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营中等待没多时,一个传令兵急忙鞭马赶来,手中高举着鲍信的印信,还没进军营便高呼道:“鲍将军有令,骑兵从西门出城,直袭胡人后方!”
吕布仔细看了眼那印信,确认无误后,深吸一口气,望着眼前那一千多双炽热的眸子,吕布喝道:“将士们,随我出城杀敌!”说罢,扬起手中的长枪,一马当先地驰出营门,向西门赶去。
“诺!”众骑兵得令,立马高呼一声,紧随吕布身后。
空荡的大街上一路无阻,吕布一军以最快的速度便驰骋到了南门下。南门,一个身材高削的将军在立于城头,吕布望去,正是守卫三门的张秦。
“叔父,鲍将军有令,令我从南门出城杀敌。”吕布一拉马缰,在马上一拱手道。
张秦闻言,温和地笑了笑,点头道:“奉先终于自领一军了,可勿辜负我等期望。”
“必不负所托。”吕布心中几分感动,这分感动正是源于吕良、张秦、还有鲍信给予他的无上信任。
张秦颇为慰藉地点了点头,一手招过士卒,示意开门。又回头看着吕布长枪骏马,英气勃发的模样,张秦吩咐道:“奉先,胡人已经对正门发起了强攻,围攻三门的胡人大部分也都去支援正门了,允诚那边的压力极大,但是,胡人后方的兵力却薄弱了很多。你部是一只奇兵,直袭胡人后方,尽全力给胡人造成恐慌,最好便能斩首胡人统帅,那五原之危便解。”
“请叔父放心,奉先必定亲手斩杀了那胡人!”吕布点头应下。
厚重的城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透出其后平坦的原野,张秦望着吕布,沉稳的面容上写满了关切,一字一句道:“奉先,切勿恋战,保重自身!”
吕布心中凛然,此次奇袭,难免凶多吉少,张秦的担忧是理所当然。可是,吕布却傲然一笑道:“叔父,我乃人中吕布!”
说罢,一声豪爽的大笑,吕布策动白兔,扬起一阵烟尘,率着一千五百人的骑兵,一头便冲出了五原县城。
“人中吕布?”张秦呆滞地立于城头,脑海中挥不去的是吕布英气勃发的豪言。
“好一个人中吕布,此子将来必然不凡!”张秦突然激动地一拍城墙,一颗沉稳的心也不由被吕布的豪言壮语激发了豪情。
吕布却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心中一时激动,不自觉地就说出来了。此时,他率着骑兵刚冲出城池,远远便看见将近两百余个零星射着弓箭的胡人,看其衣着打扮,却是匈奴人。
“将军,可要杀退他们?”一旁的曹定出声问道,从军营里迈出步子向吕布示忠起,他就可以说是把命卖给吕布了,只要吕布将来有所成就,他必然也就攀上高枝了。可以说,曹定的眼光还的确不错。
吕布却摇了摇头,虽然可以杀退他们,但却不一定能全灭着两百人,而且他们是要奇袭,时间一定要快。况且,负责进攻南门的是匈奴人,而胡人的统帅却应该是鲜卑人,匈奴人会提醒鲜卑人吗?吕布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可琢磨不出。不过,也许鲍信安排骑兵从南门出便是因为这个吧。
心中想定,吕布吩咐道:“我们直接迂回,袭击敌人后方,如是匈奴人阻挡我们,或是前往正门报信,那便射杀他们。”
“诺!”胡三领命,立刻下去传达命令了。
那两百多个匈奴人看见吕布一军上千骑兵出城,立马收拢在一起,严阵以待。可吕布却不管他们,径直向鲍信所守的大门奔去。
那些匈奴人明显一愣,原以为汉军是出来杀退自己的,可没想到却一箭都没发就跑了。
匈奴人呆呆地愣了一阵,看清了汉军前进的方向,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派了几骑前去报信。但吕布手疾眼快,一箭一个,那几个信使全都被射于马下。几个聪明的匈奴人见状,立马退后,远远地缀于吕布尾后。
吕布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是要迂回奇袭,自然要走远路,而匈奴人报信却必然走的是最近的路线。而且,匈奴人有两百余人,哪怕留下部分骑兵狙击,恐怕也拦截不了情报。到时候奇袭的时候,估计情报也已经传到了胡人那吧。
但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吕布脸色一肃,世上本就没有绝对有把握的事,不管匈奴人会不会提醒鲜卑人,也不管鲜卑人来不来得及调军回后方,这一战都是势在必行了!
果然,吕布一军为了躲避正面战场,远远地绕开了城池,借着熟悉的地形,小心而快速地向胡人后方推进。而那几个匈奴人却是看到吕布大军远去,速度陡然一块,立即满心欢喜地沿着最近的路线向胡人后方统帅那跑去。
正当那几个匈奴人得意的时候,十几根羽箭突然从暗处疾射而出,瞬间扎进了他们的身体中,匈奴人的眼睛大睁,不可思议地望向不远处的一片密林。密林中十几个汉骑的身影缓缓浮出。
曹定收回弓箭,看着那几个倒下的匈奴人,不屑地哼了声:匈奴人果真愚钝,明明知道我们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他们却还偏偏肆无忌惮地跟着,真是愚蠢得不可救药。
冷笑一声,看了眼后面已经没有匈奴信使了,曹定便回身领着十几匹汉骑追上吕布的军队。人力已尽,剩下的就看天命了。
依靠对城外地形的熟悉,以及汉军的良好纪律,吕布一军远远地避开了正面战场,并没有被胡人发现。偶尔出现的几个哨骑,也死在了吕布的箭下。
终于,在高速而沉默地行进了盏茶时间后,吕布也率军迂回到了胡人的后方。
一千五百人的汉骑沉默地呼吸着,休息着,擦拭着,在这股压抑的沉默中,强烈而不屈的战意正在燃烧。
军队的最前方,吕布长枪直指,枪尖所向,正是胡人的大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