择这两个方向攻城。南门城墙虽高,但是城墙外面是开阔之地,便于他们展开进攻。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的匪兵,他会给自己留后路,一旦攻城不利他们就会撤回老巢,对他们而言最好的撤退方向就是南方。”
王守仁听着赵十三的分析,不住地点头,赵十三分析完了之后王守仁说:“十三,你分析地很对,敌军一定会全力进攻南门,不过我们还要帮他们坚定进攻南门的决心。”
说完,王守仁命令防守南门的士兵点起大量火把,高声呐喊,作出坚守南门的表象。而其他几个门只点很少的火把,同时让军士不断来回奔走,却不发出任何声响。远处看去,南门声势浩大,人似乎不多,其它几个城门悄无声息,却是暗潮涌动。看起来王守仁确实是一个玩阴谋诡计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