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您不知道.......小姐她在皇上面前立了军令状了。如果小姐输了，咱小姐可就........”明月一脸愁容地说道。
“什么？军令状？”柳一如一声惊呼，“小姐，你.......”
赖小宁回过身，伸手一捋秀发，淡淡一笑道：“怎么？你们对我这点信心都没有？你们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输得！”
柳一如咬了咬唇，神色略显黯淡地问道：“那小姐，您打算怎么做？”
“我等会再在这文章上添加一句，让有意与我一起奋战的女子去我们茶坊报名，然后集中训练，从中选拔出最优秀的十个人参加这次比试。”
“看来小姐您是胸有成竹，早已筹划好了。”柳一如淡淡说道。
赖小宁抿嘴一笑，“你家小姐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会是忙碌的一天！”
“是，小姐。”
................．
二日后，赖小宁的文章出现在了《大宋日报》上。文章一经刊出，立刻引起城中一片骚动。酒坊里，茶肆里，那些博士们个个声情并茂地朗读着赖小宁的文章。一时间，赖小宁又站到了暴风眼聚集的地方。大多男子，对此嗤之以鼻，更有激进者跑到赖小宁府门口，大骂赖小宁失德。
清华书院的学子们对此事倒没什么看法。毕竟在清华书院读书得还是以贫困学子居多，若没有赖小宁的大力支持，自己的一日三餐恐怕都成问题了，更别提读书了。就算有个别人在心里觉得院长行为有些过了，却也不敢说出口。师尊为大，身为学生是不可以随便指责老师的。
至于那些闺阁中的女子们，闻听此事后，表现也大不相同。有得，对此有着强烈的共鸣感，不顾家人反对，偷偷溜出府门跑去天语雅阁报名；也有一些女子同那些叫骂的男子一样，对赖小宁视如敝屣；而绝大部分的女子，只是在心里默默赞同着，却不敢跨出那一步，只希望能有有志之士去投靠赖小宁，好赢了这场比试，从此大家都能抬起头来过日子了。
赖小宁坐在天语雅阁内，看着一个个前来报名的女子，眼睛竟有些湿润。好歹自己豁出去干了，没沦落到一个人孤军奋战，还是有人声援她得！或者应该叫这些女子们为同志，是解放妇女运动的革命先驱！
“恩师，我也来了！”方青青挤到赖小宁跟前，躬身说道。
赖小宁一愣，反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恩师，不止是我！全书院十二岁及十二岁以上的女学生都来了！”方青青边说，边退开身，十来个女孩子哗啦啦地齐声说道：“学生拜见恩师！”
赖小宁一阵感动，拱手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好学生！不过，为师曾经说过，学生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你们且回吧。”
“不行，老师！我们要留下！”方青青倔强地说道。
赖小宁望着方青青坚毅的眼神，叹了口气，这妮子还真有几分自己的风范，骨子里和她一样倔。
“青青啊，你还小，你吃不了这苦得！带着大家回去吧。你们的心意为师收到了！”
“恩师，青青能吃苦！这回我们都下定决心了，一定要随恩师一起前去郑州！还请恩师应允！”
“请恩师应允！”其他学生同声说道。
“这个，赖姑娘是吧？”一个女子走到人前，施礼道：“赖院长，既然你这些学生这么赤诚，您就成全了她们吧！不是还要选拔吗？让她们试下也好。”
赖小宁望着出声之人，见她身姿纤弱，一双眼睛细长明亮，看上去最多也就十七八岁上下。
“姑娘，你也是来报名得吗?怎么称呼？”
女子抿嘴一笑，施礼道：“赖院长，小女子名叫童芝，小字芝芝，院长有礼了。芝芝也是前来报名者之一。”
“芝芝？”赖小宁打了个冷颤，怎么听起来很有些老鼠的味道？这女子如此柔弱，能经得起训练吗？
“赖院长，可是有何不妥？”
赖小宁咧嘴一笑，摆手道：“并无不可，并无不可！只是我在想，你为何会前来报名。”
童芝抿了抿嘴，说道：“赖院长，不是说女子能顶半边天吗？读了赖院长的文章，小女子感同身受，所以瞒着家人，就来了。”
赖小宁眼露赞赏之色，将童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称赞道：“姑娘，真有勇气！好，看在姑娘的面子上，我且让她们一试！青青，还不谢谢童姑娘的说情之恩？”
方青青打恭说道：“谢姐姐说情之恩。”
童芝抿嘴一笑，躬身道：“还是谢你们的恩师吧。”
赖小宁一脸严肃地说道：“青青，你们可以要做好吃苦的准备！这不是儿戏！”
方青青点着头，一脸严肃地回答道：“恩师，我们既然来了，就做了吃苦的准备了！我们绝不会让恩师一个人孤军奋战得！”
赖小宁哈哈大笑，竖起拇指说道：“好，好，好！为师没白疼你们！”
说话间，眼睛又瞄到童芝身上，面露担忧地说道：“童姑娘，你也做好吃苦的准备了吗？”
童芝点着头，春风般地笑容在脸上收敛而去，口气颇为严肃地说道：“是得！”
赖小宁愣了愣，童芝那表情与口气似是比她还迫切地希望能改变女子们的地位现状。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平日里足不出户，见她打扮也不像是小户人家，生活应是无忧无虑地，怎会有如此决绝之心？
童芝看着赖小宁有些发愣地表情，似是猜到对方心思似得。垂下眼帘，淡淡说道：“不怕赖院长笑话，芝芝是庶出得.......院长的文章给了芝芝活下去的希望.......”
赖小宁闻听此言，心中一凛。庶女吗？那她在家中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难怪会有这样的决心，不顾一切地跑来报名，又是一个想靠自己极力挣脱命运的人。
童芝见赖小宁沉默不语，又追问道：“院长，是不是芝芝的身份......”
赖小宁抿嘴一笑，摆着手说道：“童姑娘你想哪去了？赖小宁岂会因你是庶出而看不起你？我只是太感动了，没想到我的文章竟能给你生活下去的希望......”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嘈杂声打断了，“让开，让开，我来报名得！”
赖小宁寻声望去，顿时呆住了。一个惊为天人的女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说这女子惊为天人，是因为她的身材实在......有些出乎意料。那身板魁梧地像个男人，起码有1米75的个头，皮肤黝黑，穿着一身绿色的交领短褂，头发随意地绑在脑后，不仔细辨认，还以为是个男人呢。
那女子挤到赖小宁跟前，扯开嗓门喊道：“您就是赖院长吗？我叫曲晓婉，我是来报名得！”
赖小宁有些痴愣地望着来人。乖乖！这个头，这嗓门，这身板！男人婆啊！咽了咽口水，问道：“曲姑娘，你为什么要来报名？这是个辛苦事......”
赖小宁话还没说完，曲晓婉就一摆大手，粗声粗气地说道：“院长，我就是看了你的文章我才来得！你说得太对了，女子能顶半边天！我娘整天对着我长吁短叹得，说我是赔钱货，张成这样，没人娶！我今天来报名，就是想给我娘看看，没人娶怎么了？女人自强自立，一样过日子！”
“哈！”赖小宁一拍双手，称赞道：“说得好！没男人，我们一样过日子！你，我收了！你去柳掌柜那填写报名表吧！芝芝，青青，你们也去！”
曲晓婉哈哈大笑，拱手道：“赖院长果然是我们女子中的楷模。说话办事就是爽气！那我就多谢院长了，我去填报名表！”
赖小宁抿嘴一笑，说道：“去吧！”
待报名者一个个填好表格离去后，赖小宁走到柜台边说道：“柳姨，今天有多少人来报名了？”
柳一如抿嘴一笑，说道：“小姐，一如点过了，加上青青她们，有六十七人来报名呢！小姐，你真厉害！”
赖小宁一皱眉，一天下来才六十七个人吗？这也太少了。这些女子大多娇弱，肯定是要淘汰掉不少得，要是一个月集训下来，凑不到10个人，那连比试的资格都没有，别谈输赢了.....．
“小姐，你怎么了？”柳一如见赖小宁眉头紧锁，并无半点喜悦流露，心下不由很是好奇。
赖小宁叹了口气，说道：“人还是太少了！明，后天再摆两天吧，也许还会有人来得!”
“六十几个人还少？要加上我和明月，小翠，芸娘就有七十多人了.......”柳一如诧异地说道。
“柳姨，你不能同我一起去比试。我这回比试，要离开京城一段时日，茶坊没有了你，怎么行？”
“可是，小姐.......”
“宁儿，宁儿！”
柳一如话才说一半，却被一个男子的声音打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