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曾名动京城的第一公子东若水突然在讨伐中途去世了，消息传出去后有人欢喜有人愁。
好不容易从灵山求来仙药的流砂，一下山就听到这个消息，连夜狂奔向东若水所在的城池。
可是却只来得及将他从棺木里挪到雪山上。东若水的灵魂已经消失了，只有这万年积雪才能防止他的肉体腐烂。
然后呢，流砂加入了其中一个藩王的阵营，凭借着东若水留下的兵书，以及过人的力量，帮助这个藩王拿下大半江山。
次年，藩王称帝，封流砂为国师，并且着手南下，拿下皇城。
出发前，流砂还特意去雪山看了东若水。他静静地躺在冰床上，面容安详，像是睡着了。
“你现在的能力觉醒的差不多了，那么应该都记起来了吧？”苏子卿站在洞口挡住了大半的光亮，仿佛神坻降临。
流砂伸手摸了摸东若水的脸，露出怀念的神色，“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你们之间的三世情缘已经结束，你还犯下杀戮。”苏子卿话音顿了顿，“你后悔吗？”
“没有结束。”流砂捂住耳朵，悲戚地喊道，“我会救活他的！我不要就这样结束。反正我早就跟成仙无缘了，就这么放过他，我不甘心……”
苏子卿慢慢走近，解下东若水腰间的青玉护符，“他是他，他不再是他，你所纠结的，不过是第一世的缠绵厮守罢了。”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流砂指着天，“天道不公，那么就由我来一一讨回！”
“你这么做，是因为爱还是恨？”
“当然是恨！”流砂一巴掌扇在东若水脸上，“我要把我当初遭受的所有苦痛，一一偿还给他。”
看着流砂越发激动，苏子卿不说话了，放下一个小瓶子就离开了。
见苏子卿离开了，流砂握着瓶子，像个丢了糖果的孩子一般，痛哭出声。
她想起了跟东若水的初遇，貌似也是在这么冷的一个冬天。
那会儿她还是还没有学会化成人形的小鹿，在雪地里觅食。
被猎人一箭射中了后腿，倒在冰冷的雪地上。那时候她以为她要死了，明明再过些时日就能化成人形的。内心的绝望不必现在少。
她被猎人捆绑，带到集市上贩卖，还给她做了简单包扎，大概是活着的鹿更加值钱吧。
本来一个酒楼的采办看中了她，却被东若水截了胡。
那时候的东若水不过八岁，小小的人儿偏生水汪汪的，好看的像是雪地的精灵。
他说，“这只马儿怎么卖呀？”
众人哄笑，流砂也一度纳闷，自己那么高贵，怎么就像马了？
随行的仆人耐着性子解释，“少爷，这不是马儿，这是小鹿。”
“我说是马，就是马！”东若水一直都是那种一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他坚持道，“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马儿，阿文叔叔，我要它做我的坐骑。”
随行的仆人阿文无奈，只得跟刚刚付钱的采办打商量。
那采办倒也识趣，“既然被小公子看上了，那就卖于小公子罢。”
众人这才知道，这是王上最宠爱的小公子东若水。
东若水摸了摸流砂的脑袋，他天真的说，“既然是我的马儿，那么就跟兄长的马儿一个姓，唔，就叫你流砂吧。”
流砂虽然很想反驳他把自己指成马儿这事，但是却没办法跟他沟通。
流砂暗自想，等她化作人形，她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