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依旧一片漆黑,时不过四更刚过,五更初至(五更是3到5点)这时候是一夜中最黑的时候,也是最冷的时候,因为在此不久便要夜光隐退,署色降临,黑白交替,时光融合,所以五更初又被称为“黎明前的黑暗。”这时候也是人睡的正香的时候,尤其是喝酒喝到大半夜的人。简雍便是这个人,所以这时简雍睡的是怎一个香甜了得。
“公子!公子……”可是就在这时,简雍的门外传来了苏双那连绵不断的幽幽呼喊声。
“嗯?”过了好一会简雍终于被吵醒了,犹自闭着眼睛,轻轻的嗯了一声。
“公子,是时候该起来了。”
“嗯!”简雍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便翻个身继续睡。
“公子,公子……”过了一会看没有动静,苏双那幽幽的声音再次在窗边响起。
“听到了,听到了。”简雍十分恼火的叫道。
“公子,快些起来吧!再不起可就要去晚了,今天是第一天,一定要给长皇子留下一个好印象。”苏双在门外絮絮叨叨的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起还不成?”简雍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然后缓缓坐了起来,长叹一声低低的道:“得瑟的样!不就一个不得宠的皇子的伴读而已!一无官职,二无俸禄的那么积极干什么啊?最好今天去了刘辩那小子看不上老子,直接把老子给炒鱿鱼,那就阿弥陀佛,天下大吉了。”
简雍一边啰里八嗦的自言自语,一边抹黑的穿着衣服,同时也没忘了问候问候张老公公。过了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简雍这才推开了房门,打了个哈欠举步走了出去,门外站着苏双和两名低着头的侍女。见到简雍出来苏双当今点头哈腰的笑着问好,简雍随便应付了一声,然后在其中一名侍女端着的铜盆中洗了一把脸,又接过令一名侍女递过来的丝绢擦了擦,又接过一杯浓茶漱口,完事后才和苏双一起在客厅里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出的府门。在一众雄鸡高唱和百鸟欢鸣中,坐着马车向张老太监的府门奔去。
到了张府后,天已经不早了,东方已经出现了红彤彤的一片,朝阳好像随时都能撕裂天空,出现在人们的面前,给大地以光明和温暖。简雍这时跳下了马车,斜斜的倚在马车上,看着东方的红云,等着那该死的老太监。等啊等!五更过后,旭日出东方,光芒弥大地,张府的大门也开了,一众仆人侍女扫地的扫地,洒水的洒水,忙的是不可开交。可是呢!张老太监却是迟迟没有出来。感受着暖洋洋的太阳,简雍暗骂了两句,便开始缩着脑袋打起瞌睡了。
“恭送老爷!”就在简雍睡的香甜的时候,忽然听的张府内传来了一阵巨大的欢送声,直吓的简雍一跳,差点没栽倒在地。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眯着眼看了看太阳,这时已经老高了,恐怕已经8、9点的样子了,不禁暗骂道:“死老太监,他娘的又阴老子,特意让老子早点来,你他娘的却等到现在才爬出来,端的是不为人子,恭祝你生儿子没屁眼!貌似你没有生儿子的功能。”可是骂归骂,简雍还是略微的收拾了一下仪容,露出了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快步冲张让而去。
“简公子啊!真的是对不起!咱家昨个在宫中有事耽搁了,所以今天早上起来的晚了点。让公子等了这么久,咱家实在是觉得这心里过意不去啊!”张让看着迎上来的简雍,装模作样的带着歉意笑道。
“公公不必如此,您整日里为国事操劳,忧心思虑(一直想着怎么捞钱、夺权),您就是多睡一会也没什么的(睡吧!最好的就是一睡不醒!那这个世界就清平一半了),再说了在下也没有等多久(当然如果4个小时不算久的话)。”简雍面带微笑着,嘴上一套,心中一套十分谦虚的道。
“那咱家就谢过公子了。”老太监继续假惺惺的道。
“公公不用客气,在下怎么当的起公公的谢啊?”
“既然如此,别的咱也就不多说了。咱们现在就起程进宫吧!”
“谨遵公公的指示。”
“那就走吧!”
“公公先行,在下随后。”
“嗯!”张让闻言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在管家的搀扶下,蹬着矮梯一步一步的上了他那豪华无比的房车。
张让上车后,简雍便急忙向自己的车走去,钻上马车后,车夫便赶着马车向张让的车架追去。约莫过了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停在了一条宽阔非常的青石街道前。简雍急忙跳下马车,举目望去街道两边各有一座宏伟非常的朱红高墙,虽然看不到里面,但是却也能感觉到其豪华。
“跟好咱家,不然羽林军的长枪可是会饮血的哦!”张让下车后,便对站在一旁的简雍淡淡的道。
“谢公公提醒,在下记得了,一定不离开公公身边。”简雍心中咯噔一跳,当即笑着道。
“嗯!那咱们就走吧!”
“是!公公请!”
于是张让在前,简雍紧跟其后,两个人相距不过一尺的行走在宽阔的复道上。一路上十步一名手持长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羽林军,虽然说有张让在,那些人形同虚设,但是对简雍来说还是有点小紧张。万一张老太监那根筋不对,吼一声有刺客,那自己还不马上成‘蜂窝煤’?带着无限的遐想,张让便已经领着简雍进入了北宫的朱雀门。
进入朱雀门后简雍便开始紧张了起来,因为他要开始记路了,张让最多领他一次,怎么可能天天领着他呢?可是简雍却偏偏有点路痴,看着一处处豪华宏伟的近似相同的宫殿,他不禁开始头大了起来。皇宫不同于甄家,走错了最多一阵呵斥而已,可是这皇宫还是别想了,要是走到什么公主的宫室或许还有可能邂逅一段佳话,可是万一走到那位娘娘的宫中,那可是抄家灭族的。而且据简雍所知,刘宏也就一位公主,可是妃子却是数不胜数,这邂逅公主的几率之低恐怕连百分之一都不到。所以为了小命着想,他还是紧张兮兮的数着宫室走。
走了约莫有一盏茶的时间,张让便停了下来,然后举步迈入了上书‘安昌殿’三个描金篆字的宫殿。简雍当即将宫殿的名字默记于心,以便于以后找不到了,好找人打听。简雍还留意了一下宫殿的,才发现张公公家好像比长皇子的宫殿更大一些,更豪华一些,更气派一些。
“长皇子现在何处?”简雍感叹完毕,便急忙跟着进去,便听的张让高高在上的问着两名迎上来的小太监喝道。
“启禀张公公,长皇子殿下早读之后,现在正在书房内温习功课。”一名小太监低眉顺眼的轻声回道。
“咱家知道了。”张让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微微侧身指了指简雍道:“这是咱家为长皇子物色的伴读,你们以后可要好生的亲近亲近。”
“张公公放心,以后伴读大人也是我等的半个主子了,我等一定尽心服侍好伴读大人。”小太监又冲简雍行了一礼,然后冲张笑道。
简雍在张让身后,面带微笑的冲小太监拱了拱手。
“如此咱家就放心了,那咱家去看看长皇子。”
“小的带公公去。”
“不用了,咱家知道路怎么走。”张让摆了摆手,然后便迈步而去。
“恭送公公,伴读大人。”
简雍冲两名小太监点了点头,然后便跟在张让身后,向宫室的深处走去。
走出没多远,便听的一阵稚嫩的童声正朗朗读着:“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子曰:诗三百篇,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子曰:导之以政,齐之以德……”
“长皇子能如此好学,咱家甚感欣慰啊!”张让驻足听了一听,面带微笑的说了一句便继续前行。
听了张让的话,简雍却是不以为然暗道:“看来这刘辩的先生也是一个腐儒,居然教一个五、六岁的小童《论语》!是!或许他能背的朗朗上口,可是他真的能理解吗?背的再熟练也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而且《论语》对于小孩子而言,也未免太艰涩难懂了,而且还没有什么趣味性,这样一来小孩子肯定也提不起兴趣来,没有了兴趣那怎么能学好呢?”
又往前走了一程,突兀的出现了一间宽阔的好像学堂一般的屋子,屋子里中间放了三排学子的席榻,四周书架上摆满了书简和古籍。可是这时学堂里却空无一人,只有阵阵读书声,从学堂侧的竹帘后传了出来。
“子曰:由,诲汝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辩皇子,请恕老奴打扰您读书了。”张让恭恭敬敬的冲竹帘后行礼道。
“是张公公啊!不必多礼,且进来说话就是。”张让话音未落,读书声便戛然而止,接着从竹帘后传出了刘辩那略显稚嫩却又假装着充满威严,显得不伦不类的声音。
“老奴谢过辩皇子。”张让道了声谢,然后便领着简雍举步向竹帘方向走去,然后掀开竹帘,同简雍一起步入了内堂。
简雍进入内堂后,便偷眼去看,只见内堂中站着一名大约五、六岁,身着十分合体玄黄相错的绣袍,长相颇为清秀,但是一张脸上却满是佯装的威严的小男孩。他打量小男孩的同时,小男孩也正上下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