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对开同学会从来就不怎么感兴趣,这一般都是那些混得有头有脸的人所热衷的游戏,混得灰头土脸的人打死他也不会想搞什么同学会。
虽然一个班上的同学很多,但是真正关系特好的却没有几个,跟大部份的人之间是没有多少感情可言的。原先仅有的一点感情,也早被时间冲得淡如流水了。我不相信在时隔十多年后,大家再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会有多少真挚感情可言。
社会在进步,同学会也在进化。与其说是同学会,倒不如说是身份展览比较会,有钱的大谈钱的好,有地位的大谈地位的妙,没钱没地位的只好虚心地当一名听众。
关于这个观点我在以前早就跟玉林交流过,结果她却说我是个充满物欲的、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我想,我这“的哥”的身份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比性。于是我对建国说:“有这个必要吗?把你想念的那个几个兄弟招在一起聚一下不就行了吗?还玩得开心一些。”
但建国坚持开一个同学会。我撇撇嘴表示随他的便。没想他又丢过一句话来:“你这几天也帮着挨个联系一下同学们嘛。”这可真是有点免强我了。我推辞说我白天两手像是被绑在方向盘上一样,抹了一天方向盘后,晚上回家倒在床上只想睡觉,那有这个时间。
晚上回去后,又想到了同学会的事。我豁然想到,如果开一个同学会的话不就能见到林茵茵了吗?我立刻来了兴趣。
林茵茵就是我的初恋情人,一个名字跟人一样漂亮的女孩。那时候,她就是我心目中的白雪公主,我把全世界所有赞美的语言都加在一起送给了她。我们曾在朦胧的月色之中拉勾发誓,相约要爱到天长地久,爱到地老天荒。
其实不要天长地久,只消一年多的时间,地就能变老,天也能变荒,永远也可以只有一年的时间那么长。高中毕业后她就背信弃义,跟我通过几次书信之后,就断了来往,一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见过面。她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了无音讯。那时候,我很想她,通常想得半宿半宿地睡不着觉,睡着之后就在梦里疯狂地寻找她的踪迹。那时候我总幻想着,有一天她会像天使一样,挥着翅膀突然飘落在我的面前,让我惊喜万分。
一个人物、场景都始终类似不变的情景反复出现在我的梦里,慢慢成了一个既定不变的梦境。
一间教室里,有我、有她、还有老师和一些其他的同学。老师和同学在我小学到大学不同时期里所遇到的老师和同学之中变来换去。不变的只有我和林茵茵。老师在给我们上课,跟当初一样,我的心思全然不在学习上,我总是在揣摩她的心思,想她刚才扭头张望是不是在看我?而梦里的她,态度却跟当初完全相反,对我视而不见,冷若冰山。但她又会在跟我擦身而过的瞬间,有意无意地向我瞟来一眼,眼神中似乎有所期待。我想上前跟她搭话,但我又故作冷傲地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