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示逐渐模糊起来,朱小毛的那根大拇指就像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我眼前越变越大,后来又变成了玉林的脸,玉林泪流满面,抱着我伤心地哭。她边哭边说,我好想你,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一回都不来看我?
她哭得凄惨绝伦,哭得我们都柔肠百断。我闻着她发际间的香味,也跟她抱头痛哭,说,我也好想你,跟我回去吧。她却猛地一把推开我,大声地说,不。然后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望向自己的胸前,怀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只手臂还弯弯地僵在空中,我急得大声地叫喊:玉林!
我不甘心就这样让她走了,我满山遍野地寻找她,嘴里大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响彻了整个山谷。
每二天醒来后,朱小毛告诉我说,你昨晚叫了一夜玉林的名字,声音凄惨得宛如夜哭的杜鹃。
我回忆起昨夜的那个梦,靠在床头怅然若失,低头把胸前的衣襟提到鼻下闻了闻,看看是否还留有玉林的味道。
“呃。”我打了一个嗝,除了一股薰人的酒味,我什么也没有闻到。
人都说一醉解千愁,却只字不提酒醒之后潮涌而至的空虚。我拍了拍还有些昏昏欲涨的脑袋,思念着玉林,感到无边的落寞。
看着浴室里镜子中的那张脸,面容憔悴,胡子拉茬。大概已有五、六天没有刮胡子了吧,它正像我对玉林的思念一样在狂长。
我拿起刀片在脸上轻轻地刮了起来。发现现在不管做一件什么事情都会联想到玉林。
如果和玉林在一起的话,我每天都会刮胡子,如果我不刮胡子的话,她就会扯着我的胡子说,这么坚硬的胡子扎到我这水灵灵的脸蛋上,你不心疼吗?有时我懒得动了,就让她用电动剃须刀像是开推土机一样在我脸到处乱推。通常,她会推几下后就停下来检验自己的劳动成果,用手摸一摸,看看是否还扎手。
朱小毛随时随地都在向我推销他的人生观。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又拿出手机约人。我问:“给谁打电话?”
他说:“一个女的,兄弟怕你闷出病来,就叫一个女的来陪陪我们,解解闷。”
我有点不爽了,说:“你是不是觉得跟我一起吃饭特没劲?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直说,去跟那个女人一起吃饭,我绝对不会强留你。”
“你有病啊?说这种话。人嘛就应该活得快活一点,及时行乐嘛,你看你整天这个样子像个什么?要不是看在兄弟的情分上,孙子才理你。看开一点吧,看开一点什么都好了。”
然后他又说:“如果你实在讨厌的话我就打电话叫那个女的别来了就是。”
我一挥手,说:“算了,人家来都来了。”
那个女孩子看起像是泥鳅一样的滑,嘴吧甜腻腻的,左一个哥,右一个哥,吃起东西来却丝毫不含糊,能吃的一样也没有落下,这一顿饭,就数她吃得最多,一吃完就找了个理由跑了。朱小毛望着她的背影,狠狠地说:“她妈的,遇上了一个饮食诈骗犯,看老子下次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