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夜晚过去了,蒙古人连续的进攻了两个日日夜夜,总算是偃旗息鼓,消停了下来。但是,成都依然是被围困着。秦天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了客栈,连续在城门口搬运了两天的石头,他那小身板很是快承受不住了。
在客栈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他迫不及待的跑进了厨房,寻找吃食。可是,有人早他一步进了厨房,刚到门口,里面便传来了“吧唧···吧唧···”的声音。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位新收的小弟,未来的青帮头子,陆月生是也。
“哇塞,烧鸡!你小子不厚道,一个人吃独食!”原本只想进厨房找一些馒头、包子之类来缓解腹中饥饿的秦天,一进屋就见到那小胖子正满嘴油腻的狂啃着一只烧鸡。
“呜呜——我的鸡屁股!”他毫不客气的扑过去开始抢夺。两人在厨房里是好一番龙争虎斗,终于还是被身体灵活的秦天抢了大半只烧鸡过去,小胖子手上只剩下两个鸡腿。秦天一边奔跑一边啃食抢来的烧鸡,咀嚼之余还不忘胜利的挑衅小胖子几眼。
无奈,身宽体圆的小胖子跑不过秦天,只得将气全洒在了手上的鸡腿上,一骨碌的将两只鸡腿全往嘴里塞,很快便消灭得干干静静。吃完了之后,小胖子眼睛狡黠一转,神情凄迷,立即变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目光紧盯着秦天手上的烧鸡,喉头一动一动,口齿不清的叫喊着鸡屁股。
秦天知道不能太过分,毕竟烧鸡还有大部分,又见小胖子感兴趣的是鸡屁股,于是故作大方的将鸡屁股和部分鸡肉分给了小胖子。只消片刻时光,两人便将烧鸡吃地只剩地上的几根骨头。
秦天拍拍肚子很好奇的询问起胖子在哪里寻到的烧鸡。小胖子指了指厨房灶台上的一口小锅道:“以前我老是来厨房偷鸡吃,有一次不小心被逮到了,但是爹爹并没有责罚我,而是告诉我说以后那口锅里都会给我留着一只烧鸡。这两天我去了城墙处做事,爹爹定会留给我的。”
当小胖子说到陆掌柜的时候,秦天敏锐的捕捉到憨憨的小胖子眼睛之中亮光闪闪。他心下奇道:“没瞧出来这家伙看起来傻傻憨憨的,实际上却是个孝顺的家伙。客栈并不是很大,只有那么几间客房,再加上成都府重建了才两三年,人流量不是很多,生意也就不是很好,陆掌柜能够每天给小胖子留下一只烧鸡,可谓是对他宠爱到了极点,也就不奇怪小胖子长得如此的肥壮了。最难能可贵的是这小胖子能够懂得陆掌柜寄予在他身上的爱!懂得那份爱来之的不易!懂得珍惜!懂得在乎!”想到这里秦天鼻子一酸,他脑海里浮现出了母亲每次吃饭都为他使劲夹菜的身影。
“这辈子恐怕是再也见不到母亲了!母亲,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儿子!”
秦天努力赶走心中的哀伤,同小胖子一起出了厨房,径直去到了客栈的大厅。便见到客栈里的人三三两的聚在一起,相互议论着什么,热热闹闹,完全看不出被蒙古人包围的那份担忧和恐慌。两人只能模模糊糊的听见他们说的是关于蒙古人的事情,只是他们想不出蒙古人围城会有何事使众人如此的欢喜。
陆掌柜也是在大厅里,见到秦天两人进来,举手招呼了两人过去,同老张坐在了靠楼梯的一张桌子上。
两人还未坐定,老张就问秦天道:“公子······”
秦天示意的制止老站的称呼:“老伯,我现在孤身一人,早不是什么大家公子了,您老直接叫我小天或者秦天吧!”
秦天对老张是非常的感激。从夹江到成都,这一路上老张对他可谓是是照料有加;原本将他送到成都,老张是可以离去的,但是为了帮他找董记商行,老张留了下来,现在更是被困在了成都。在得知董记商行被毁之后,这位好心的老人更是为他找到了安身之地,最后老人连秦天雇车的费用也是退了回来。这让秦天心里非常的过意不去,不知道如何去报答他。
“那好吧!公子和我家张钰一般大小,那我就称你为小天吧!”老张也是个爽快的人,没有在称呼上过多的计较,于是继续问道:“我听掌柜说小天也是去守城了,有什么损伤没有?”说完老张关切的在秦天身上看了一圈,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旁边陆掌柜也是拉过小胖子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后面听见老张的问话同样关切的望着秦天。在得到没事的答复之后也如同老张一般松了口气,毫无做作之情。
两位老人的举动,被秦天记在了心理。作为一个来自未来的人,见惯了虚情假意,冷漠麻木的他,为自己能够遇到两位如此淳朴、善良的老人而感到庆幸不已。
“咦!这是什么?”小胖子在陆掌柜抱在怀里赫然发现桌子上摆放着一幅一张大纸,上面印有一些字迹,像是告示。秦天好奇的将告示铺开在桌子上,仔细辨认起来,按照繁简的对比,依稀是能够识别出内容。大概说的是官家的援军将在三日之后赶来,让百姓奉公守法,协助军队守好城池,待援军一到便杀退鞑子之类,另外就是关于制置司征兵和征集物资的命令······上面写了一大堆的东西,总的说来无外乎是安民,集资,征兵三大类,其他则是一些官方歌功颂德的废话,就同二十一世纪的官面上的文章差不多,没有一点实际的意义。
“援军三天之后到吗?”看着那公文告示,秦天很表示怀疑:“整个成都被蒙古人围的水泄不通,怎么传递进来这个消息的,飞鸽传书,还是犹如武侠小说里的高手飞檐走壁,穿过了蒙古人的防御,飞箭投书?”
而在秦天怀疑消息的可靠性的时候,制置司府衙内,成都的各级将官此时正聚集一堂,为公文告示发生着剧烈的争吵。
只见,端坐高位的制置使陈隆之愤怒的将一份告示摔在了一名官员的脸上喝道:“为什么要发布出这样的消息?你难道不知道根本就没有了援军?究竟想干什么?”
那官员战战兢兢的揉了揉被告示打红的脸轻声答道:“大人,南边的眉州、隆州,东边的潼川府、遂宁府,西边的崇庆府都已经被鞑子攻破了。现在成都只是一座孤城,迟早是守不住的,何不趁鞑子主力不在此,突围离去?”官员没有直接的回答陈隆之的怒问,而是分析了起了成都的形势和他心中的想法。
“突围?你们是不是都有这种想法,城中的百姓如何安置?那可是几万人,不是几个,几百,而是好几万人,难道你们想将几万人送给鞑子屠杀吗?”陈隆之悲愤的环视着府衙内的将领。但是,他失望了,在他的目光下,几乎所有的将军文官均点头同意了突围的意见。只有少数的几个陈隆之的亲信沉默的坐在位置上没开口。
“好,好,非常好!”见到这样的选择,悲愤气极的陈隆之一连说了三个好,“来人!给我把这些人押进大牢,看管起来!”
为了城中的百姓,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令人将制置司府衙内主张弃城突围的的将官看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