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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一个理想”

对于杨佳凝这个人,帝都知道的怕是不多了。原因无他,江山代有才人出。自打八王府的赵丽华‘出世’后,小魔女终于有了接班人。

其实很早,老王爷就曾告诫过郭威,大兴城有哪些人可以‘费尽心机’结交一番。那周不悔毫无疑问也是上了榜单的。

起初,拿到这厮的资料后,郭威突然感到一阵好笑,原来他二人竟都有如此之多的相似之处。诸如,天性冷漠,在陌生人面前常常冷着一张脸;还有都算得上饱学之士;至于那说不出口的,人生发迹多少与女人有些关系。

刚来大兴城时,满怀一腔抱负的郭威,单纯的像一张白纸,无论是谁他都敢开炮。

八王府的放任不管,诸多臣工的沉默观望,造就了他‘不可一世’的姿态。

所谓的‘打狗还给得看主人呢’,当然郭威他本人不会这么轻贱自己,可在其他人眼里这‘愣头青’就是这般。

八王爷赵睿曾经在郭威幼年时,说过这么一番话,“威儿,只有孩子的世界才会黑白分明!”

一个经历大风大浪的人,抛却失意时的唉声叹气,他的一言一行都是世间百态的沉淀。

在郭威未见到那巍峨雄壮的大兴城之前,他的所思所想所见,那人性做美好的东西便是真正的黑与白、错与对。

一个为了郭家村某某孤寡少分了几两肉,就能兴师动众地召开‘批评教育大会’的人,他初来乍到时确实看不起周不悔。

在他眼中,周不悔是一个没有任何‘官威’的人。那当初郭威为何这般想他,其实更多的是理想与现实的差距。

京兆尹,帝都的父母官,一个十几万人的大家长。在任上,他差劲到老百姓竟想不到他一丝的好处。

西汉时,曾有‘萧规曹随’,可是周大人可怜到竟没有任何模板可以对照。因为他就是第一任帝都最高长官!经过初入庙堂的任人讥笑,不知是不是他背后的杨家实在看不下去了,破天荒地给求了一‘和稀泥’的职位。

历朝历代但凡帝都,无一不是各色衙门聚集地,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各色品级的官员。要不怎么说,大兴城里的人时常教育自家的孩子,千万不要在大街上横冲乱撞,那时候没有汽车自然不用担心被撞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冲了哪位微服私访的大人物的轿子。也有可能一个石子打死一个部里高官。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老杨家虽不指望这个倒插门的姑爷有多么光明的前途,毕竟靠谁不如靠自己,但是话说回来谁又不想要个外力呢?

老话说得好,曹操都有三个好朋友,那周不悔再不济经过若干个宦海沉浮总得发挥些意想不到的作用吧?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最初的几年他倒是得了个‘铁面判官’的美誉,无论是谁只要犯了法必定追究。其实这也说明不了周不悔的胆色究竟有多好,那时候太祖爷在位大家乖的不行不行的。有了最大的靠山在哪里摆着,周大人想不意气风发都不可能。这下好了,不该得罪该得罪的都弄完了。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下,有些东西也算是祸福两相宜的。

周不悔没有被选择做孤臣的‘好命’,当然那样的话杨佳凝也不会同意。

至于那‘四朵金花’之首的杨家大小姐究竟是如何看的上出身卑微的周不悔的,一直是困扰帝都老少爷们的惊天大秘密。

周不悔出身底层,他虽然没有可怜到吃不饱穿不暖,但是只要能活下去,人自然是得有点追求的。

太祖年间,开遍境内的武馆和私塾,也算是奠定太祖爷一代圣君的重要标志。

那个时候的人,经过开国的满目疮痍,自然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生活。历朝历代宣传的‘忠君爱国’,其实刚开始应该是忠于自己,这是老王爷曾亲口对郭威说的。

当一个人开始思考时,无论偏激与否,至少帝国那是有活力的。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周不悔觉醒那般早,他觉得他虽不能在庙堂上指点方遒,但至少他也要融入到那些能够改变帝国命运的圈子里,那时候或许没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但是他潜意识里要替很多人发声。

可能周不悔永远不会发出那句他常常在梦间高喊的那句话,“世子可为,吾复亦为。”

世子,不是王侯家的嫡长子,那是当世所有靠九品中正窃据高位的人统一代表。

这话,改编于汉武大帝的,‘寇可往,我复亦往。’

周不悔的理想就是有一天,那些出身寒门,却又接受孔圣教育的人,也能在朝廷发出自己的声音。

这个宏伟的目标,他好像就给自己的发妻杨佳凝说过。

都说自己的另一半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来愈像自己。其实缘分又何尝不是如此?

那一天之前的前几日,周不悔拿出了不知攒了多少时间的碎银,来到了这天下第一城。不为别的,就为了有人可以慧眼识走自己这颗明珠。

那时候虽然没有幕僚,但是哪一家官宦人家身边没有几个可以出谋划策的,李如意家请的‘捉刀手’就是这般人物。

请周不悔去醉花楼‘搓’一顿的,自然也就是那家世显赫的大户的管家们了。

关于这种试探,其实有时候真的没有意思,好像男人离了酒和色真的没法子似的。

杨佳凝,按照平日里从哥哥弟弟处套来的情报,潇潇洒洒地去了。

其实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能看出这些人与正常‘客人’的区别,有时候混纨绔也是要讲究头脑的,女孩家家能跑出来且又豪掷千金,傻子都知道家世差不了,所以不仅醉花楼关照的好,哪怕是喝醉的人也懒得闹事。

若是事事都是这般平静,那二人还真的能相识么?这世上不仅有英雄救美,还有美人惜怜英雄,这对冤家自然也就初步开启了阴盛阳衰的漫漫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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