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司马,您可出来了,大帅请您务必过去一趟!”简雍和陈到刚走没几步,卢植的亲兵便跳了出来,冲着简雍满脸堆笑的请到。
“哦!你回去告诉大帅,就说本司马一路辛劳,现在想稍事休息一会,晚上再过去给大帅汇报情况!”简雍看着卢植的亲兵,不禁皱起了眉头来,然后十分傲慢的冷声道。
“这、司马大人,您这样恐怕不好吧!”
“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回去就照原话跟大帅说就是,大帅就算怪罪也怪罪不到你的头上,你操的那门子得心?”
“可是,这……”
“好了,回去禀报大帅吧!”简雍不等亲兵把话说完,便摆手冷冷的打断了亲兵的话语,然后丢下一句话便绕过亲兵离去。
“这人怎么这样啊?不就立了一点小功劳吗?至于这么嚣张吗?连自己家先生的面子也不给,也不想想自己的职位是谁给你谋的,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亲兵看着离去的简雍,心中不禁暗暗的骂道。
“兄长,您不应该这样,您虽然有些功劳,而且也很辛苦,但是您也不应该对卢先生耍脾气呀!他毕竟是您的先生,您这样让卢先生怎么下台啊?”两人走了一程之后,陈到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小声的埋怨着简雍。
“呵呵,连你都这样说,看来我真成一个不尊师重道的人了!”简雍回头看了陈到一眼,呵呵一笑,一边继续走路,一边淡淡的道。
“小到不是这个意思,小到知道兄长连日奔波,疲惫不堪,想休息片刻。可是您说话的方式未免有些太过了吧!完全可以委婉一些,这完全不像兄长以往的风格。”
“有些事情你不懂。”
“就是不懂小到才想问兄长啊!”
“现在说什么也是无用,为兄也不想多浪费口舌,不久之后你就明白为兄的苦心了。”
“哦!”陈到见简雍执意不说,也只有撅着嘴,十分不甘心的随便应了一声,然后便跟着简雍进了两人的独立小帐篷。
“简司马,大帅请亲前去,说是有要事相商。”简雍刚到帐篷没多久,一杯热茶还没有喝到嘴的时候,卢植的亲兵便进帐再次请简雍。
“这老头的急脾气还真是一点也没变啊!回去告诉他,本司马晚上再去!现在本司马要休息,你们别再过来打扰了。”简雍洒眼看了亲兵一眼,大喇喇的叫道。
“简司马,您可知道,您这样已经构成违令了,大帅现在随时都可以惩罚您的!”
“这个本司马自然知晓,不过本司马不在乎,也不怕!”
“诺!”卢植亲兵闻言冷声应诺,然后便愤愤不平的扭头出了帐篷。
简雍则依旧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微微的咪着眼睛,悠闲的品着手中的清茶。
陈到看不以为然的简雍,心中好生的不解,不知道兄长是得了失心疯,还是吃错药了。可是刚才在俘虏营中的表现却是又显示出他正常的很,而且十分的无耻,至少那谎撒的是淋漓尽致。可是现在他的表现是怎么了呢?邀功?不忿?撒娇?陈到十分的纠结。
“简司马,大帅有请!诸位将军都到了,都在等着简司马您一个人呢!”就在简雍刚躺下的时候,卢植的亲兵再次出现,冷着脸沉声一字一字的叫道。
“滚!”亲兵不耐烦,简雍更加不耐烦,眼睛也不睁开,只是冷冷的喝了一声。
“哼!”亲兵大怒,但是看着那个带着淡淡寒意,冷眼斜视着自己的陈到,却也不敢把简雍怎么着。虽然卢植曾说过,就算绑也要把简雍给绑来,可是人家毕竟是师徒,等两人关系再好了,那小心眼的简司马能给自己好果子吃?所以他不能对简雍动粗。在这既不能,又不敢的情况下,亲兵只有冷哼一声出了帐篷。
“简司马,您的架子可真大啊!非要本帅亲自来请才行吗?”帐篷中刚安静片刻,便有一位高大消瘦的怒目金刚冲了进来,冲着安睡的简雍吼道。
“先生,您来了也就来了,干什么还要吼这么大的声呢?”简雍睁开了眼睛,脸上带着**笑意,一边用手掏着耳朵,一边淡淡的道,说着冲一旁的陈到笑道:“小到,给先生拿个蒲团吧!”
“卢先生,您请坐!”陈到十分乖巧的拿起一个蒲团,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卢植。
“哼!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小子一顿军棍是免不了了!”看着丝毫没有起身意思的简雍,卢植更是一阵气恼,一把抓过陈到手中的蒲团坐下,然后冷冷的哼道。
“先生要惩罚学生,学生自然无话可说,可是那总要给学生一个被罚的理由吧!”
“理由吗?居功自傲算不算?不尊将令算不算?不尊师命算不算?三个罪责,难道还不该打你军棍吗?”
“该!当然该!而且还是轻的,就不尊将令一条便已经是杀头的重罪,如此三罪则只是打我军棍,那可真是便宜我了!”
卢植闻言顿时有些傻眼了,浑然不知自己这个得意门生到底是怎么了,不禁将目光转移到了陈到的身上,同时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脑袋,好像是在问陈到,简雍的脑袋是不是秀逗了。
陈到当然知道卢植的意思,只是满脸苦笑的摆了摆手,示意简雍的脑子没有秀逗。然后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简雍是怎么一回事。
“宪和,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莫非此去接粮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有什么事你给先生说说,先生帮你出出主意!”卢植见爱徒不知怎么了,急忙关切的问道。
“先生,学生没事,学生好的很。要说真的有什么不愉快,那就是对先生有些失望。”简雍看着一脸关切的卢植,微笑着十分平淡的道。
“对为师感到失望?这从何说起?是!为师是有杀俘虏的心思,但是完全可以在战场上便将俘虏给杀完,又何必再押解回来呢?是!为师对那些俘虏的待遇不好,每天给他们吃的只够维持生命,但是那也是从我军军粮中扣出来的。如果是因为这样你对为师失望的话,那为师无话可说,可是为师却不认为为师错了,因为为师要为全军的将士着想。”
“呵呵,先生,您这岔打的也太远了吧!这些根本搭不上边得事,您都能这时拿过来呢?您该不会是怕学生不理解您,这时透露出来吧!”
“你、你、你这个竖子!”卢植刚酝酿出一点悲愤的情绪,那知道瞬间被简雍给死皮赖脸的破坏掉了,老先生顿时气的指着简雍的鼻子颤声大骂道。
“得得得,先生,您别生气,咱好好说话还不成!”
“跟你这样混小子有什么好说的?”
“您别生气吗!难不成您亲自跑过来,就是为了打我的屁股吧!不至于吧!如果是那样的话,您随便派个亲兵过来,吆喝一声,学生不就老老实实的跑出去,脱了裤子任你们打了。”
“哼!老夫唤亲兵请你去议事你都不去,这打屁股你回去?”
“议事是因为我觉得没有事情可议的,就算去了也是闲着,还不如在帐篷中待着来的自在。至于您要打屁股,那是将令,虽然我们是师徒,但是这将令学生还是不敢违抗的。”
“无事?什么叫无事?你刚才还火急火燎的跳着说有大事,怎么现在又无事了呢?”卢植听着简雍的歪理,不禁气的眉毛上挑大声喝道。
“本来是有事的,而且可能还是大事,可是现在我已经做好防范的措施了呀!而且学生是在帐篷中静静的思考着确切的应对措施,以应对将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情,可是先生您却不依不饶的一直派人来叨扰学生,让学生好生苦闷啊!”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你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闹,谁会知道你唱的是那出啊?为师也是怕有什么突发事件,所以才如此啊!”卢植见简雍说的是煞有其事,顿时觉得自己有些理亏,便弱了气势,有些柔声细语的道。
“先生啊!我都把防范措施和后顾之忧都给解决了,您居然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让学生开始怀疑先生您是不是都没有想过战事,而是要将战事都托付给学生!”
“为师、为师……”卢植闻言顿时老脸一红,话说对于出谋划策,他现在还真的有些全部都依赖简雍了,听简雍这么一点破,一时间无言以对。
“学生为什么今日会在公众场合下对先生十分的无礼?那是只有把两个人的地位给拉平了,那么两个人在想事情上才能在一个水平面上。不然先生总是会认为学生是您的学生,而无法理解学生所作出的防范要应对什么样的事件。”
“那你现在总应该告诉为师是什么事情了吧!”
“先生,学生都说的那么明白了,您还是不懂吗?您难道一直要依靠学生吗?学生刚走没几天,我军便险些有大祸临头。先生啊!您可是我军的主帅啊!”
“那、那为师回去琢磨琢磨!”
“不用琢磨了,快则今晚,慢则明天,您便知道是什么事了!”
“还是要琢磨了,还是要琢磨了!”卢植连连说道,说着略显无力的起身出了帐篷。
“兄长,您有点过分了!”陈到看着失落无比的卢植,冲简雍低声埋怨道。
“唉!”简雍也不说话,知道摇头一声长叹。他的脑海中这时浮现出了田丰那一张黑脸来,数百里外,置身于局外,居然能料敌于先。反观自己和卢植,身在局中,近在咫尺,居然不能洞悉敌人的动向,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信号,黄巾兵的势力还十分的庞大,随时都可能将他们给吃掉,所以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要学着将目光放远一些,看东西看的更透彻一些。自己的眼光和能力都有限,卢植如果一直依靠着自己,那总有失败的可能,所以他要诱使卢植也跟着开动脑子。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互弥补不足,才能有大胜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