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看着赖小宁手中那瓶黄黄的东西问道:“这个就是xiao化甘油?刚你怎么不一起带我府中来?还得多跑一趟你家,不麻烦吗?”
赖小宁摇着头说道:“老顽童,你有所不知。这个东西极易爆炸。轻轻碰撞下,都有爆炸的可能。所以我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以后还得派人去蜀地找一种叫硅藻土的东西,加入了硅藻土,就会安全许多。”
“碰撞下都可能爆炸?“韩琦惊讶地问道,“难怪你说要步行前去神机营,原来如此啊!”
赖小宁抿嘴一笑,头上却有些汗珠冒了出来。手里捧了这样一个玩意,可不是闹着玩得!外一爆炸了,她赖小宁可就真要变“仙女”了。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速度极慢。走了整整一个多时辰才走到了神机营。神机营的选址,韩琦选得极其隐秘。连赖小宁都没想到,韩琦居然会把神机营设在西北湖的一座岛屿上。岛屿被湖水环绕,完全与世隔绝,再加有重兵把守,一下就让人感觉到了严肃的气氛。
坐上小船,来到湖中心的岛屿上,见曾公亮早已在门口等候。
“韩大人,你可让我好等呀!”曾公亮拱着手说道。
韩琦微微一笑,上了岸,又小心地接过赖小宁手中之物,说道:“这个就是造超级火药的原料了!赖姑娘说了,这玩意极易爆炸。所以老夫与赖姑娘是步行前来得!”
赖小宁上了岸后,躬身道:“曾大人,有礼!”
曾公亮一摆手道:“姑娘,客气了!”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韩琦手中之物。
赖小宁见曾公亮身边有一年轻男子,微微一笑,躬身道:“这位就是沈大人吧?”
沈括抑制着内心的狂喜,尽量平静地拱手道:“正是存中。赖姑娘,你的《格物学》真叫某叹为观止啊!”
赖小宁抿嘴一笑,说道:“沈大人您过谦了!”
韩琦见曾公亮一直死死盯着他手中之物,眼眉一挑,说道:“明仲兄,你已等不及了吧?哈哈!”
曾公亮闻言哈哈大笑,说道:“这个就是赖姑娘所说的xiao化甘油吗?让老夫好等啊!”
赖小宁也呵呵笑着说道:“那各位大人还等什么?速速进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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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小宁在神机营玩命似得研究了八天,经过反复试验后,终于在第九天时,把xiao化甘油与火药的比例调到了最佳。经过最后一次试爆后,几人把新式火药的名字定为了“惊天雷”,取其威力惊如响雷之意。
赵祯很快就得知了此事,并下旨三天后亲自观摩“惊天雷”的试爆。
三天转眼即过,到了试爆那天,赖小宁早已命人在试爆场地筑起了一个小型模拟城墙,并在城墙后面拴了几十只羊。赵祯端坐在观礼台上,看着满脸倦容地赖小宁说道:“赖小宁,你真叫朕意外。朕真没想到,你干起事来倒是挺卖力得。”
赖小宁抿了抿嘴,施礼道:“谢陛下夸奖!”
赵祯哈哈大笑了起来,“朕本以为没个三五个月,你这超级炸药是无论无何都研制不出来得!没想到,短短八天时间,朕居然就能亲自来观摩了!”
“陛下,其实这个不是很难得!这次能这么快研制出惊天雷,全是沈大人,曾大人的功劳!小宁只是说了理论依据,试验都是这二位大人来得!他们本来就是这行的里手行家,小宁只是个外行人罢了!”赖小宁谦虚地说道。如果没有诺贝尔这个先驱,如果她不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人,就算想破脑袋也研究不出来啊!
赵祯点着头,赞赏地说道:“立了功,而不贪功!赖小宁,你又让朕对你刮目相看了!”
赖小宁脸一红,心想着:“你都说了,要是新式火药研制成功,就亲封我为郡主了!我还要贪什么功啊!”
“万岁,试爆可以开始了吗?”沈括跑到观礼台前,躬身问道。
赵祯点了点头,说道:“开始吧!”
“是,万岁!”
沈括离开观礼台,跑出十几米远后,伸起右手的红旗摇了摇。几个士兵推着抛石机,慢慢地出现在众人眼前。待走到特定位置后,为首的士兵同样举起了红旗对着沈括摇了摇。沈括立马伸出左手的绿旗,向下一挥。电光火石间,未等台上的人们反应过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巨大地连地面都在震动着。再看远处,硝烟弥漫,似有什么东西飞了出来。等到烟雾渐渐散去,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副恐怖的景象出现在人们眼前:城墙被炸了个稀巴烂,一大片红色蔓延开来,仔细看看,发现血泊中有许多羊羔的尸体,残肢飞得四处都是几乎已很难让人辨认出它本来的面目。
赵祯在惊愕中慢慢缓过神来,他站了起来。握着微微发抖的拳头说道:“果然是神器,果然是神器!有如此神器,收复燕京之地有望了!”
赖小宁抿着嘴,刚刚忘了在耳朵里塞棉花,耳膜到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疼!偷偷睨了眼赵祯,突然发现,赵祯那张饱含沧桑的老脸上居然泛起了红光,眼中似隐隐有泪涌出。再观其他大臣,发现个个如此。更有甚者旁若无人地哭泣了起来。
“恭喜万岁,贺喜万岁!有了如此神器,终于能完成太宗太祖的遗愿了!”一个老臣用袖拂面,抽泣着说道。
赖小宁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想,这人是谁呀?怎么这么肉麻?该不会是文彦博吧?天呐,这和史书的记载出入也太大了!史书记载文彦博可是个不偏不倚,和谁也不结党的忠直老头。咋拍起皇帝马屁来这么不要脸呢?转念又一想,在这个时代,这个应该不算拍马屁。这些古人深受儒家思想洗礼,君就是国,国就是君的想法根深蒂固,这般激动倒也在情理中了。
“赖小宁,你这回立了如此大功,朕要收你为义女,赐名赵嘉宁,封郡主衔!”
众人除了包拯外,皆是一愣。此女刚刚才破格地被赏赐了金鱼袋,如今还未出半月呢,又要被封郡主?就算研制神器有功,可这恩宠也太........
赖小宁也一愣,她没想到赵祯居然还要她改名换姓?那怎么成?连姓都改了,不是对不起天上的父母吗?不行,这绝对不行!想到此处,赖小宁跪了下来,磕头道:“请陛下收回成命!”
一些大臣的脸色缓了缓,还好,这女子还算识趣。
赵祯倒是一脸笑容,按常理,一般都要推拒个两次,到第三次才能接受封赐。这已是惯例了!
“赖小宁,朕之前就曾说过,若你造出超级火药,朕就收你为义女,亲封郡主,群无戏言呐!”
赖小宁磕头道:“民女谢陛下厚爱!只怕民女要辜负了陛下的期望了!”
赵祯听到此话,顿觉这不像是推托之词,倒像是真不稀罕这个郡主头衔似得!脸色微变,有些不悦地问道:“这是为何?”
“回陛下,民女不愿改名换姓!姓名是父母给得,若随便改了,那就是数典忘宗!民女认为这样会对不起天上的父母,有为伦理!”
赵祯的脸色缓了缓,说道:“原来如此!赖小宁,你平日里疯疯癫癫,完全不尊礼教,你今日说出这番话,着实让朕感到意外啊!”
赖小宁咬了咬唇,缓声说道:“陛下,父母养育之恩大于天。民女实在不敢作出如此忤逆的事,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成全了民女的一片孝心吧!”
赵祯露出赞许的目光,称赞道:“一个不孝顺父母的人,也不会是个忠直的人!朕绝对不会收一个不忠不义之人为义女!赖小宁,你这份孝心,朕很欣赏,朕就成全了你的孝心罢!”
“谢陛下成全!”
“不过.......”赵祯一摸胡须,半眯起眼睛又继续说道:“既然朕之前说要封你为郡主,那朕就一定要兑现此诺言!否则传出去,朕倒成了言而无信之人了!”
“万岁,不可!”张日弁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赵祯斜睨了眼张日弁,沉声说道:“怎么?爱卿,朕收养个义女,你也要管吗?”
张日弁拱手道:“回万岁,臣不敢!只是,万岁前不久才赐予赖小宁金鱼袋,她身为一介女流,得此殊荣,已是开天辟地第一人。如今万岁又要将她收为义女,亲封郡主,臣斗胆,敢问万岁,赖小宁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万岁如此恩宠?一再破格封赏?!”
未等赵祯接话,韩琦马上就跳了出来,指着远方那片废墟道:“张大人,何德何能,你看看那不就知道了吗?再说,万岁收个义女,是万岁的家务事。我们这些做臣子得,难道连万岁的家务事也要管吗?”
“你!”张日弁被韩琦这番话说得,一时语塞,呆立在那!的确,赖小宁刚刚才发明了这样的神器,自己说她何德何能确是无道理!可这妖女胆大妄为,完全不尊礼教,若真被圣上收为义女,他日她作出破格之事,岂不是要让天下臣民耻笑?那可是会玷污了圣上的英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