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焦急的等待之后,战团中老者的情形愈发危险。天宇再也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纵身一跃,跳出草丛,朝着刀疤大汉和老者的战团中奔去。
那刀疤大汉眼见来了人,其身形陡然间加速,挥掌拍中了老者的后背。老者本已身受重伤之状,加上刀疤大汉刚才这一掌,无异于是雪上加霜,其身形顿时失去了平衡,扑倒在地。哈哈大笑一声,刀疤大汉上前几步,作势弯腰要将手伸入老者怀中去,看情形应该是要从老者怀中抢走什么东西。
此刻的情况已然十分危急,天宇来不及阻拦,顿时一声爆喝,好似平地起了个惊雷。那刀疤大汉被惊之后微微一怔,看清来人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之后,谨慎之心已去大半,缓缓地直起腰杆,冷冷瞧着快步而来的天宇,嚣张大意之色显而易见。
两人之间距离本来就近,须臾之后天宇就已逼近。见是一个半大小孩,刀疤大汉显得极为轻敌,待天宇距其不到半丈远时才轻飘飘地打出一拳,这一拳显得极为随意,这在刀疤大汉看来,这一拳对付一个小孩已经算是杀鸡用牛刀了。
天宇奔来之时本是双手握拳姿势,蓦的其双拳突然松开,极速朝前一挥,两把沙子顿时密不透风地朝刀疤大汉飞去。刀疤大汉才知有诈,双拳在半途化为掌迅速收回,做挡住眼睛之势。奈何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天宇使诈出乎其意料,仓促之下已是慢了半拍。一顿杀猪般的惨叫声传来,刀疤大汉的双眼已然中招。
惨叫过后,刀疤大汉的双手在空气中一顿乱拍,连天宇的衣袖都没有碰到。刀疤大汉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料知今日先机已逝,现双眼已中招,劣势尤为明显,唯恐再招天宇暗算,于是纵身而去。不过今日遭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暗算,刀疤大汉心里异常窝火,此刻起天宇算是被其嫉恨上了。
天宇自知能够成功将刀疤惊退,已是十分侥幸。以自己的身手,绝不可再一头热血去追下去。只看了一眼刀疤大汉退走的身形,就立即转过头来迅速地来到了老者跟前。
此刻老者的情形已然非常糟糕,气若游丝,面若白纸,眼看是不行了。天宇伸手搭在了老者的手臂上探其脉搏,少顷之后不由得频皱眉头。天宇虽然不懂医术,但是从小跟着爹娘,对于脉象诊断之事稍有涉略。此刻老者体内的经脉已断十之七八,显然刀疤大汉在他和胖子赶到之前就已经对老者屡下毒手了,要不是其内功深厚,早已归西。不过这个时候天宇对这老者也是十分钦佩,虽然身受重创,但是却仍在苦苦支撑,半点没有发出叫苦的吭声。
天宇见老者此刻生机基本已断,不由得仰天悲鸣。此刻胖子才赶到,瞧见天宇此刻动作便已将结果猜透了七八分,只得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老者。
半晌之后,老者双眼缓缓张开。一把拽住天宇的手,声音颤抖地道:“小友大恩,老头感激不尽,敢问小友尊姓大名”。因为爹娘从小对其隐瞒真实姓名,天宇不想随意告知他人自己姓名,但此刻老者行将就木,不忍心欺瞒,只得道:“在下萧天宇。”
老者听得这话,浑浊的双眼中透露出丁点喜色,喘笑道:“没想到小友也姓萧,老朽临死前还能够见到萧姓的小友,也是缘分使然,老朽此生最佩服的除了卫青大元帅,就是那从未与我说过话的那萧姓的朋友了。”
天宇根本不知道老者所指的萧姓朋友是谁,但也好奇,既然是朋友,为何从未说过话呢?此刻也只想救下这老者,黯然道:“前辈伤的不轻,还是不宜多说话为好。”老者闻言苦笑道:“老夫陆云鹏,自知今日已经到头了,只是现有一事未了,不然死不瞑目。”说着老者用颤抖的双手从怀中摸出一卷布条,颤抖地打开。
天宇一瞧,原来是一份地图,上面画满了山川河流的图案,其中还有部分位置有着刀戟标记。老者说道:“老夫一心报国,肝胆可照日月。年轻时本事不行,奈何练就本领之后年事却高,军营已不收留。于是潜入匈奴人地区,这是老夫近十八年来在匈奴那边打探到的匈奴兵力分布图。被发现后一路奔逃,至大汉境内本以为安全,大意之下被那刀疤大汉设计打伤了。那刀疤汉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主,不知匈奴人给了他什么好处,一路追杀我至此。为了匈奴人许给他的好处,没想到那汉子竟然连故土都可以背叛。”
老者说完顿了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图对于咱大汉朝来讲,极为重要。按理来讲应该交给分管军政的太尉来保管,但是老夫与那太尉素未谋面,担心其无能,还望小友能够前往长安,将此图交给大司马卫青。大司马行军打仗有如神助,而且听说为人极为正派,将此图交给他,驱除匈奴指日可待,大汉兴旺指日可期。”
说罢,老者身子颤抖了几下,双眼缓缓闭上。天宇拿着这幅匈奴兵力分布图缓缓而立,瞧着陆姓老者,不由得心生凄凉。虽然他现在少不更事,不懂得什么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种大义,但是老者为了心中的理想在匈奴地区潜伏十年,这种大毅力,由不得他不佩服。没有想到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理想,竟然可以做到这样的牺牲。
天宇与胖子两人一阵长吁短叹,两人一合计,老者忠君爱国,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不能够让其暴尸荒郊野外。于是两人挖了个坑将老者掩埋,并且做了个简易的墓碑,并对其认真的拜了三拜。
将这张匈奴兵力分布图小心地藏在怀里,天宇与胖子再次踏上了征程,这次他们下一站的目标非常明确: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