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鱼和熊掌也许可以兼得(上)
周一,5月12日,庆阳证券交易市场大户室内。
“一千二百八十七万七千零五十二块……”威远生化全部抛售完毕,扣除了交易费后,这些剩下的便是陈昂所有的金额。看着账户中的数字,陈昂忽然感觉有些眩晕。虽然这早是意料之中的事,一切尽在掌握,从未偏出轨迹。可是当这个数字真的被握在手中时,陈昂仍然感觉到那股从脚尖直达头皮的战栗。
一千二百万啊……上一世,自己银行中存款貌似从来没超过十五万吧?自从买房付了首付之后,更是从没超出过一万。钱包里永远只有几百块钱,买只牙刷都得左挑右选,为了几角钱的差价苦苦思考性价比……在超市买手纸永远选清风不选心心相印,因为买一条清风比心心相印便宜一块多钱……
他娘的,现在有了一千二百万,以现在的房价,房子都能随便买个百、八十套。陈昂觉得脸上的肌肉在颤抖,自重活以来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他,都快要控制不住,只想在这大户室里放声长笑……
终于迈出了这坚实的第一步。虽然这过程中也有投机取巧,比如在老爸那里敲了一百万,从屠夫那里借来五百万……可是,现在钱已经是自己的了,结果如此,过程如何,没人会去理会。
想必,全庆阳——不,全芙南省,最年轻的千万富翁就是自己了吧。这年头,还不像十年后那样“百万不算富,千万刚起步”。这个年代的千万富翁,只要紧跟时代步伐,不行差错步,十年后让资产番个几番都不是问题。
更何况,自己手中握有“重生”这种利器,拥有“先见”这个金手指,十年后,坐拥百亿身家都不在话下。
传说,从现在开始起步了。一步步走下去,直到成为真正不可一世的男人,陈昂绝对不会停下脚步。
看着股市走势图,威远生化的价格仍在上涨。也许还能涨个一块?不过这已经跟陈昂无关了。既然已经达到目的,没必要为了那一点利润多冒风险。股市马上就会暴跌,不在今天,就在明日。
乐呵呵地哼着十年后的流行歌曲,陈昂准备回学校了。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陈昂看了看号码:元叔?这时打来做什么。
接通之后,听完江元珲的话,陈昂一时心乱如沸,也不知该忧该喜。平白得到一百万的生日礼物,自然是该欢喜的;可是父亲竟然猜到了自己把从屠夫那借来的五百万都投入了股市,也知道了自己现在手握一千二百多万的现金,这就不那么令人愉快了。
到了这时候,原来还没能完全脱出父亲的掌控吗?陈昂不由得想到。
另一个好消息就是,只需要还给陈屠夫两百万,还不用还利息。江元珲在电话里说,其余三百万算是陈屠夫这半年上交给陈暴的份钱。前日与张东楼一席话后,陈昂对这个消息并不感意外。
陈屠夫只算是陈暴手下的分支,自然要上交份钱。
另外,江元珲还叮嘱,只允许陈屠夫将赌场开到电玩城的二楼,绝不允许扩张到其他地方。
“如果他捞过界了,”江元珲淡淡地转述陈暴的话,“那就开战。我和大哥今后会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到省城,庆阳就交给你了。小昂,你必须把握好分寸。”
这句话,让陈昂的心情莫名地沉重起来。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上次段家的事,陈屠夫会卖给自己那么大一个人情了。肯定是为了将来侵入陈暴传统势力范围的时候,让自己放不下脸面去阻止他。还以为是自己占了便宜,原来在屠夫眼中自己才是傻子。
“如果我管不住明叔,也不想和他开战呢?”陈昂苦笑着问道。
“那我就会和你父亲抛下手头的一切事情,回庆阳全力对付屠夫。庆阳的势力格局必须在我们的掌控范围内,暴龙哥的权威不允许任何人挑战,否则就用血来说话吧。”江元珲冷冰冰地说。
陈昂还从没听过元叔用这么冰冷的口吻说话,其中的血腥味让他不寒而栗。
尽管他是重生一次的人,拥有三十多岁人的阅历和智慧,有远超这个年代的胸怀和远见,可也不能明白父亲为何对这些东西如此看重。
可是,他也暂时无力去改变。
“知道了。”陈昂挂断电话,心想:若是几年内我能赚到几亿在手,一定会拥有更大的话语权吧?庆阳的黑/道生意能值几个钱,到时候就算全部丢出去又如何。如果能有几亿在手,就可以说服父亲别为了这点蝇头小利流血犯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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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昂是慢慢走回六中的。他是大早就跑去证券交易所,自然还没来得及去学校取车。股票的事告一段落,陈昂胸中的大石放下了一块。因此,他并不想打的士,而是慢慢地走回去,享受这难得的一刻轻松。
随后的一段日子里,他会忙得喘不过气来。酒吧和电玩城的装修、采买,那是得花不少心思的;道上的各方大佬,也得拜会一下,虽然以自己的身份,没人会故意来找茬,但若不拜会,那就是年少轻狂,不懂规矩;周三的时候,得好好和谷聿铭谈谈,看有没有法子拉拢他;若拉拢成功,那就还得让谷聿铭牵线,带自己去拜访、宴请一些权力机关身居要害的干部,为自己生意的发展奠定基础……在此之外,还得好好复习,考上一中。当然,就算差点分,花些钱也能把自己弄进去,不过考上了更有面子,不是吗。
旁人眼中,这个少年魂不守舍,走路都走得东倒西歪。却没人知道,陈昂在为今后几个月甚至几年的发展做全盘规划,务求能胸有成竹,面对各种情况都能手脚不慌。
回到学校时,陈昂发现正是段素梅的课。他心里偷笑,从教室后头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正巧后排有几个空位——有些升学无望的人早就不来上课了——他就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自始至终,段素梅都在讲解一个语法问题,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不过陈昂感觉到,段素梅其实知道自己来了,只是故意装作没看到而已。
真给面子啊,看来昨天贿赂给她的那杯玫瑰花茶起到作用了。坐下来后,陈昂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梁燕那里瞥去,可是直到下课,梁燕也未曾回头看上一眼。陈昂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寂寞,在这个班上,他很少和人来往,除了段素梅外,就只有梁燕让他觉得有几分归属感。可现在,这女孩应该不会再理自己了吧……说出那样伤人的话,陈昂也未尝没觉得后悔。可如果话说轻了,又起不到作用,只会继续纠缠不休。
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大家都满意,大家都开心?
下课铃响后,段素梅并未拖堂,布置了作业后就出了教室。不一会儿,丁志翔寻了来,问陈昂的伤势。
陈昂住院那几天,丁志翔来探望了几次,其余时间要么在上课、要么在跟着骨头他们跑,联系施工队伍。他也算拼命,从月东省回来后一直忙个不停,陈昂也不知他受了什么刺激。
没说上几句话,忽然有人过来喊陈昂:“外面有美女找你。”说话这人面上带着讨好的笑,陈昂记不得他名字,只微微一笑回应了。
来到走廊上,苏铃儿面若冰霜地站在那。丁志翔在后边轻轻捅了捅陈昂的腰:“兄弟,这个……你自己应付吧,我先闪了。”
陈昂苦笑一下,略一犹豫,便迎了上去。
(明天值班,手头没存稿,暂停一天,周三继续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