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魏越奉吕布之命,带着三百最强铁骑,拿着单于权杖,访遍了匈奴每一个部落,召集着每一位成年的匈奴战士。
面对汉军的征召,尽管有些部落首领表示犹豫,但一看到象征着王权的权杖,也只能铁青着脸点头同意了,而一些敢于拒绝的部落首领,则是毫无疑问地遭到了三百铁骑的讨伐。
面对着这跨时代的三百铁骑,没有一个部落能能抵抗得住,几个首领还不幸身死在汉军铁蹄下。
一番威胁与血色的镇压后,草原上的匈奴部落终于愿意向汉军低下头颅。八千余个匈奴战士,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是轻壮之士,而且没有受伤,也算是一股强大的实力了。
在吕布的特意安排下,八千人分作三批来到了吕布在雁门关外新建的军营。
第一批来到了三千匈奴人,吕布强行收缴了他们的兵器马匹,一日三餐也都只是清粥,并且派重兵看管。第二批来到了两千人,吕布也是一样而为。第三批,也是最后一批三千人到后,吕布又再让他们喝了一段时间清粥。当众人有气无力时,这才进行整编。
毕竟吕布这边的骑兵虽然精锐,但相比起来无疑要少上几分,谨慎些也是必要的。
八千匈奴人,都是以部落为单位集中在一起的,吕布直接将其打散。整编并没有选择汉军的部曲制,而是选择胡人的方式,最高的,以千人为一单位,其次,为百人,再其次为十人。
八支千人队上设一统帅,那便是吕布。
面对这种重新打散的整编,匈奴人无疑都想反抗,但是既没有兵器,又没有体力,他们也只能无奈同意了。
整编后的八支千人队都被吕布分别安置在各自营中,就如同对待囚犯一般,禁止他们与外界的交往。
兵器虽然还没发下,但一日三餐也开始有了荤素,不再是淡而无味的清粥,匈奴人的体力也渐渐开始恢复,只是面对着汉军严密的看守,匈奴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三天后,却是一场比武在各自营中进行。
吕布下令,每十人以比武定十夫长,十个十夫长再以比武定百夫长,十个百夫长再以比武定千夫长。千夫长赏金十斤,百夫长赏金两斤,十夫长赏五千钱。
在这个营中,再也没有了贵族,一切都是以武力说话!
吕布深刻清楚,若是不在匈奴人中减弱、甚至消灭那些贵族的影响力,那么这支军队就永远不会真正听命于自己。
而且,当出身不再决定地位的高低时,当每个人都有一个公平的机会去获得官职时,那他们才会真正效忠于自己!而这一点,他也是像后世的拿破仑所学的。
当然,也有贵族选择了抵抗,只是面对汉军冰冷的兵器,一切的抵抗都显得那般的脆弱,生命也显得那般的不值一提。
于是,在当众处决了几个敢于无视吕布威严的贵族后,军营中的抵抗也渐渐减弱了下去。
比武顺利地进行,八个千夫长经过重重比拼,也终于出炉了。这其中有匈奴平民,也有匈奴贵族,还有匈奴奴隶。不过,此刻他们的身份都平等了,平等地成为了吕布手下的一位千夫长。
百夫长与十夫长的情况也是类似,平民与奴隶得到了好处,对吕布也是起了感激之念,而一些贵族也获得了官职,不过他们也自然没什么感激好说。
吕布对此也不在意,一些事还只能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而吕布此时也有要事在身,将八支千人队的训练交给张辽后,便匆忙赶回马邑了。因为此时,前去辽东邀请管宁、邴原二人的曹性终于回来了,而且还一举带来了管宁、邴原二人!
管宁与邴原在后世的名声并不是太过显赫,也只有一些对三国史有一定研究或是特别钟爱的人,才能回想得起一二。而吕布的前世,自然是属于这一类人群的。
在他印象中,这两人都是饱学之士,在民间拥有十分高的声望,又是忠直方正之人,都不贪图荣华,诸侯虽数次相邀,但都遭到两人的拒绝。
只是后来当邴原老时,却接受曹操的邀请,入朝为官,最终官至五官将长史,被曹操评价为“名高德大,清规邈世,魁然而峙”。而管宁,却终其一生都没有出仕,一心于学。
也许正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使两人的名声埋没于东汉末年众多谋士的光彩中,显得有些黯淡。
其实,乱世时本就隐士居多,一些大能之人不愿出山,也实是正常之事。
吕布自然知道这二人的脾性,也知道很难招揽他们为自己出力。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招揽,而是退而求其次,邀请他们来北方讲学!
“吕将军。”马邑城吕家小院内,两个刚刚下了马车的青年文士对着吕布一礼,称呼道。毕竟他们只不过是平民之身,对于身为大汉校尉的吕布还是要以礼相待。
“两位先生有礼了。”吕布连忙一礼还去,对于文人,尤其是讲究礼仪的文人,他就一定要更加讲究礼仪,否则只会被人当做一个莽撞匹夫。
见到吕布如此客气,管宁与邴原的脸色也稍稍温和了些。他们的确是为了教化胡人而来,只是一路却一直担心吕布是个鲁莽之人,不懂礼仪道义。不过,看这样子,最起码这吕布还懂得些礼节。
“两位先生一路幸苦,快快进去休息一阵。”吕布立即迎着管宁二人进入屋内,请二人坐下后,又主动地为其斟上了茶水。
对于吕布的殷勤,管宁与邴原都是客气了一番,只是却没有太多的恭谨与惶恐。
果真是不贪图权贵的人啊。吕布心中概叹了声,这才肃容开口道:“两位先生既愿意来并州,那一定是赞同布之意见,请问两位有什么需要,布一定竭力而言。”
其中一个身穿淡白色鹤氅,头戴缁布冠,尽显飘逸之气,眉目间颇为温和的文士开口说道:“将军心中已讲明心意,请根矩兄与宁两人来教化胡人,使他们学得汉人礼仪,让他们懂得廉耻,懂得自给自足,好断绝其狼性。此举乃是有利于边境和平,造福于天下苍生之大事。根矩兄与宁虽不才,但细细考虑了一番后,也认为将军之言合理,因此才愿意前来并州。至于需要,则是将军客气了,我等二人习惯自由,就让我们自行去教授吧。”
开口说话的是管宁,话说的不卑不亢,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吕布却是摇头一笑,道:“幼安先生自谦了,你与根矩先生都是当世大才,又心忧天下百姓,布敬佩不已。只是这匈奴人还未改其本性,布担心两位先生就这样单身前去草原教化,恐怕有所危险。不如让布安排兵士,也好保护两位先生。再过些时日,等家父重建完五原,布会专门在五原城中辟一学堂,请两位先生在其中专门教化胡人,教导汉民,此不更佳?”
两人稍稍沉吟了阵,相互微微点了点头后,面色微黑的邴原开口道:“将军所言亦是有理,那就有劳将军了。”
“不,为边境百年大计,这又如何辛苦?况且,真正有劳的乃是两位先生。”吕布连忙推辞道。只是突然沉下脸色,语气凝重地说道:“布只希望两位先生注意,教化胡人时,一定只能教授对方汉语、汉俗、以及为人的行事准则。布担心,若是让胡人学得更多汉人的先进文化,只会是养虎为患。”
管宁与邴原一听后,也是凝重地点了点头。管宁当下问道:“将军,只是一旦教会了胡人汉语、汉字,他们也能通过自学,学得汉人的先进文化,到那时,不也是助长其实力吗?”
吕布却是高深一笑:“请先生放心,没有那个时候了。”
闻言,管宁与邴原都是有些意外地望了吕布一眼,看吕布的样子似乎并不是玩笑,心中都不禁产生了几分犹疑:胡人之患已有数百年,而他凭何又如此有信心?
“家父已经在五原开始重建起了汉人城镇,两位先生不如现在就去草原,早点开始教化胡人也是好的。而且有家父照应,两位先生也会无恙。”
“恩,如此也好。”从疑惑中收回心,管宁二人都是一点头同意了。
“只是,布还有一不情之请。”吕布状似犹豫地看了眼管宁二人,不定地说道。
“将军请说,如果我二人能办到,必然会相助。”管宁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温和着嗓音说道。
吕布这才解释道:“家父只是一武将,善于行军打仗,却不善于处治内政,布担心家父在重建/以及其后治理五原上会有力不从心之处。布恳求两位先生闲余之时,能稍稍帮助一番。”
管宁与邴原对视一眼,眉头都稍稍一皱,但看着吕布那诚恳的模样,而且也只是请求他们帮助一二,又不是入府为官,当下管宁也只能点头应道:“只要是我二人能帮上忙的,就必然相助。”
“如此就多谢二人。”吕布立马大喜说道。所有的一切,其实都不过是为了换来这一句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