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混过的手下,我见过他。”欢欢惊喜的声音从林中传出来,玄玄吓了一身汗,混过这名不能用叫出来的,更不能在这种地方说,混过是谁?三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丫头也太兴奋了吧?还有,她说什么?她说那男子就是混过的手下?怎么上了岛的?神不知鬼不觉上了岛而当守岛的神仙透明的?
睡得朦朦胧胧的玄玄从床上一跃而起,他没听错吧,混过的手下来了?所为何事?呃,该不会是约仙子去喝喝茶,吃个包那么简单吧?
随手抓起外袍披在身上往有声音的方向飞奔而去,再不去,他怕来不及了。因为他知道,只要跟混过有关的一切,欢欢都会为之疯狂,这——真不是开玩笑的。
果然,去到那里一看,一个穿灰衣的男子正躬身向欢欢说着什么,而欢欢却像个白痴一样傻笑。
一定是诈骗。
远远站定了后,玄玄深呼吸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故作轻松地道:“有朋友来了?”
欢欢兴奋到跳起来:“看到没有,你还记得吗?那天啊,我从山崖跳下去的时候不是跟他见过一面么?”
玄玄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陌生男子,努力在思忆中搜索着,却依然一点印象都没有,看着失常的欢欢,突然有一掌拍死她的冲动。
来人并没有再说话,彷佛有人在旁不太方便一样,他到底是谁?如果是混过的人,怎么可以轻易上岛?混过就说有白骨师叔罩着来去自去,那么,他呢?
按道理说被人这么盯着会感到混身不自在才对,可是他并没有,他甚至没有感到惊恐或说点什么来介绍自己,完全一副——呃——行尸走肉的样子。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惊,没错,来人的面色有种灰白,而眼神过于呆滞,更重要的是,他是混过的人,怎么不说为何上岛,难道真的要他问么?
好吧,问就问,就怕问了你还不开口。
玄玄清了清喉咙,故作友好地问:“那个,怎么称呼你?对了,你来这是找欢欢的么?”
他突然不想叫仙子的名了,觉得欢欢这种神情有悔仙子之名,于是很自然地改口了。突然他看到欢欢手上拿着一个包袱,这个包袱他见过,就是在魔穴遗失的那个,里面除了一套衣服,全部都是金子与银子,她的心肝命肺,怎么会失而复得?
一把将包袱抢过来:“怎么回事?”
“还给我。”欢欢作状要抢过来,谁敢抢她东西她跟谁急,这死玄玄,不知天高地厚,别以为以身挡了一刀救了她一命就可以乱来啊,本小姐发起火来自己都感到害怕呢。
“先回答,怎么回事。”玄玄突然大声起来,他变了,竟然敢这么大声跟她说话,而且凌厉的眼神露出想杀人的凶光,欢欢感到没有由来的害怕,她竟然害怕,怎么可能?暗暗退后一步,伸手指了指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的陌生闯入者:“他拿来还我的。”
“他给你,你就要的吗?”
“怎么可以不要,那些钱对我有多重要你知道吗?如果我要出去,我要坐船,坐船自然要给钱,还有,逛街看到好看、好吃、好玩的东西会忍不住要买,买就要钱,没有钱,我怎么买?”她仰着头说得理直气壮,玄玄一时语结。
于是他转过头将枪头指向那位闯入者,这是他们的地头,他才不会怕他,更何况他来历不明。“我问你,你怎么上来的。”
“我已经跟仙子交待清楚了。”
“是,他已经跟我说——”欢欢迫不及待地说,突然遭到玄玄射来的目光而及时刹住。
多事,又没叫她说,她急什么呀。玄玄再问:“你最好老实回答,不然我可叫人来了。”
“是这样的,我们大王想约仙子相聚,特意派我来通知。”闯入者一口气说完,并没有多余的废话。
不对,既然是混过派来的,怎么一开始不说要到现在逼才说,还有,据说混过从不假手于人,关于自己的事,他一向亲力亲为,事件有可疑,可是欢欢这个小花痴明显不知有诈,而且还乐呵呵的,真的以为不做神仙可以做魔妇吗?这笨女人。基于这种情况,玄玄是应该全力阻止以保证她的人生安全,可是,她会听么?她听得进去么?
花痴不是病,发作起来也会要人命。为了充份证实这一点,欢欢竟然急不及待地说:“走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送死吧?真佩服她,一个人自称是混过的手下她就相信,就算有一面之缘,也不必全信他的话,再说,看他表情就知道这人已被施了法,到底怎么回事?玄玄一时也无法弄清楚,只知道不能让仙子就此而去,他是怕她去了再也不会回来或无法回来。可是当他正想说什么时,鼻端闻到一阵花香,这花香十分熟悉,似乎仙子没有被百骨师叔施法前就经常闻到,而现在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正当他陶醉着时,眼前一眼,失去知觉。
欢欢看着他倒下,瞪大了眼一时不懂反应,他到底怎么了?是因为太激动吗?激动到晕了?还是——呃,被气晕的?她蹲下身,轻轻摇晃着他:“玄玄,怎么了,别吓我呀,好了,我不跟你作对了,你醒醒,玄玄——”
“大王在等我们。”来人依然在用报时一般的口吻道。
大王,混过,欢欢心里一震,可是又不忍就这样丢下玄玄,进退两难的她一时不知应该怎么办,那人又在鼓吹了,他看了看四周,然后说:“他在这里不会有危险,我们还是不要耽误时间吧。而且,不用多久就会有人路过的。”
其实欢欢也想马上跟他走,只是纠结的心情需要一个肯定,见他这么一说,连忙站起来,背起包袱:“我们去哪?”
“先去坐船。”
走出关口,并没有仙人出来拦截,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他们就远离蓬莱,朝着未明方向驶去,到底要去哪里?欢欢不太清楚,她只知道混过想见她。她也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