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快拦住他,这事儿有猫腻!”
一想到近日接二连三传出的死讯,初染也顾不得许多,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官兵想拦,却被风烬一掌震开,手中的佩刀不知何时被截成两段,寒芒尽失。
水生一行并未走出多远,不过几步,风烬便一个旋身拦在道前。随行二人对视一眼,扔下担架拔刀欲刺,只是剑未出鞘,劲道早失,闷哼一记踉跄倒地。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袭击朝廷命......”
“官”字尚未出口,一片薄刃已牢牢抵在吴鹏喉间。闻讯而来的几十官兵见他被擒,一时面面相觑不敢贸然出手,任由初染上前查看。
“你们想干什么?!”吴鹏有些慌乱,想不到前些天病恹恹的文弱书生竟是个练家子。
黄婶站在一边心里直打鼓,见初染拿出银针,更是慌得不行。“风姑娘,你可千万别乱来啊!”
初染不为所动,全神贯注地盯着扎针的部位以及水生的反应。过了一会儿,他躬身几次干呕,然后吐出小片秽物。
“水生——风姑娘,你这是做什么?!”黄婶几乎是哭着跑过去扶住他,上上下下看了再看,又心疼又紧张。
吴鹏的脸有些发白:“你这样胡来,若是延误了治疗伤及性命......”
“性命?!难道我不动他,大人就能担保医到病除吗?我记得,这里抬出去的人可没一个活着回来的。既然如此,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兴许还能捡回条命。再说——”初染顿了一顿,“大人,你确定他是染了疫病吗?”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初染示意风烬松开桎梏,“小女子不才,平日也翻过几本医书。大人说他受了感染,我瞧着却不像。所以,是不是麻烦大人再看一次,究竟是我误诊还是他们搞错了。”
不得已,吴鹏只得依言。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个丫头貌不惊人,医药却是在行,恐怕是唬不过去。偏陈副医监又不在,万一应对不当有所失言,他可里外不是人。怎么办?他摸着脉门,心思却全不在上面。
初染倒也不催,只慢条斯理道:“大人千万瞧仔细了,您是御医,别砸了招牌才好。”
“大人——”黄婶也是一脸急切地想要得到求证。
“这......的确不大像是疫病。不过,鼠疫的症状不尽相同,每个人体质又有差异,具体实在是不好说。”吴鹏偷偷瞅了初染一眼,言语闪躲,“陈副医监经验丰富,不如等他来了再确认一下?”
初染没有反对:“也好,毕竟事关重大,谨慎一些也是应该。可是——”
吴鹏刚放下的心立马又吊了起来。
“可是陈大人贵人事忙,要他特意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在这人干坐又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反正大人正要过去,不如让我兄妹二人也一道,您看?”
初染完全是商量的口吻,可在吴鹏听来有如鬼魅,骇人的很。虎落平阳,拒绝?除非他不想活。点点头,他示意二人上前重新抬了水生往林外走去。
约摸半个时辰,初染看见了前边不远处的一间茅屋,屋外站着十几守卫,屋内光线很暗,隐约能看见地上三三两两躺着的人。过了会儿,两个守卫拖了个中年汉子出来。陈之航瞥了一眼,挥挥手让他们去了。
被林木挡住,初染看不清那几人的动作,只是隐约听见火折子擦然的声音。再然后,小山包上头窜起了灰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她仿佛听见微弱的呻吟。
守卫很快就走了,边走还边嘀咕:“真麻烦,一起解决不就完了,非要一个个来。——吴大人。”
吴鹏禁不住吞了口唾沫,刚才的话她大概都听进去了吧,只是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
“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守卫看了看吴鹏,一时摸不清她的身份,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听见响动,陈之航很快走了过来:“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喂,你做什么?”看见初染往小山包走去,他不禁冷了脸。
这是......
被火烧焦的男人,身体蜷曲,面目全非。微风拂过,他的手指奇异地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