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中商谈完后,成廉立即就前往了雁门,凭着金银以及成家的关系,招募流民、购置建筑材料、农具、耕牛等,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曹性也带着吕布的书信,直接策马向东而去,此行辽东,恐怕说不得要花上数十日时间。
而吕布则是带着郝萌,领着一千骑向草原进发,虽说匈奴人摄于吕布威势,暂时不敢过分反抗。但若吕布想要强行收编他们的战士,恐怕还是少不得一番威胁。
驰骋在广阔草原上,吕布径直策马向匈奴王庭奔去,若是能够成功收编了王庭的军队,吕布相信,再去收编其他匈奴部落时,难度一定会降低很多。而且,当初随於夫罗的五千王庭骑兵已死,匈奴王庭一时之间也不可能有力量来反抗他。
并州的匈奴人将近二十万,部落极多,分布也广。其中,王庭便有四万余人,如今便聚居在昔日五原县的东南方。
不多时,吕布便来到了匈奴王庭。得知吕布到来,尽管心中不愿面对吕布,但呼厨泉依旧硬着头皮,领着一班贵族大臣,到部落外相迎。
一番虚以委蛇后,吕布在呼厨泉的陪同下走进了王帐。让匈奴众大臣、贵族大感震惊的是,吕布竟然一进入王帐,就直接大马金刀地往主位上一坐,而匈奴单于呼厨泉则是低眉顺目地坐在下面左手第一个席位处,谁客谁主,竟然在这一刻完全颠倒了过来!
见到匈奴众大臣与贵族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立于吕布身后的郝萌直接将重锤往地上一震,横眉怒目,就如凶神恶煞一般,顿时间让无数贵族大臣闭嘴低头。
吕布心中冷笑一声,形势比人强,如今王庭中所剩的大多是些老弱,轻壮的战士早就被高顺一把火烧死在峡谷中了,他们即使想反抗,恐怕也无力。
瞥了眼下首一脸淡漠的呼厨泉,吕布微微眯眼,遭遇到这番打击,人一般会有两种变化,其一便是卧薪尝胆,发愤图强,变为一心机深沉之人,等到有朝一日进行报复。不过,吕布却是明白,以呼厨泉以前莽撞的个性,这种变化并不可能。而另一点变化,就是心灰意冷,对任何事物再也生不出兴趣,那样,心死灯灭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看着呼厨泉那有些呆滞的眼神,吕布嘴角勾起一丝冷意,呼厨泉,离死期已经不远了。
“呼厨泉单于。”吕布突然语气凝重地说道:“匈奴叛逆於夫罗曾经投靠于鲜卑步度根,但是后来却在关键时刻背叛了步度根。虽然步度根与於夫罗都已经死了,但匈奴与鲜卑交恶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本将担心鲜卑会出兵攻打匈奴部落。”
呼厨泉依旧淡漠而呆滞地坐着,一旁的一个匈奴老贵族却是着急地叫道:“於夫罗已死,鲜卑人又如何能怪罪我们匈奴?况且将军,你又如何能够坐视不管?”
“可是本将也只有千余骑兵,如何能帮你们抵挡?”吕布佯怒道:“这是你们惹下的事,难道要本将解决!”
“可是……”那老人还欲再说,可看着郝萌那一副凶恶模样,也只能硬咽下到喉咙口的话语。
其他几个匈奴大臣与贵族也是焦急地互望几眼,但都不敢轻易开口,以他们想来,既然匈奴已经投向了大汉,投向了吕良父子,那吕家就应该保护他们。可似乎,吕布压根就没这意思。
最终,还是呼厨泉发话道:“请将军指一条明路。”
话说到这一份上,吕布直接一笑,看着下首的匈奴贵族大臣,一字一句道:“主动进攻永远都要比坐以待毙强,只要你们愿意把王庭中的匈奴战士都交予本将,本将便带他们去打败鲜卑人,一劳永逸。当然,劫掠的牛羊、财富,本将也都会分给你们的。”
“不行!”一个匈奴老人立即大声道,他是匈奴的左谷蠡王,威望也仅此于单于,因此也习惯了这种嚣张的语气。只是一看到郝萌的一脸凶相,气势立马就弱了几分,但还是不依不挠地说道:“将军,一旦将战士交予您,让您出去攻打鲜卑人,可若是鲜卑人突然偷袭王庭,那我们怎么办?”
其他几人闻言,也都是连忙点头。
“本将父亲即将重建五原,如果你们担心鲜卑人偷袭,那就直接搬进五原城中,有城墙之固,汉军保护,你们还要担心什么?”
“我们匈奴历历代代都生活在草原上,以放牧为生,如何能与汉人一般居住于城镇中?”左谷蠡王连忙摆手拒绝,语调虽然惶恐,但也透露出毫不动摇的坚定。
“那就将王庭转移到五原县外十里处,让汉军保护王庭。”吕布貌似随意地说道,语气虽然轻松,但却没有半点商谈的口气,反而更像是直接的吩咐。
“可是……”左谷蠡王还欲再说,呼厨泉却摆了摆手,恭敬地朝着吕布低了低头,语气淡漠地说道:“一切都听将军的。”
“还是呼厨泉单于懂得本将的苦心。”吕布和声笑道。
场间的众大臣与贵族无奈互看一眼,也只能低叹口气。
吕布却还不罢休,再进一步,对着呼厨泉道:“王庭战士虽然战力强悍,但本将恐怕仅凭王庭战士是制服不了鲜卑人的。请单于大人给本将一份调令,让本将派人前去各个部落,召集战士。”
“请将军稍等。”呼厨泉直接无视一旁左谷蠡王急切的眼神,起身来到王帐后,拿出一根镶嵌着卵石般大小的红宝石的权杖,双手托起,俯身递向吕布道:“这是象征单于的权杖,请将军收下,拿着这柄权杖,各个部落都会听从将军的吩咐。”
吕布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很好,你还能记住昔日对我的承诺。”
说罢,吕布直接单手接过,微微眯眼望向下面正愤怒、焦急的匈奴大臣与贵族,只是凡是与吕布的双眼一接触,众人的眼光立即闪躲起来,不敢面对那犀利的眼神。
“请众位放心,本将会保护好匈奴的。”吕布一声大笑,直接拿着象征王权的手杖,带着一脸凶相的郝萌,离开了匈奴王庭。
看着吕布那嚣张的背影,以及呆滞的呼厨泉,众大臣也只能再度一叹,无言以对。他们都清楚,若是刚才再出言顶撞,甚至拒绝,那吕布的一千骑兵恐怕就会直接杀进来,仅凭部落中的老弱又如何能阻挡?只是,若再这样下去,匈奴真的要丧失再现往日强盛的希望了。弑父的於夫罗,他又真得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