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许嵩那年好像刚红不久,他的那首《灰色头像》可算得上我们那时候的神曲,什么地方都能听到那首歌的节奏,好似全世界都失恋了一般。
那年,我们16岁,应该上高中的我们却因为留级还在初三。
那年,因为16岁,或许我们就应该爱一次。
那年,网络流行语录:“十六岁爱上的那个人一定是你这辈子最爱的”。
那年,我们学校不强求每天穿校服。
那年,《坏蛋是怎么样炼成的》火了我们整个初中时代,我们学着谢文东,在学校里拉帮结派,成立组织CM。
我们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癖好,不同的年龄,却就是走在了一起,歃血为盟。老大寡言,老二成熟,老三帅气,老四搞笑,老六好色,老七奸诈,老八随遇而安。
这个故事老三、老四、老六,直接或间接的参与了全部。
每天早上来第一节课都是自由早读,这个时间是我们玩的最好时间,但我们班总是学校的一个例外……
我照旧从课桌上拿起一本书,从我们三年纪四班教室,跟着读书那美妙的节奏,踏出教室。
记忆中,每天早上我都可以在教室门口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高一矮,唯一相似的是一双干净的帆布鞋。矮个总是绑着如小鸟尾巴的马尾,她的头发富有光泽,阳光下看去,闪闪发光。所以穿着总是很普通的她也自有迷人之处。高的总是穿着一条泛白色的牛仔裤,说是穿着倒不如说是裹上去的。裹得不留缝隙,裹得不能再完美,裹着两条无暇的玉腿。“清纯”是当年学生妹的她们给人的第一印象。
我们三年级四班门口,是视野最开阔的地方。当然,也是不好好学习被老师抓到的最优位置。
那个时候,已经到了秋天,夏风也如秋果一样,失去了最亲的依靠,便少了温度。萧条的校园让人心生凉意,所以很少有人再去教室外面读书,可这两个丫头总是不走寻常路。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两人身后,将课本夹在腋下,举起双手,以半拥抱的姿势靠近两个人。我越来越近,两个小傻瓜还是没有发现身后危险的来临。两只手分别发力,两个人的头完美地亲密接触。
“啊!”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惨叫。
“司科,你能不能去死!”说话的是格格。
格格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从小学六年级和我在一个班后,我们两个就像是被命运缠上了一条无形的线,就此再也没分开过。
格格体型微胖,但不失可爱。个头不高,却也足够强大。马尾绑的很是精致,有种英姿飒爽的感觉。再加上和我打闹时,完全就是一个纯爷们。所以,我的朋友都拿她当兄弟。
“你怎么知道是我?头皮屑告诉你的?”
“除了你,谁整天欺负我们啊?哼!”莜莜噘着比樱桃更诱人的小嘴儿,手还在刚亲密接触的位置抚摸着,很不满的向我抱怨。
她其实是那种很文静的女孩,只是遇到了我这个无赖。刚认识她那会儿,一起玩耍时。我和别人絮絮叨叨一天,她也不会憋出一个字,就是那么认真听着。要么就再转转眼珠,思考着,但绝对不对我们说的任何事发表意见。
既然我是个无赖,我的朋友怎么能这么文静呢?从熟悉起,我就开始欺负她。每每看见她时,我都会在她整齐的刘海上打一记“奔雷掌”,或是将刚擦完鼻涕的卫生纸偷偷放进她的校服口袋。而她总是噘着嘴傻笑着,像今天一样很不满的对我发出抱怨。
她比格格高一些,却没人会觉得她比格格年龄大。如果她沉默不语,我们就会觉得她是优雅的才女。但她要是张嘴答话,我们只会觉得她是个可爱的孩子,一个完美运用调皮,让人溺爱的孩子。或许因为她长着一副娃娃脸,所以没人会觉得她那是故意做作。
她的嘴角永远是上扬的,好像从来不会遇到烦心事。她的笑,是有那种标准的八颗小牙齿。干净且又如桃花的肤色,再加黄金比例的身高,让你不得有一丝亵渎之意。
“那以后不欺负我家莜莜了,莜莜那么乖呢!以后咱们专门收拾她。”我被她的可爱所征服,我指着格格对她说到。
莜莜似乎很开心。抿着嘴,发出嘿嘿的傻笑,并轻快地点着脑袋。
而格格却好像是吃醋的不满意,眼珠直勾勾的瞪着我,踮起脚尖用臂膀抱紧莜莜,恶狠狠对我说道:“莜莜是我家的,跟你有屁关系。”又指着莜莜说到:“还有你,吃里扒外!”
“你怎么吃醋了?你该不会也喜欢我们家莜莜吧?这个可是同性恋的。”
莜莜吓得不敢再说一个字,笑容即刻被她彪悍的威严泯灭。
“你丫思想永远不干净。”
“你嘴巴也没干净过?我干嘛欺负你,你嘴太脏了,自己找镜子看看去!”我嫌弃的盯着她的嘴唇。
“我嘴巴不干净吗?”格格边说边用手抹着嘴,并向教室走去。头也不回的说:“你就在这等着,我先去擦擦嘴。”
我指着格格的背影,对着莜莜偷偷的坏笑。
莜莜嘴角上扬,戏谑的对我说道:“你要完蛋了哦~”
“是她脑子不够用而已。”我提起右胳膊,握紧拳头,用力向肩膀方向收去。我用左手的食指点着右胳膊的最上面。“看见没有,肌肉!一会她敢出来,我单手提起她。”
“不是啊!她为什么还要出来呢?”莜莜双眼里充满疑问。
看着她“十万个为什么”似的眼神,搞得我一头雾水。“这人怎么不在状态啊?”我尴尬的摸了一下裤兜,心里嘀咕着。
莜莜不再理我,拿着本来抱在怀里的语文课本,默默朗诵起来。
“这丫头中邪了?”这次,换我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司科~”又是这个拖得很长,还非把“科”字读成四声,我的“十万个为什么”立刻迎刃而解。
我故作认真背书被打扰的样子,转身以莫名奇妙并疑问的语气“嗯”了一声。
“你这是干啥嗫?不读书立在这是等我嗫?”班主任一口标准的陕西方言质问着我。
我见她那爱因斯坦的嘴巴,带着庙里神像的眼神。使我想笑却不得不忍住。
“没有,我在背课文呢?这个女生给我检查背诵呢。”我指了指身后的莜莜。
莜莜突然被我提及,抬头看我和我班主任时,脸颊憋得通红,两只眼睛充满无辜。“你刚才背的太快,我都没听出哪里错了。”
莜莜以责怪我的意思,帮我在班主任面前圆谎。机灵的她并没有博得班主任的信任,班主任又不好指责她,便把气统统撒到我身上。
“咱班是没有人咧,让你同桌能给你检查么?你一天就知道跟女娃打情骂俏,期中考试你考不好,你就提书包转起去~”
莜莜低下头,嘴巴里憋着一口气,脸显得那么圆润,但却因不能吐出那口气,而显得微红。我知道她在笑,笑我班主任那最后的三个字。即便我听了那么多遍她的那句“转起去”,我也是如听了超级笑话一样,但我面上实在不敢做出一丝笑意。
我依旧装作很无辜的表情,让她相信。她看我盯着她,对着我稚嫩的脸,以她千年功力,使出狮子吼:“读你书,我脸上有课文嗫,还是有单词啊?”
我像抓了救命绳似的,急忙拿起课本装模作样读起来。
终于,她走进了教室。我长舒一口气。我再看莜莜,她摆出那种干净且文静的姿态看着书。轻风吹着她整齐的刘海,她长而弯的睫毛跟随着眼睛的节奏,高低起伏,调皮极了。她发现了我在盯着她看,但就是故意不理会我。
我蹲下身子,食指在地上划下个“一”字。看着指头尖上大地的“胭脂”,迅速站起身为她擦上我借来的“化妆品”。
“干嘛啊,又不怪我,我说了,你要完蛋了,你又不听。”
她还是那种很无辜、很天真的眼神。一只玉手擦着我刚为她精心抹上的浓妆,天真无邪的责怪着我。
看着她无邪的面庞,那一丝被整的心情早已烟消云散。她又把模式调成委屈。我更是不敢再对她有责怪之意。
“那好吧,我一会给你买好吃的。”
她嘴咧开冲我傻笑,如小猫乞求似的眼神望着我。
我被这种眼神完全征服,只好在使用我独门秘技:“奔雷掌”。
见她打算开口,我立即开口拦截。“看书,我大妈一会出来又该骂我了。”
为了她的好吃的,她撅起的嘴巴又恢复如初。
整整一个初三,留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每个如今天一样的早上。从来不会改变的位置,从不缺少对她动手动脚的聊天。不同的是我们每天聊天的话题都会改变,不同的是我对她的感情也慢慢出了轨。
那年冬季的我一边紧张复习,一边当局者迷的暗恋她,暗恋确是件惊心动魄的事,她的名字只有在“我的嘴巴里”才略显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