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成亲前一天,东若水还没来得及好好跟流砂道个别,却发现人家早就离开了,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剩下空荡荡的国师府。
东若水甚至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现在大抵是回去了。
“那也挺好。”东若水亲手合上了国师府的大门,命人将牌匾取下,“从今往后,这国师府就不复存在了。”
第二日,东若水穿着新郎服,坐在轿子上,被人从侧门抬进了长公主府。
没有国师独子身份的他,甚至连驸马都不算,最多算是个面首。
他想,如果老国师还活着,怕是要被自己气死了吧。
长公主长得不好看,却是实打实宠他,不过几日,便给了不少赏赐。
一时间,东若水跟长公主成了贵族圈里,有名的天作之合。
只有东若水知道,这些都不是真的。他们甚至没有过多的感情可谈。长公主是有驸马的,她的驸马比自己优秀太多,却因为身份,这辈子都没有再往上走的可能。
皇城依旧繁荣,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
就在皇家祭祖那天,一向其貌不扬的长公主反了,派出了不知道从哪来的军队包围了祭祖的地方以及皇城。
形势一片大好,东若水知道,那些军队都是老国师留给自己的。长公主娶他,不过是为了这些军队罢了。
可惜的是,长公主的驸马背叛了她,眼见事情不妙的东若水趁机抓住长公主,立下大功,长公主失败了。
“我早就跟公主说过,儿女情长是成不了大事的。”东若水看着隔着一道牢门,成了阶下囚的长公主,“为了大业,若水也只能委屈公主殿下了。”
“我的确比不得你狠心。”长公主好歹是皇上的亲妹妹,当今圣上给她足够的脸面,并没有上刑,只是她却好似老了十几岁,颓废得抬起脑袋。“我想过他会背叛我,只是我一直不愿意相信。”
“你的驸马真不讲情面,今天早朝又往上递奏折,说是要治你死罪。”东若水有一搭没一搭地敲了敲牢门,“你看,你现在都这样了,他还是不愿意放过你。”
“这样也好,恨比爱更容易忘记。”长公主苦笑一声,“你也用不着激我,皇兄不敢杀我。你要的东西就在书房的密室里,这事,驸马不知道的。”
东若水点头,“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会救公主出来的。”
长公主看着窗,不说话了。
东若水拿着刚刚接过的纸条,匆匆地走了。
长公主这才说了句,“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第二日,便传来长公主畏罪自尽的消息,东若水这才猜到是驸马去看了她,还刺激了她,成为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密室里藏着的,是上任圣上留下的遗诏。上面清楚的写着让长公主继承大统。
原来先皇早就料到当今圣上不堪大任,是个疑心很重,杀戮很重的人,所以在病危之际留下遗诏。
可惜的是,老国师认为女子难任大统,故此跟当今圣上合谋,拟写了一份假圣旨。
如今当今圣上羽翼已满,自然不会放过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因此,国师府便遭了殃。
东若水取得这份遗诏,联合一些大臣以及老国师旧部,对当今圣上发难。
其他的藩王也趁机发动“清君侧”,一时间,整个国家摇摇欲坠。
国家混乱了大半年,局势很不好,当今圣上羽翼丰满,根本不是一时能够推倒的。
东若水身体越来越虚弱,渐渐地,连床都下不了。可他总撑着一口气,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大人,香就要烧完了。”小丫鬟将最后一块香料添进炉子里。
“嗯……你出去吧。”东若水放下兵书,揉了揉太阳穴。
小丫鬟领命退下后,东若水盯着香炉发呆。
他想起曾经在国师府,流砂总爱粘着自己,身上也有一种香味,她平时也喜欢点各种香,不是那种很艳俗的味道,而是凝神静气的那种味道,就跟现在一样。
“流砂,帮我倒杯水吧。”东若水一怔,“对了,你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