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楼”,中都城最大的窑子。名字不仅风雅,很大程度上我们又能从中看到这其中饱含的丰富内涵。据说摘星楼每每到一个雏,管事妈妈都会相当大度的询问她是要走玉女路线啊,还是****路线啊,当然还有腐女路线可以选择。
同样的道理转换到聚财楼这边,坐在门槛上的韩妈妈也相当大度的询问钱钱给聚财楼准备什么路线。
钱钱闻言,兴冲冲从怀里揣出一份手札。韩为政从那类似于鬼画符的字迹中勉强认出“策划书”三个字。
看懂韩为政是不指望了,嫌恶的将手中手札丢回钱钱手中,淡声道:“你还是直接解释与我吧!”
钱钱摇晃着脑袋,拖着韩为政走到桌前,将自己的策划书摊开,手中还比比划划,从择址,从目标客户,从经营种类林林种种讲了半个多时辰。
韩为政面色抽搐的抚额,十指不耐的在桌上敲了又敲。忍了半晌钱钱差不多解释完,他才总结概括:“就是说,你其实是因为银子不够,又贪小便宜,在没什么把握的情况下就决定了将聚财楼开在此处?”
钱钱怒道:“我怎么会没把握?”
韩为政道:“你方才不是说,因为银子不够,陈三公子又免费将地方借你两年,想着应该不会亏,所以就租了。”
钱钱双手绞着头发嗫嚅道:“确实,确实是应该嘛!”
揉了揉额际,韩为政长长叹了口气,这就是所谓的初生牛犊没脑子?
“既然,地址也选了,伙计也聘请好了,道具也都准备齐全了,这会回头路也是走不了了。索性,你的想法还是可以的,只不过最近遇到风口上。”
“是吧!我也觉得我的想法其实很好的。”
口气虽是信誓旦旦,钱钱的模样却不怎么有底气。清秀的脸凑到了无面前,双眼眨巴眨巴的,脸上分明就是写着“夸奖我吧,赞成我吧。”韩为政盯着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右颊梨涡浅浅。
若不是无偶街本上的缘故,聚财楼的位置其实上佳。楼前的那条河且暂称为无偶河吧,无偶河虽然无奈成了一条供人自杀的河,但河水却比这城中任何一条的清澈,会不会是“人”气的关系,这个无从考察。总之,无偶河是一条清可见底的河流,河岸旁五尺一距的果树,更添几分生气。
单单从环境上来说,几乎没什么可以挑剔的。此刻,最大的缺憾就在于,聚财楼并不处于街面上,若是老店还可以说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关键这是新店。钱钱之前的考量是,通过宣王爷的人脉还有权利先将店铺的名声打出去,却不想被鄢王突如其来的性子一搅和,全黄了。
“那些个贵宾令呢?还有剩么?”
贵宾令就是钱钱之前找铁匠铺打的刻有“聚财楼”的青铜片,按照钱钱的说法是持有此令以后在聚财楼吃喝皆可打折。
“还剩下一些,怎么?你想送给谁?”
韩为政伸手为自己倒了杯热茶,眼神询问到钱钱,见她点头顺手又是倒了一杯。又是动作优雅的啜饮了一口,放在杯子缓缓道:“一会你拿上百块,叫伙计拿到城标那去发放,顺便拿个铜锣在喊喊,大致上就讲聚财楼新店开张,持有该令的人在今后两日可以免费吃菜,没有该令的人,今后两日吃菜五折优惠。”
钱钱愣了好半晌,表情痛苦而狰狞:“朝阳卷,这要好多银子的。”
韩为政盯着那张表情吃吃笑开,等笑够了才淡声道:“吃菜免费打折,酒水不打折啊!你想一个人顶多能吃多少?”
钱钱喟叹:“奸商啊奸商,朝阳卷你果然是个奸商。”
韩为政虚心道:“好说,好说。”
基本上,钱钱还是认同了韩为政的这个建议。谈不上新意,但在高官及名人效应的方法得不到落实的时候,也只能说这个方法最为有效。此后两日,聚财楼的生意说不上太好,也说不上不好。毕竟,晦气这种东西大多子民还是不想沾惹的。
在众多宾客中,聚财楼到底是迎来一个贵客。这个贵客,钱钱倒是不认识,自然也不是贵客自己一走进聚财楼就大喊:“我是个贵客,赶紧好酒好菜招待。”
那是酒楼开业的第二天中午,将将过了午饭的时辰。新请的伙计,拿着抹布掸了掸柜台上的尘土与钱钱嘀咕,大致意思上就是讲,这个人真是的,从吃完早饭后就做到现在,也不点酒水,就只是拿着快贵宾令白吃白喝之类的。
这会,酒楼的客人不是很多,钱钱顺着伙计的看望去,二楼靠窗位置一个约莫不惑的中年男子。
约莫是感觉有人在谈论他,中年男子稍转了个头,脸上表情却是不屑。
钱钱秀眉紧蹙,拿起柜台上的一壶酒,踩上楼梯,笑靥如花的走到中年男子面前。
“从这边竟能看见整座王宫。”
中年男子并未转头,说话声音也是极轻,倒像是自言自语。
钱钱将酒搁到桌面,人坐到中年男子对面,望向窗外兀自搭话:“这也是我当初会把聚财楼开在此处的缘故。”
见中年男子并没有搭话的意思,钱钱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眼前的人,眉目清朗,面色显白,身材适中,一袭青衫,保养得宜。托着腮的手,指骨分明,若不是眼角落下风霜的痕迹,定是看不出这人的岁数。从这一点,钱钱也顺便得出结论,这人是一个有钱人。
有钱人的那个样子看是很不想搭理钱钱,饶是钱钱自作主张的递过一杯酒,眼神都不带瞟一眼的。自讨无趣的钱某人又望向窗外巍峨的王宫,发呆之际,才听到中年男子的冷哼声。
“你与韩群那老不死是什么关系?”
钱钱掏了掏耳朵,眨了两下眼才问:“老伯,你是在同我说话?”
中年男子显然被那声老伯给震撼了,不敢置信的转过头,上上下下的将钱钱打量了个透彻,才将头再别到窗外。
稍过一会,钱钱又听到中年男子的声音:“你是不是韩群那老不死的亲戚?”
“……韩群是谁?”
中年男子又是将脑袋给别了过来,又是将钱钱给扫视一番,看钱钱的样子着实真诚,噎了半晌才喃喃道:“难道,是我弄错了?”
钱钱垂下头,隐下唇边的笑意。韩群是谁,她自然是晓得,别说在宣王府能天天听到王爷夫人喊着“韩群,你这个挨千刀的。”,就是她不知道宣王的名讳,可在中都里,她就只认识韩为政他们一家姓韩,稍微作想下也清楚的。
“老伯啊,您来这边是以为我跟那个什么韩群的认识么?那个韩群欠你钱么?”
中年男子不应声。
钱钱蓦然拍了下脑袋,恍然大悟道:“老伯啊,我知道了,韩群肯定是您失踪多年的父亲?”
中年男子闻言,眉毛抖了两抖,往桌子一拍,搁在桌沿的杯子一受力,“嘭”的一声坠落在地。中年男子丝毫不受影响,说出的话与文雅的形象也很是不符合:“韩群那老家伙给老子当孙子,老子都嫌他不配。”
钱钱哎哟哎哟的叫唤两声,蹲下身子拾起地板上的碎瓷,口中还嘀咕道:“哎呀,这可是上好的白瓷啊,一个杯子可值得一两银子的啊。这位老伯,您说您,哎~小店做点生意不容易,我好心请您喝酒,您倒好,直接将我的杯子给砸了。”
中年男子再拍桌子,桌面酒瓶震动声和他冷厉的声音再传来:“别叫我老伯,我年轻得很。”
钱钱将手中的碎渣搁置到另一张桌子中,才又坐到中年男子对面,道:“老伯啊,您看啊。论辈分,您的年纪当我爹也不过分了,我娘从小就教我要尊老敬老,难道我这么称呼您不对么?”话一说完,钱钱还相当天真的歪着脑袋,一脸苦恼的模样。
中年男子重重哼了两声,手指在桌面敲了两下,又道:“你当真不认识宣王?我可听好几位同僚说,都有收到宣王给的酒楼的贵宾令啊。”
钱钱诧异道:“老伯您与宣王叔叔认识啊?”
“……你叫那老不死的什么?”
钱钱认真道:“老伯,我叫他宣王叔叔啊。”
中年男子面皮抽了一抽,很不淡定的问:“那老不死的明明就比我老,你居然,居然叫他叔叔?叫我老伯?”
钱钱的演技到底是经过ISO9001质量体系认证的,饶是心里已经笑了千次万次,面上仍是保持一脸的震惊:“是嘛!一点都看不出来啊老伯,我看着您比宣王叔叔年长许多。”为加强自己的论证,还从袖兜里拿出一面铜镜,善解人意的放到他手里嚷道:“您自己看下,您自己看下。”
中年男子失神接过铜镜,面上竟不是钱钱预料的愤怒,先是一愣,随即笑了两声。
钱钱被那眼神看得心惊肉跳,还想着这莫不是传说中的失心疯,男子便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桌面,嘱咐钱钱道:“姑娘,你且告诉你的宣王叔叔,就说顾某今日来参观了下这聚财楼,环境不错,倒很适合他颐养天年。”
还没迈出两步,自称顾某的中年男子又折了回来,与钱钱道:“姑娘,你们酒楼的菜色还是不错,以后我会经常来光顾的。”
钱钱将银子往虚空一抛,再反手接住。如是几次,看着那已经走到楼下的顾某,暗暗撇嘴,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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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额~好吧~当作是过度章吧~~
酒楼开张了,钱钱不是无业游民了,差不多开始办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