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距离长安一千多公里,经过几个月的跋涉,长安城终于在望。在途中天宇度过了他的十五岁的生日,除了脸庞稍显稚气之外,其余与成年人无异。至于胖子,一路虽然有上顿没下顿,其身形却又胖了一圈,由不得天宇经常怀疑其吃独食,多次对胖子进行盘问。胖子对此连连叫屈,只得将其归咎于其胖子本性之上。
天子脚下的长安城,果然非同凡响。城中华厦参差,雕梁画栋,街道两侧商铺林立,杂耍的艺人更是在此扎堆,翻筋斗的,钻火圈的,看得天宇眼花缭乱。城中四处热闹非凡,喝彩声四起。一路瞧来天宇十分欢喜,削尖了脑袋往人堆里钻。
胖子这人最喜热闹,要在平日早就撒丫子四处乱跑。但是在进入长安城却十分反常。不仅没有了往日的叫嚷,甚至走路时都遮遮掩掩,生怕被他人认出一样。不过此时天宇只顾四处乱逛,哪有心思关心胖子此刻的情形。
要不是被胖子拉扯住,天宇就算是在这长安城中再逛一整天都不觉得累。对城中一带胖子似乎熟门熟路,拽着天宇左弯右拐步入了一个小巷子。巷子尽头盘踞着一对石狮子,两扇朱门阖在其间,黄铜兽头衔着偌大门环。
这里似乎就是胖子此行的终点了,胖子上前拿住门环,单手握环在门上三快三慢扣了六下。不一会儿,大门从中打开,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来。
老人将胖子和天宇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满是疑惑,最后眼光停留在胖子的身上就不动了。“哎哟喂!”一声大叫从老人口中出来,似乎是不相信自己所见,声音略带颤抖道:“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胖子笑骂道:“老姜头,你这眼神是越来越差了,连胖子我这明显的特征,竟然还打量半晌。”罕见地胖子在这老头面前没有自称胖爷,天宇猜测二人关系肯定非同一般。
老姜头心情似乎十分激动,连忙将二人迎进院中,边走边道:“我的小祖宗,自从你上次惹祸之后这一走,估摸这快有一年光景了吧!现在这老桑家完全乱套了,还有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成如此副模样!”
听得老头的话,胖子沉声道:“再有十三天就一年了!”老姜头用手在额头上一拍笑道:“哎,人老了,不中用了,还是少主人记得清楚!”整过过程天宇都瞧在眼里,虽然心里疑问,但是这个当口却是不好开口,只得老老实实地跟在老姜头和胖子二人身后。
将二人迎进厅堂坐下,老姜头迅速地招呼侍女递上茶水。胖子浅饮一口,向老姜头问道:“现在家里情况怎么样?”听得这话,老姜头脸色有些为难道:“那晚事情发生之后,小主人您失去踪影,你叔父一方咬定是你所为,因为这件事情你爹承担了不少压力,生意上损失惨重,此事不处置妥当,他在桑家的地位堪忧!”
对于胖子来讲,刚才老姜头所述绝非好事,听得老姜头的回答,胖子此刻脸色却并未变化,似乎一切均在其意料之中。沉默半晌之后,胖子斩钉截铁地对老姜头道:“此事因我而起,自由我来了结,还劳姜老照顾好家父即可,胖子这里一切安好,望姜老告知家父,并向其问好!”
听得胖子的回答,姜老头缓缓地点了点头,对于胖子的回答极为满意,对其道:“当日之事,老头相信绝非小主人所为,有你今日这一番话,你爹那边会很欣慰的,经历这么多事,小主人总算是懂事了!”
听得老姜头的肯定,胖子少有的没有得意忘形,反而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才将头转向天宇道:“这是老姜头,我爹最忠实的仆人,绝对信得过。”说完这话,胖子顿了一顿接着道:“此刻你心中疑惑肯定颇多,不过时机未到,待时机成熟之后我自会向你解释清楚,到时候说不得还需要你鼎力相助。”
说完这话之后,还不待天宇回应,胖子将话头一转又接着道:“这长安城中,我叔父耳目众多,况且我这身形外出也不甚方便,这城中之事只能靠你自己了,如果有需要,尽管招呼老姜头。”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天宇也不例外,看这情形,胖子实有难言之隐。但胖子不说,天宇也没有必要究根到底。胖子说完这话后,气氛稍显尴尬。老姜头虽然不明了二人之间的关系,但是人老成精,其心中暗想“少主肯与这少年同来这秘密地点,二人关系肯定非同一般。”最后还是老姜头打破了尴尬,做捏着鼻子之状,对二人道:“少主人,您与这位小哥还是去洗漱一番吧,不是老头我夸张,我这不甚管用的鼻子都受不了你们身上现在这味。”
几个月以来二人跋山涉水,身上盘缠本就不多,一路上吃尽苦头是免不了的。况且途中二人只求有饱饭一顿,对于其余之事并未太过在意。听得老姜头的话,二人互相看了眼,细瞧之下发觉二人现与街边乞丐一般打扮,耸动鼻子一股异味直冲脑海。虽然天宇与胖子脸皮不薄,此刻也是囧地面红耳赤。
连忙招呼老姜头准备洗浴的汤水,二人准备好好地拾掇拾掇一番。
沐浴桶中水汽氤氲,其中还放有不少花瓣来祛除身上异味,一番享受下来,天宇不得不感慨有钱人就是会享受。不用猜测,胖子的家底似乎不错,对于其以前的遭遇天宇愈发好奇。
刚才这一幕幕下来,天宇愈发确定了胖子以前跟自己所说之话不假。胖子这人偶尔看起来有点混蛋,但是将该抖出来的都抖落出来了,应该没有隐瞒,看来确实是将自己当成了朋友。
只是在这长安城中胖子似乎不便于自己行动,下一步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