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贤不知,现在的他就如同那在沙漠中追逐‘海市蜃楼’的痴儿一样,沉浸在复仇的美梦里!
可是他真的能成功么?
一个为了‘一己之私’近乎偏执的人,慢慢的也就驶离了原有的生活轨道,李忠贤越来越像个人了,他不知道的是,他永远只能做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一个伺候主子的奴婢需要有思想么?他应该是活死人才对!
透过宫门望着步履蹒跚的李忠贤,赵昊有种莫名的伤感,不知他是不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忠贤,你伺候我多年了,朕实不忍心欺骗与你,可是为了我的‘大业’只好委屈你了,每每想起我给你画的那张大饼,我就惭愧的很,我一天子尚做不到随心所欲,你又能如何?报仇,报仇,说到底你又有何倚仗啊?”
尽完自己的‘义务’,赵昊迅速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不再为那个狗奴才伤春悲秋,“我这是怎么了..............”
“周老哥,现在可没有人看您‘为民请命’了,您还在这儿凑什么热闹?”郭威很不耐烦的‘赶’起周不悔来!
对于迟来的‘闭门羹’周不悔早已做好了准备,既然二人已经交了实底,再说那些不痛不痒的话还能作甚?他只当这是郭威给白家的一个交代了!这天底下骂自己的人多了,又有几个像郭威这样光明正大呢?
白天躺在雪盐里已经许久了,他在想今后会不会还有这样的事?他现在懒得去说话,好像威哥来了,周不悔那个老狐狸也在,接着不知为何他陷入了沉睡!
或许只有在梦里才不会有那么多烦恼吧?他开始试图去挑起家族的重担!有时候他真的想,郭威几时能离开帝都,作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离开即将刮起暴风雨的漩涡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么?
自打白家弃武从商以后,经过两代人的培养,白天越来越像一个商贾子弟!
他一直坚信自己会成为陶朱公那样的人!
“老弟,你怎么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呢?”周不悔不理会呼呼大睡的白天继续没节操地套着近乎!
“你想知道?”郭威东瞅瞅西看看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周不悔见他这般严肃也是吸了口气,好像自己马上就能知道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接着郭大将军像是看傻子一样拍拍屁股走了!
“明知故问!”周不悔从他身后隐隐只听到这四个字!
周大人一看在这自己唯一一个能说上话的人都不理自己了,一时间也是无趣得很,与其让人处处扔白眼,还是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为好!
郭威看着四处散落的雪盐心里一阵阵的惋惜,他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没有伤害到白天?为了所谓的大局一味地忍让从来都不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他开始有点痛恨自己的懦弱了,与同人勾心斗角相比,他更喜欢厮杀的感觉,他不知怎的脑子里突然出现自己第一次杀劫匪的景象!
或许那个夜晚才是真正的符合我的本心吧?
那个时候坏人就是坏人,好人就是好人,一旦抓住目标杀他个痛痛快快,丝毫不用担心良心会不会有什么谴责!
在帝都就不同了,朝堂上每一个人都戴着数不清的面具,有些人面上是死对头,可是实际上呢他们又是被请来故意给自己泼脏水的!一个没有缺陷的大臣如何能让君王去放心?
郭威初进帝都时,他希望可以凭自己一己之力去扫清庙堂上的妖魔鬼怪,可是呆的时间长了他发现就连自己效忠的势力,都有这样那样的故事!他究竟该站在哪一边,这是毋庸置疑的!万物分阴阳,事情分好坏,可是政治有时候只有对与错!
什么叫对与错?
说白了无非是利益之争!每个人都有守护的东西,谁也别说自己干净,有时候郭威不停的给自己灌输我是正义的一方,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可以经过历史的检验,至于后世如何评价他是不在乎的,我都死了还能听见滚滚骂名么?
郭威低头不停的用簸箕轻轻地梳理着雪盐,他很是小心地将灰尘一点一点的扫出去,那些白家的仆役看到以后纷纷上前,“将军,您找些地方歇息去吧,这里有咱们这些小人呢!”
郭威听到这些人的劝解依旧不为所动,直到最后被烦的不行了,他狠狠地朝那些人瞪了过去,“这里不需要伺候!”
打量着四周跪倒在地的仆役,郭威又想起了幼年时在‘郭扒皮’家做工的场景了,自己是不是养尊处优惯了,怎的这才多大一会就体力不消了呢?他想起了那些苦兄弟,不知他们过的怎样了?他不知道今天那些被押解的流民是不是也像郭家庄的那些人勤劳善良?究竟是什么让他们走上了铤而走险的道路,他们去了北边会收敛么?
“将军,将军!”魏无忌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
看着他那风风火火的样子,郭威知道能这厮这样的,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好事还是坏事?”
“威哥儿,李如意走了!”魏胖子似乎兴奋地很!
“他走,他上哪去了,不用说今天这样的好事他能缺席么?一直看咱们的笑话,难不成还要叫我请他吃酒不成?”郭威很不耐烦的拍了拍他,“闪远点,没看见我在干活么?”
“他离开帝都了!”魏无忌不再卖关子了!
“你说什么,他离开了,他离开了,他离开了”到最后郭威反复强调这话!
魏无忌一点也没有从郭威脸上看出几分喜色,“威哥儿,你咋不高兴?”
郭威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一脸的严肃,“他若走了,没有人恶心咱们是好的,但是两虎相争本就是既定好的策略,这等平衡之术是有人希望看见的,现在好了有人退出了,你觉得是一个熟悉的对手好,还是一群陌生人轮流车轮战的恶心咱们好?咱像极了那砧板上的鱼,要任人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