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挤进了城,与老张约定分开行动之后,秦天和陆月生选了一处门面看起来比较宽大的布庄走了进去,只是到了店内却是没有人过来招呼两人,无论掌柜还是伙计均是各顾各的忙碌,仿佛将两人看成了隐形人。
“老板?”时间紧迫,秦天不愿多等下去,观察了一下,见一个精壮中年人似乎是老板,便直接靠近了过去问道:“你是老板吗?”
那中年人正在收拾一些布匹,听见秦天的动问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后抬起头来打量起秦天陆月生两人,见两人虽是十一二岁大小的孩童,却身着锦衣玉服,甚是不凡,商人的精明使他判断出两人不是乞讨者,表情疑惑的道:“两位公子不知找刘某有何事”
走在前面的秦天看起来器宇轩昂,俊秀异常,一看就是出生大户人家,身后的陆月生身体圆润,福态满面,虽说腿有些不灵便,但是久历商场的刘掌柜是坚决不会看低两人,说话间立时换上了商人惯有的笑容。
秦天将手背在后面,一副闲庭信步,从容淡定的样子在店内转了一圈,然后装模作样的对刘掌柜道:“刘掌柜?我想要一批上好的蜀锦,不知道······”
“公子想要什么样的蜀锦?我这里有月华锦、雨丝锦、方方锦、浣花锦······好几十个品种,另外我们这里还有上好的蜀绣,公子需要什么,尽可以挑选。”那刘掌柜没料到苏家逃难之时,居然还有人前来买东西,顿时笑容更盛,热情非常,似乎希望秦天两人能够将店内的布锦刺绣全都买下来。
在刘掌柜领着观看了各种各样的蜀锦,秦天眼睛都有些隐隐发酸,愣是没记住几样,他对蜀锦这一块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他仅仅知道的不过是蜀锦与云锦、宋锦、壮锦并称为中国四大名锦,至于如何评判优劣好坏他是十二岁做媳妇——什么也不懂,那知道蜀锦里还有这么多学问。他只得装成很懂行的神情,不断地点头摇头,没有对刘掌柜的介绍作出任何的评价。
倒是跟在身后的陆月生在刘掌柜的热情介绍下,很快的明白了每种蜀锦的优劣,暗暗确定下要贩购的种类,用眼神示意给秦天。
不怕刘掌柜看见两人的眼神交流,秦天吩咐陆月生将选好的品种每样选了一匹放在了柜台上,对刘掌柜道:“不错!刘掌柜的东西非常的不错!只是不知道这几种的价格是多少?”
见两小确实是有购买的意愿,那刘掌柜笑容变得更加的浓烈,伸出大拇指赞道:“公子真有眼光!这些可都是我们店里最好的锦缎,刘某也不矫情,就通价八贯钱一匹,公子可否满意?”
秦天东摸摸西揉揉,做出一副非常满意的表情,嘴中却是不满道:“刘掌柜,你看现在兵荒马乱,晚上时分蒙古鞑子就可能打过来,你这些布匹恐怕会成了鞑子的战利品吧!你还将价格定得这么高,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一点?”
被秦天这么一说刘掌柜脸色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见秦天两人是小孩,没有大人在身边,就有了欺负弱小的心思,想狠狠宰两人一笔。
“刘掌柜你看,与其被鞑子收了去,还不如降低些价格卖给我们,而且我们所需的也不是一两匹,我们要的可是上百匹。”
秦天继续发动对刘掌柜的砍价攻势,他身上所带的银钱并不是非常的充足,必须将价格压得非常的低。下船的时候,老张把秦天交出的金银铜钱与他自己以及陆掌柜、陈铁遗留下来的钱财集中在了一起,虽说给了他有两百贯之多,但是这点钱远远不够。
“那以公子看价格多少合适?”刘掌柜见骗不到两小,就把问题抛回给了秦天,让秦天去出价。
秦天低头略作沉思状,想了一会儿,向刘掌柜伸出了一根手指,说道:“一贯一匹!”
也亏是他这个现代人见惯了讨价还价,来了个一砍刀底,他本想是按‘文’来计算每匹,但怕讨价还价耽搁过多的时间,这才说是一贯一匹。不过这也使刘掌柜和陆月生感到惊奇了,何时一匹成色上佳的蜀锦居然贱卖到一贯?
“一贯一匹!”
见刘掌柜满脸的不相信,秦天再次重复了一遍。
“公子可真会开玩笑!这价格太低了。”刘掌柜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秦天呵呵一笑,对着刘掌柜道:“刘掌柜,我不是开玩笑,这是真的,现在你布庄内的东西可能值不少钱,可过了今晚,那就不知值不值一贯钱了。”
刘掌柜知道秦天说的是蒙古人就将杀来,以为他是乘势砍价,不由心中有气,加重了声音质问道:“公子就这么肯定今晚鞑子会到吗?再说了城内还有官军抵挡,不见得今晚就会被攻破吧?”
秦天没有反驳刘掌柜的话而是用手指了街上争相逃难的人群。在进城的时候他就见到了许多的士兵军士夹杂在逃离得人群中,这使他有了一个判断,这泸州城的守将要么是个草包要么早就逃走了,不然不会放任守城的官军逃走,而且在百姓拥挤出城之时没有任何的疏导,维护秩序更加佐证了他的猜想。
顺着手指刘掌柜亦是明白了秦天的意思,其实他也是早得到消息,泸州是保不住的,不然他不会吩咐人手收拾布庄。想起苦心经营的布庄即将因为鞑子的攻城而毁灭,他精神霎时萎靡了下去,同意了秦天的一贯一匹,至少这样他还可以收回部分钱财。
“那好,胖子去清点出八十匹蜀锦,另选一些蜀绣筹足一百贯。”见刘掌柜点头同意,秦天心里乐开了花,一贯一匹蜀锦,如果卖到荆湖,岭南肯定会翻几番,更不消说转卖到南洋一带了。
在以金银铜钱支付一百贯之后,秦天与小胖子陆月生两人又以同样的手段买了一些粮食这样紧俏的东西,等到午饭时间出了城,搬上了船。
幸好的是他们乘坐的那一艘船是在夹江便租下来的,到了泸州之后,秦天又让老张加了一些租金,才确保了他们进城采购没有后顾之忧。
老张比秦天两人早些时间回到船上,他们这一行人只购买了百余贯钱的盐巴,其他的东西一概没有购买,为几人留下了余钱。
“小天,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看到大包小包的往船上搬运的货物,老张感到非藏的不可思议,秦天身上只有他给的一百五十贯钱,买回来的东西却是大大的超出了。
“哈哈!爷爷是这么回事······”不等秦天答话,陆月生便抢先的把经过一一告诉了老张。
“呵呵!”听完陆月生唾液乱飞的讲述,老张亦是笑了起来:“那刘掌柜恐怕是亏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