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袁小楼,男,1973年出生,宁夏中宁人。宁夏岩画协会常务副主席,宁夏美术家协会会员,宁夏诗词学会会员,宁夏杂文学会会员。
电影《色戒》的热映引得全国人民都在发表着各自的说法与看法。从易中天到网友,从百姓到教授,甚至惹得教授没能看到完整版的“脱”,而怒告电影方。网络上更是大打“口水战”。由此,不得不思考为什么这一“脱”竟引来如此多的争议?难道我们很无聊?不是。这说明国人对性的渴望,一种灰色的饥渴心态。平日里我们没有机会去说性,而电影公开了,我们要去平衡一下,可以堂而皇之地坐在黑暗的影院里肆无忌惮地“观赏”。但是由于某种原因把“脱”给剪截了,让观者大失所望,于是便攻击导演李安为什么不让国人也一窥。
在中国,性与色或一切与性、色相关的事情都难成正经的事情,更难成为国家的大事,这种现状是中国历史和文化造成的。中华五千年文明,一直在回避“性”,国人谈性色变,好像感觉到人类文明就必须要穿上衣服,但可悲的是,自从人类穿上衣服,不仅肉体被遮掩住了,人类的意识、思想、情感、欲念也给遮掩住了。
国人眼中的性是灰色的,国人看性犹如雾里看花,因为雾里看花是一种意境,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通过衣服的轮廓不清来努力发挥优势。中国人的想象力是最丰富、最人性、最智慧的。
性是有伤风化的,难登大雅之堂,也只能压箱底,时不时地偷着看,但摆不上桌面。
人是有原始生命活力的动物,人又是不能完全脱离社会、脱离群体而独立生存的动物。人有自觉的人性意识和自觉的社会意识。而国人受圣人教诲为区别于动物又给自己制定了一系列道德规范,来节制性的欲望。此所谓“存天理,灭人欲”。
其实追溯一下中国古代性文化史,你会很惊讶地发现我们的老祖宗的老祖宗对性天生就有一种浓厚的兴趣与好奇,在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发掘出土的医书《十问》中,就有对性器官和性功能问题的精彩解答,书中说:尧问舜,为什么人性器官与人体“九窍”“十二节”同生,却先衰败呢?
舜说:饮食弗以,谋虑弗使,讳其名而匿其体,其使甚多,而无宽礼,故与身俱生而先身死。舜认为人的饮食与思考都用不上性,因人忌讳提到它,羞于露出它,就把它藏匿起来,而性交起来又用得太多,且往往没有节制,操使它过度,所以它才会虽与人体其他器官同生,却先于其他器官早衰。
尧又问:治之奈何?舜曰:必爱而喜之,教而谋之,饮而食之,使其题祯坚强而缓事之,必监之而勿予,必乐矣而勿泻,材将积,气将褚,行年百岁,贤于往者。舜说:对性器官一定要爱它、喜欢它,要研究保护和使用它,要通过饮食来滋补调养它,这样使它经常坚硬。不要急着行房事,有了性冲动也不要随便性交,即使达到性交的欢乐也不要随意泄精,能这样做,人的精力与元气就能得以积蓄,到了百岁,人的体质反而会比过去健康的。
更有我们的老祖宗歌唱:彼何凹?我何凸?以凸试凹,甚感美快。甚感美快,多么美好、多么自然、多么开朗。我们汗颜,今天我们却不敢正视、不敢公开谈论性事。
在《易·象·归妹》(归妹:婚嫁)天地之大义也,天地不交而万物不兴之说。他们都把人的男女相交与自然的天地万物兴衰联系在一起,认为男婚女嫁是天地之事,人不婚嫁,会阴阳失调,如同天地不交,万物就不会兴旺,不会生长一样。
“行周公之礼。”周公之礼是至高无上的神圣不可亵渎的,我们的老祖宗都如此谙熟人的性。古代专论男女性事及性心理、性卫生、性技巧、性养生等方面的专著,并不只有《玉房秘诀》《十问》《素女经》,还有更多的……你看我们的老祖宗对人的性器官、性功能、性心理、性与人的体质及寿命的关系都有这么敏锐客观的分析、这样深刻的认识,而我们呢?为什么“色戒”这一剪竟引起轩然大波,我们已经创造了许多数不清、道不完的文明,而对于我们自己身上的器官、我们自己的性,却没有比我们的老祖宗更先进、更文明、更科学、更理性的认识和思想,真是可怜!是什么原因让我们今天不敢正视性,还要扼杀性,禁锢人的性观念呢?难道是我们的思想都变成了畸形。
自然界有许多与性有关的自然形成的或刻绘的如贺兰山岩画中的交媾图、阿拉善的“人根”,就连佛家都有欢喜佛,况且我们都进入21世纪了。
别再遮掩了,该放到桌面上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的艺术家们就这么说:把人脱光了吧,脱光了再看,你能清清楚楚地在人体的每一丝肌肉上看到人的思想和欲念!你能看到一千多年来人对人的问题——政治、宗教、伦理道德、信仰人性、人的“性”,以至恋爱、婚姻、家庭等问题中最真实的想法,也能看到人类在这些问题上表现出的愚昧与睿智,怯懦与勇敢,卑劣与高尚,封闭与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