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最后的最后我才知道,江山如画,敌不过你眉间一点朱砂。
“知道吗?那个时候,我以为我看见了神。”每每忆及过往,她总是神采奕奕,梨涡浅笑满目柔情。
人就是这样一种动物,千百次锦上添花比不过一次雪中送炭。
有时候我常常想,如果当年我先他一步伸出手来,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春花软柳,三岁的她遇见了风烬,却不知这亦是我与她的初见。
七岁那年,我莫名其妙发了高烧昏迷不醒,大夫来来往往,却没一个瞧的出因由。正当众人束手无策之际,我却慢慢不治而愈,三日之后一切如常。梦师说:凤凰涅槃,煞星来犯,世子将来怕是要因此女倾尽天下。
父王顿时沉了脸。
之后两年,栖梧陆陆续续发生了一些离奇之事,且矛头直指凤兮。
十岁,我偷偷跟着父王去了栖梧,也就是在那里,我见到了酒楼前脏兮兮的女娃。当时她缩在墙角,眼里满是防备,直到白衣少年微笑着握住了她的手。微风拂过,我看见她脸上若隐若现的桃花,像极了那个叫做凤兮的女子,那个被父王用计害死的女子。
大一些的时候,我在镜中看到了一张俊逸出尘的脸,而那张脸,竟与我擦肩而过的男人一模一样。他说,他叫风烬。
风烬是谁,桃夭,又是谁?
二十二岁,我去了泠月。
意外地,我在山下遭遇伏击,且十几人均是好手。起先我以为是朝中政敌买凶暗杀,后来才渐渐发觉不对劲,因为领头那人看我的眼光很是奇怪。不过当时的情况也容不得我细想,我一边勉力抵挡,一边寻思脱逃之法。灵机一动,我不着痕迹向倾雪园退去。
早年,倾雪园还只是人们因为猎奇而找寻的武陵胜境。胆大的三三两两偕伴而来,他们中有文人有商贾有官宦,当然也不乏武功卓著者,然,无论是谁,无论用什么法子,结果都是一个“死”字。
风烬的在意让某些人开始揣测其中的秘密,渐渐地,江湖上形成了相当奇妙的传言,众说纷纭。终于,欲望战胜了理性,有备而来的人希图在这里找到长生的灵药或者武功秘籍,不过最后仍是有去无回。
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只能赌上一赌。
虚晃一招,我飞身入内。果然,他们没有追上来。
一如世人所言,这里美得近乎妖异。那一片殷粉纯白,瑰丽如荼,似锦色朝霞,蒸慰绚烂,数之不尽的虬枝盘桓,万顷成海。若非王府那死去的几十名手下,我简直难以想象这里就是传言中的繁华冢。
最外围的桃林巧妙地以八卦五行入阵,变化多端,稍有差池便性命堪忧。饶是我按着数年所得情报,也费了不少功夫,及至摆脱已是精疲力尽。颓然跪倒,我看见鲜红的液体自剑身缓缓滑落,天青色的衣袍开出大团大团妖艳的蓓蕾。
“春到长门春草青。江梅些子破,未开匀。碧云笼碾玉成尘。留晓梦,惊破一瓯春。
花影压重门。疏帘铺淡月,好黄昏。二年三度负东君。归来也,著意过今春。”
伴着一曲洞箫,微风中送来女子轻不可闻的低吟。循声望去,我看见落英缤纷下亭亭而立的姿影,瞬间越过世间万千美好。
她蹙眉缓缓走近,目光由警戒到研判再到诧异。
倾国倾城!
想不到当年貌不惊人的娃娃竟变得如此绝色,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