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冒牌王子
同一时间内正牌的寐岱男正代替他的弟弟在医院的专属病房内装病人。
每隔五分钟护士小姐一定准时来巡查,鉴于他的身体状况主治医生甚至命护士把他所有的游戏收起来。
所以眼下他像个无所事事的傻瓜似的躺在床上;那位护士小姐老是从外面看进来,监视着他有没有顽皮,因此在她无孔不入的监视底下他根本耍不了任何花样。他觉得无聊极了。
突然他的手机振动了,拿起手机来,他知道是弟弟打来的。
他接听了,弟弟在电话那头说:“哥!夏凌要来看你,”他的语调小心翼翼得要命,不难猜出肯定是在某个角落偷着打来的,“……她看见了你钱包上的照片;哥!你知道我不善撒谎,因此眼下我们的身份是完全对调了。”
“你可以借口说我不喜欢别人探望呀。因为……你不怕她看出所有事情背后的真相吗?”
“就是呀!哥!”他的口气急得不得了,“哥!我不太善谈,我根本说不过她。无论如何她肯定要来了。关于哥说的担心,我也早就想到了。因为我们的肤色差太多了。我怕她一眼就看出来哪个到底才是真正患病的人。”
“既然她一定要来,或者你该试着放宽心吧。”
他安慰弟弟说,“告诉你一件事,护士小姐也不知道我们交换身份的事;因为她来巡房的时候我总拿被子盖着头,夏凌来的事情我照例这样做就行了。所以你大可以放宽心。”
“没有那么简单;哥……”
他深思了一会儿,说:“哥!我突然想起上次妈妈来看我的时候,她忘了拿走她的手提包。后来我把她的手提包收到床右边的书架上了。你去看看——因为我忽然想到哥哥可以用妈妈的化妆品把脸孔擦得看起来苍白一些。哥!你去看看,看看里面有没有化妆品。”
寐岱男下床,走到了右边的书架旁边。
书架里全都是医书,那是他弟弟一心想弄清楚自己的病况而买的关于心脏病的书籍,有些还是他在外国的舅舅寄回来的英文版本。
他找到了妈妈的手提包,把它打开果然找到了一套法国进口的高级化妆品。
“好啦!为了你这兔崽子哥哥就勉为其难把自己擦成小白脸啦。但下不为例。你可千万别再拿这事来为难我了。”
“行了。哥!仅此一次。”
他刚挂了电话,就看见护士小姐拿着个巡查本进来了。
她看见他走下床来不好好休息便微训了他一顿。
他讨好地咧出笑脸,对护士小姐说他实在躺得骨头都痛了,忍不住下床来走动一下。
扩士小姐开始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的脸孔看,最后她说:“我说岱岩!你的肤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健康了?”
她说着还凑近他作势要摸他脉搏的样子,吓得他一下子闪开了,问她:“你要干什么?”
“你的袖摆没弄好。”她拉起他的手帮他把袖摆弄好,又睨向他:“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莫非干了什么亏心事不成?”
“没有呀。”他慌忙道,因为怕事情一下子穿帮,这会儿他显得特别紧张,尤其是待会儿弟弟便要带夏凌来了,要是在这关节眼上被护士小姐踢穿,那么局面的发展恐怕会不尽人意。
弟弟一再表明不想让夏凌知道他的病况。
其实他是太杞人忧天了,以护士小姐的医术造诣她根本不能从脉搏上便判断一切,可是她也有她的看家本领……就是她特别细心认真地观察着眼前病人的一举一动,经过上次他瞒过她的监视走出医院之后,她片刻不放松地睁大雪亮的眼睛盯着他。眼下他过于健康的肤色已引起她的怀疑了。
“岱男……”她特意地、却装作以不经意的口吻唤出这个名字——因为她智力所及之处她想到有可能是这两兄弟交换了身份,好让其中一个人来去自如,她回想起这几天病人都表现怪怪的。
“护士姐姐,你该不会是犯糊涂了吧?”他堆起岱岩式的憨直笑脸说:“我是岱岩呀。你刚才还叫我的名字呢。岱男是我哥哥,你怎么忽然间犯糊涂了呢。”
见护士小姐拿名字来试探他,他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位聪明的护士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她要摸他的脉搏以鉴别。
所以他躺到床上,声称他有些累了,要睡觉。
但这位小姐明显不是好打发的,她俯下身子盯着他的脸孔:“岱男!你是寐岱男对不对?”
“你为什么总叫我哥的名字呢?我怀疑你是不是在医院工作久了犯毛病了?”
他装出天真无邪的神情,他熟知他弟弟说话的时候都是拿这副神情来侃人的。
“你的皮肤过于健康,别装了,你是岱男;我就奇怪你弟弟怎么这几天身体状况直线下降呢。原来是你这个罪魁祸首!你身为哥哥竟然任由他胡闹。你不珍惜他的生命了吗?寐岱男!你也不为你妈妈和你弟弟本人着想。”
“姐姐,我擦了胭脂——”他手拿着化妆盒从被子底下伸出来让她看,说:“真的,我刚刚擦了胭脂!因为待会儿我……哥哥会带他的女朋友来看我。我总不能让他们看见我一脸苍白、要死不活的样子吧?所以我擦了胭脂。”
这下子护士小姐满心疑虑半信半疑的样子看向他,“真的?”
她俯下身来嗅向他的脸孔,但没有闻到脸上有胭脂的味道:“难道是我今天感冒鼻子失灵了吗?”她小声地自言自语道,这句话不幸被耳尖的寐岱男听见了。
“你感冒了,当然闻不到味道啦。”
“我还是不完全相信。不行,我要将我的怀疑告诉主治医生。他会告诉我答案。”
她说着便出去了,为此寐岱男提心吊胆起来。
而且他还特别生气——因为岱岩竟然骗了他,他说他的身体没有比以前更糟糕,可是刚才护士小姐明明说他的身体状况直线下降了。
为这事他肯定要好好告诫他,即使他再怎么喜欢夏凌,可是也不能为了与她约会便忽视了自己的健康。
就在他忐忑不安之际,二分钟后护士小姐又来了,但她并没有带来主治医生,只是象台仪器似的盯着他,为此他猜测主治医生或许是因事走开了一会儿,她找不到他。但她的炯炯监视却让他不能称心如意起来。
尤其是他怕她在夏凌和弟弟来之后又将她的猜测提起来,而且他还没有化妆呢。
可是天助他也,一会儿后她被她的同事叫走了。
他趁机往脸上抹粉。
不久后夏凌和弟弟来了。
他装作病得挺严重似的躺在床上没动,也起来迎接他们。
“哥……”冒牌的寐岱男来到他床前,“哥,你觉得今天好点儿了吗?”
“老样子。”
他装出软弱无力的腔调回答着。
“哥!”夏凌也走近他,“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你是夏凌吧?”他半张半合着眼说:“我弟弟的女朋友?”
“他跟你提过我吗?”
“提过;三天两头挂在嘴边。”
“哥,你的脸色很苍白哦。……”
她说着凑近他一些,看到一样东西她的脸色变了变,但什么也没说,他们也不知道她的脸色为什么忽然间变得很难看。
“凌儿,你怎么了?”
“哦!没有,看见哥哥这样子我难过。岱男,我想以后你应该多抽些空儿来陪陪哥哥。”
他们接着聊天……忽然门毫无预瞥地被打开了。
正牌的寐岱男吓得心脏差点儿跳了出来,因为他怀疑来人是那位护士小姐……来人的确是一位护士小姐没错,可是却不是刚才那位。
因为这儿是专属加护病房,所以日夜都有护士二十四小姐全心照顾,刚才那位护士小姐应该是下班了,轮到眼前这位护士小姐来接班。
看来她们的接班事项交代得非常详细,要不眼前这位护士小姐怎么会以观察的眼神细致地瞥向病床上的病人呢?
“朱迪说……”护士小姐站到病床前说,但她并没有继续接着往下说下去,而是更认真的观察,“不会呀……”
她又甩了甩头,“一定是朱迪眼睛失常了。”
即使护士小姐说得七零八落的,可是寐岱男却正正清清地听懂了其中意思,他惟恐事情有变,于是便对护士小姐说:“护士姐姐!我这儿有客人呢,拜托你先回避一下好不好?你在这儿以至我们谈话都无法随心所欲了。”
“好吧。”护士小姐收起神色说:“我这就出去了。但是你切忌情绪激动,因此最好不要谈及引起情绪激动的话题。据朱迪的交代我还得去找主治医生。”
她出去之前最后的一句话吓得他脸色都变了。
以至于现在他一心想着把夏凌赶走,但要留下他的弟弟,他必务要赶在主治医生来之前与他的弟弟交换回身份。——而这种想法首要让他的弟弟先知道,于是他借口要去洗手间,并让他的弟弟扶着。
在洗手间里他把这一切都告诉了寐岱岩。
因此这两兄弟心急如焚、又拿不定主意。
但是眼下却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就是他们马上交换回身份,并且希望此举动不被夏凌识穿才好。寐岱男本来盘算着见到弟弟后就为他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的事、好好斥责他一顿的,可是眼下哪里顾得上这些?这件事只得容后再谈了。
护士小姐果然把主治医生请来了,然后主治医生仔细地替寐岱岩把脉,但一切显示正常。
于是他跟护士小姐说:“是朱迪因为上次的事太过神经紧张了。”
于是医生便和护士小姐一起出去了。
正牌的寐岱男看到弟弟示意交换回身份的眼神,可是他装作没看见,确确实实地充当起夏凌的男朋友来——因为他急于把夏凌打发走,然后好好问问他弟弟身体的事。因此他对夏凌说:“已经太晚了,走吧,我送你回家去。”
他不容她多说便牵起她的手走了。弄得寐岱岩呆呆的还搞不清楚他哥哥玩哪出戏。
他们出了医院。
自从刚才起夏凌的脸色就一直不太正常,深沉得让人猜不着她究竟在想什么。
“岱男,”她忽然转头望向他说:“要不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了。”
“好吧。”他爽然答应,他一心只想着弟弟的身体状况,“但是你要小心些。”他交代她。
“我会的。”她应着。
他替她拦了一辆计程车。
看着车程车消失在视线之后,他便急急忙忙地奔回专属加护病房内。
这儿,寐岱岩被他哥哥刚才的举动弄得有点儿失神了,现在见哥哥回来,他迫切地问他。
“哥!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做?你没有看见我的示意吗?你还说你不喜欢夏凌。我看你看见她便忍不住了。”
“你说什么?”
寐岱男也禁不住生气了,“你为什么一直跟我说你的身体没事?可是朱迪刚才却跟我说你的身体越来越差了。难道为了爱情你就可以不顾性命吗?你想过我、想过妈妈吗?难道你要一直任性下去不管你亲人的感受吗?如果那个夏凌会要了你的命,我绝对不再允许你跟她再有来往了。不要再见她了,反正她也不知道你这个人的存在,一切就交给我吧。我会很妥善地处理好,明天我就去找她跟她提出分手。然后一切都完了,你呆在医院里,好好治你的病,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哥!”他叫喊起来,“你的安排恕我做不到。”
“我会告诉妈妈,妈妈会让你做到。”
“你敢?你要是告诉妈妈,我一辈子都不认你这个哥哥了。”
“我现在真后悔,”他烦躁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要是我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当初我说什么也不会跟你交换身份。想不到你对外面世界的一时好奇之心竟然将你推入了万劫不复——请不要反驳我说得太严重,事实上的确是如此。要是你继续与夏凌交往下去,我担心我从此会失去你。”
“哥,你阻止我跟她交往,你才是真正的失去我。”
“我不管你怎么说。总之我不会再允许你离开病房了。绝对不会。”
“哥!你蛮不讲理。”
“你说我什么都好,我就是这么横行无理的,总之,我再也不会答应跟你胡闹了。我现在开始怀疑我的智商是不是弱智?我竟然会玩起跟你交换身份的游戏?——我现在再一次确切地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给我乖乖的。”
“哥!我求你了,不要这样对我。”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在你骗我的时候你就已经想到有这种后果了是不是?所以你才骗我。难道你没有意识到你的举动在玩命吗?你是不是想吓死哥哥和妈妈你才安心?你为什么不能安安分分地呆着呢。”
“哥,这几天你在医院,你的感受如何?”他平静下来道。
“嗯……,不否认,是有些闷,可是你生着病呀,你必须拿出耐心来,等你病好之后……”
“哥,不会了。我的病不会好了。哥,你一定又想着怎么安慰我了是不是?但是……我已经失望了。等了二十年,情况还是一样,我根本看不到我的病会好起来的希望……所以我不要自欺欺人了,请哥也不要欺骗我了。我自己的病我太清楚了。这些年来我看了关于这个病的不少医书,然而可以说医学界对这个病除了换心脏动手术之外是束手无策着,只能用药物拖着患者的生命。
“哥,在我短暂的生命里我再也不要苟延残喘地活着了。我要活得多姿多彩,毫无遗憾。和夏凌在一起我很开心,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她。就算是哥哥妈妈也不可能,因为你们与她对我而言的意义完全不同。哥,我已经为了你们而活了二十年了,为了不让你们伤心难过,我一直很乖。眼下你让我为了自己而活吧。”
“你一定要这样任性而为吗?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哥!我这就是在跟你商量。我希望你继续与我交换身份,希望你不要告诉妈妈。”
“其实你可以将真实情况告诉夏凌。如果她真的爱你,她就一定会接受你的。就到时就不必再隐瞒、交换身份。你继续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哥哥不会忐忑不安。你为什么要隐瞒她呢?你担心什么?担心她不再爱你吗?”
“对此——对她知道整件事情后的心理我现在还不想揣摸。”
“那是因为你害怕了。岱岩,你害怕她爱你并不如你想象中的深对不对?既然这样,你无法肯定她是刻骨铭心爱着你的,这样说明你们的爱情还没有到达泥足深陷的地步,你现在想要自救还来得及,所以求求你放弃她吧。”
“哥,如果我放弃她,可以使你真心地对待她……因此可以使她得到一生一世的幸福,那么我原意。哥,你知道我早就有这种想法了对吗?如果你愿意爱她一生一世,永不变心,那么我愿意让她生命中从未出现过寐岱岩这个名字——即使这个名字两个小时前曾经在她耳朵里出现过,可是我会让她永远把他看成小叔。哥,告诉我,你会做到这一切吗?”
“不,我做不到。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地向你表明过了。”
“那么哥,你要求的我也做不到。既然你允许自己有自主选择的权利,那么你为什么要扼杀我的权利呢?哥,你就是这样对我这样使我得到幸福的吗?你以为我的健康得到保证,我能够再活几年,对我而然就是幸福的事吗?如果一直活得这么了无生趣,那么……我倒很希望现在就死去。”
“岱岩,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哥!这就是我的决定。如果你真的反对我,又或者把这件事交给妈妈处理,我会立即死在你面前。我相信即使在生病中,我仍然能使出自杀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继续和你胡闹下去吗?”
“哥,如果你不想失去一个弟弟,那么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最终,正牌的寐岱男哑口无言了。事已至此,他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能力阻止些什么了。
“她,夏凌,就真的这么有吸引力吗?”最后他问。
“哥,或许等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真正对一个女孩子动心的时候你会了解那种甜蜜。它会让你甘愿付出一切。我不告诉她我的病情是因为我怕她为我担心。”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知道你病而不再爱你了呢?这结果会不会让你很气愤?”
“哥,她不会的……”
“弟,我劝你还是不要过分相信一个女人,她们都是善变的动物。”
自从昨天从医院出来以后,夏凌表面上虽然一副平静的样子,但其实她却陷入了极大、极烦乱的情绪波动。
她一个晚上没有睡,胡思乱想折磨着她自己的脑袋。
终于早上起来她发觉自己憔悴多了。
需要带上个鸭舌帽把自己的脸孔遮起来才有勇气上学。
早上的课程都在她头脑浑浑噩噩之间过去了,到了下午她实在没有心情继续上课了,于是便游荡在校园内散散心。
可是遇到了金灿灿这个使她片刻不得安宁的家伙,而她这副扑克脸竟未能使她看出她心情不佳。只见她笑意盈盈地跑了过来,老大不客气地问她:“喂,夏凌,上次看你心情不佳所以没有问你关于范臣廷的事,眼下你该告诉我了吧?”
说完她好整以暇地等待她回答。
“告诉你什么呢?我跟他又不熟。”
她没精打采地道。
“喂,”
她叫喊起来,“上次你明明保证过你会帮我留意的,你可别说话不算数呀。”
“你真的想听吗?”
“废话。快道来听听。”
她开始在一棵大树底下坐下:
“据我观察,如果你铁定心肝要当范臣廷的女人,那么你对亲眼目睹他跟别的女人调情的场面必须表现出毫无异议地接受,并且相信那种场面绝对是司空见惯,对他而言再寻常不过了……或者相处下来你会发觉更过火的场面还都只是小菜小碟呢……”
其实上她按照那晚在海边酒吧范臣廷让她接受寐岱男的意思跟她复述了一遍,只不过加了几个更贴切逼真的词儿,接下来她补充了一句:
“……不过如果你觉得承受不了,你倒不如想着他只是在逢场作戏而己,他其实是个痴心的人,爱的女人只有一个,只是交际上的迫不得已驱使他。”
“他真的是这样的人吗?”金灿灿基本上为这番话半怒了。
“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使出你的看家本领找机会接近他。不过我劝告你,我想你这样做绝对是飞蛾扑火、自寻毁灭,爱上那样一个花花公子是很惨的。”
“那么,”金灿灿心有不甘,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此说来寐岱男也是跟他一路货色,听说他们常常一起泡妞、一起疯,你为什么还爱寐岱男?”
“我爱的不是他……”她黯然道。
“说谎。你明明爱上他了,承认吧,我不会取笑你的。不过你能说服自己认清了他的真面目后就放弃他吗?你能对他向你的献媚讨好追求无动于衷吗?”
“你的意思是说你对范臣廷的爱没有减分毫是吧?”
“请体谅我的慢性自杀。”
“好吧,你爱怎样就怎样,反正我又不能左右你的意志。”
这会儿金灿灿终于发觉夏凌有些不妥了。
她刚想开口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对方却先说了,“我们走吧。四点了,该是上培训课的时候了。”
金灿灿很怀疑,以她这副阴着脸的脸孔居然还想着上课?
大概一个半小时之后,培训课结束了。
经过这期间夏凌更没有好心情了,因为她们刚才上的是仪态训练,特别注重面部表情。
她还像笑得出来的样子吗?
所以没被沈娜真少骂。
她们下楼经过文娱社办公室外面的楼梯角,她看见了寐岱男站在那儿,想是等她,但她看也没有多看他一眼便闪过他径自离开了。
他不明所以地跟上她的脚步,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对他这般冷清了。
难道是昨天哥哥送她出医院的时候跟她说了什么吗?
“凌儿!你等等我。”他叫喊着追上她。
她转头,对他说:“我还有事呢,必须马上回家。”
“有什么事?这么急?”
“先生,我有必要什么事都向你报告吗?”她讲完走开了。
头也不回地绝情离去。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对于这一切他还完全弄不懂是什么原因驱使她这么对他呢,直到沈娜真朝他走来,像往常那样拍了拍他的肩,他才回过神来。
她说:“我早说过了,她绝对不是个恋爱的好对象。别以为她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单纯的处子,又长得一脸天真可爱的样子就被她迷惑了。我最了解我们女人了,这往往是她使的一种手段。她们不恋爱则已,一开始就要吊条大鱼,但是这种女人对感情不可能认真的,就像天生是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一样,她们游戏爱情是潜意识的举动。你只是第一个被她玩弄于股掌上的人,不必感到难过,偶尔受些教训也是好事。现在不是讲究男女平等吗?男人可以做的女人也行。”
“凌儿她绝不是这样的人。”
……一定是哥跟她说了什么……他在心里自答补充道。
“既然你们男人可以玩弄女人,把别人的感情不当一回事,那么我们女人为什么不可以玩男人呢?玩弄男人的感情以达到满足虚荣的目的真是一种快感。”
“她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一起走下楼梯的时候金灿灿都不敢过多地注视夏凌的脸孔,因为她现在的样子太令人害怕了。紧接着她们迎面遇上一个人,金灿灿的眼睛倏然发觉,因为那竟然是范臣廷。
同一时间范臣廷却注意到阴着脸的夏凌,他不明白她不是很有气势很大女人主义的吗?
为什么这副晚娘脸孔呢?谁得罪了她呢?
肯定与寐岱男有关吧,因为似乎只有他才对她对产生影响了。
“夏凌,你怎么了。”
于是他问她。
“没事。”她冷着口气回答,忽然想起自己为什么答他腔呢?
与他又不太熟悉,但是她不经意扭头四瞥,猛然看见上一阶楼梯上站着的寐岱男,眼下他正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她呢。
于是她对他说:“你现在有空吗?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还是一脸笑意的样子,全心希望他点头答应她的邀约。
如她所愿,他答应了。
在金灿灿和寐岱男都不相信的目光下,他们款款离去了。
到了外面之后他才问她为什么要利用他故意气寐岱男?
“看来你还不笨。”
她如此对他说。
“在育英学院还从来没人敢没辱我的智商。”
他笑着回答。“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动机。”
“那你认为我的动作是什么?”她不答反问。
“你很奇怪,与我上次见你大不相同。”
“我相信他跟你一样认为我太奇怪了,我的奇怪无法理喻。但是我只想让自己冷静一下。你知道吗?想到一种可能——不过这种可能我还没有确定——我就很生气。如果我猜测的那件事成立的话,那他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我很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并不打算让你明白,”她转过身来,“谢谢你的配合。”
他猜不透她会这么对待她的原因,不愿意相信她就是沈娜真说的那种女人。
他宁愿相信是他哥哥跟她说了什么,让她态度改变。
所以他心急火燎地跑回医院,想问清楚他哥哥。
“我什么都没跟她说。”
他哥哥斩钉截铁地告诉他,“真的,我送她出门之后她说她自己乘车回家不用我送,我就任由她了。你知道我为何赶着折回来的。不过她到底怎么对你呢?”
“她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他说,到现在为止他还无法完全相信她竟然会那样对待他,“而且她当着我的面和范臣廷拉拉扯扯。我敢肯定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因为未看到我之前她对他很冷清。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只有一个可能。”他哥哥说:“她变心了。”
“你是说她与范臣廷吗?”
“不可能。”
他又笃定说:“寐岱男的女人范小子绝不敢打歪主意。”
“哥!我不相信她是变心了。她有什么理由忽然间生气呢?我宁愿相信那是因为你不送她回家,所以她生气了。书上不是说过吗?女人常常心口不一,或者应该说是害羞和客气地拒绝,其实她们心里可不是真的希望这样。”
“如果她是这种女孩我怀疑你当初会喜欢上她。她吸引你的难道不是她的率真吗?”
“哥!如果说她变心的话,我宁愿她是那样……”
“我看你还是放弃她吧,因为她根本就不值得你爱。象这种常常令人捉摸不定的女孩,跟她恋爱太辛苦了。还得挖空心思费劲地猜测她的内心,我就受不了。”
“哥!我以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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