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山开路先锋连“是一个具有光荣历史的连队。建连初期就参加了伟大的康藏公路建筑工程。在那艰苦奋战的5年间,他们与兄弟部队一道,吃大苦,耐大劳,穿山凿石,打通了艰险的二郎山,征服了零下三四十度的甲皮拉山,登上海拔五千多米的高原,把公路修过雀儿山,劈开了”天险“然沃沟上的悬崖绝壁,战胜了波斗藏布江岸的山崩顽石,一直把公路修到拉萨,为康藏人民开辟了一条幸福路,圆满完成了党中央、中央军委和全国人民交给的任务。涌现出誉满康藏高原的一等功臣排---”红旗三排“,特等功臣八班,全国筑路模范特等功臣韦江歌等英雄模范人物。出藏之后,又接受了繁重的国防施工任务。他们发扬康藏高原上的”二郎山精神“,转战黄海、渤海之滨,鲁中山谷,以及江苏、河北,修公路,打坑道,建工事,搞营建,抗洪抢险。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抡大锤,抱钻机,运石渣,灌水泥,拔过无数”硬钉子“,打过不少”恶仗“。烈日晒暴了皮,严寒冻裂了手,有时吃不到蔬菜,喝不上淡水,他们从来不叫苦;穿着破烂的工作服,身上溅满了泥水,脸上沾满了油污,他们从来不嫌脏;越是困难越要上,任务越重抢着干,遇到险情就排除,不懂技术就苦练,他们从来不喊难。他们说:”天大的困难也要把它踩在脚下,这是我们连的脾气!“他们说:”一人辛苦,万人幸福,我们吃苦就是为了人民不受苦!“……随着谭启龙政委的讲话,人们眼前突兀的是白雪皑皑的”世界屋脊“,是如刀裁削的悬崖绝壁,是巨岩,是山涧的湍流,是美丽的雪莲……正是在这艰难险绝处,”劈山开路先锋连“的壮士们,用血肉之躯,用生命,谱写出了一曲昂扬激越的英雄赞歌!
全连同志集体和首长们在军区大院的门前合影纪念。连长沈昌山至今还记得那个场面。他和指导员袁昌凌共同高举着这面旗帜:”劈山开路先锋连“!
第2节 劈山山倒开路
路通1966年3月3日,《解放军报》头版以醒目的标题,刊登了十连的英雄事件,并加了编者按:最近,国防部授予工程兵某部十连”劈山开路先锋连“光荣称号。这是十连的光荣,工程兵的光荣,也是人民解放军的光荣。我们谨向十连致以热烈的祝贺!
十六年来,十连”劈山山倒,开路路通“……这是多么崇高的赞誉。当我们今天翻阅老报纸,老材料,寻找连队足迹的时候,无不为这八个字所感动,为共和国有这么一支英雄连队而感到自豪;一页一页翻过去,我们又为在这个连队战斗过的,不管是有名的,还是无名的,不管时代给过他们什么样的光环,还是默默地奉献的同志们而感到骄傲!
在这里我只能简要地采写几个人物。
”举旗人“李跃义---人物之一淡水短缺,生活困难的时候,他出现在战士面前,跳起欢快的朝鲜舞,讲”上甘岭“的故事,唱一条大河波浪宽,乐的战士眉开眼笑,心花怒放;在坑道塌方,人员受伤的时刻,他慷慨陈词,情深意长,似一缕缕春风吹散了战士心头的阴霾;当战士家中困难,亲人病故,恋人离散的时候,他坐在战士面前,那发自肺腑之言,似闪亮的银针,抽开了战士心中的麻线团。他一个政工干部,也是一个硬汉子,抗美援朝入伍,在炮火连天的战场,躺冰河睡雪窝,出生入死,两腿落下了严重的关节炎和胃病,从来不知照顾自己的身体。施工作业遇到险情时,他常常守在险区,保护战士,几昼夜不下山;部队野营拉练时,他背着被包,拄着棍子,始终走在队伍前头,部队抗洪抢险时,负伤的腿和胃病犯了,仍和战士们一样站在洪水里搏斗。他曾对全连同志说,咱们连队的人,就应该有天塌下来也能顶的气魄!
二郎山走来连队的”举旗人“,这是战士们对指导员李跃义的称呼。他说,指导员的称呼美,以身作则最可贵。一次,在昆俞山修路到半山腰,出现了险情,他让同志们躲开,一个人用绳子系住腰间,到悬崖峭壁上去排险,饭不吃,水不喝,连续干了整整八个小时,直到把险情彻底排除才罢休。这里我摘一段连部通信员戴瑞兴的日记:”指导员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的觉,他从坑道回来,工作服都湿的半透,脚都泡得发白,鞋带湿的解不开……“这就是一个抗美援朝的老战士,一个老共产党员,一个二郎山连队举旗人的模范行动!”金钢钻“孙国仁---人物之二初春,牛岚山上还留着厚厚的积雪,山涧的溪流还冻结着,大地依然一派严寒景象。然而,正在开山的六连战士们却个个着单装,汗流浃背地干着。九班副班长杜安峰,高架着风钻,正在坚硬的花岗岩上穿孔。突然,风钻猛劲地往上一跳,脱离了支架,支架就势一倒,砸在石头上,摔断了。风钻只有靠支架支撑才能作业。当时工地上没有备用支架,连队也没有储存的了,只有把这部风钻停下来。
正在这时,一个细高个儿的战士从另一个作业面上跑过来,说:”不能停!如果停一部风钻,就得影响掘进进度,影响整个工程的按期完成。有支架风钻转,没有支架风钻也要让它转!“这位年轻的战士就是孙国仁。
在场的同志看着孙国仁,都有点儿纳闷,没有支架怎么转?小孙斩钉截铁地说:”抱着打!“抱着打不是不行,风钻那家伙又笨又重,60多斤沉啊,转动起来的后座力有一百多斤,抱着打,谁能干得了?孙国仁二话没说,抱起风钻,把机尾抵在右肩,打开气门,风钻又呜呜地转动起来了。钻头粉碎的岩石,冒出灿烂的火花。
随着风钻的高速转动,孙国仁汗如雨下。战友们争着换他,他哪里肯放,一直坚持打完一个作业面。
下工回来的路上,同志们有说有笑,但不知咋的,小孙却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他听说13班由于刚到作业面施工,对石质摸不透,影响了进度。他一路在想,同志间要互相关心,工作上要互相帮助,有困难要共同克服。现在他们遇到了困难,我有责任去支援。晚饭后,他把自己的想法跟班里的同志们谈了,大家都一致同意,都争着上13班工地。最后还是他带着杨忠明和孙树信去了。13班看他们来了很感动。孙国仁说,你们也别太难为情了,我们有困难说不定也要找你们。经过一夜奋战,共同攻克了难关。13班的钻机”突突“地响!
东方挂满红霞的时候,9班来接班了。排长石增宝让孙国仁下去休息,小孙坚决不肯。由于连日的劳累,抱着风钻不放的孙国仁昏倒了。排长让两个战士送他下去,走出洞口,冷风一吹,他又清醒过来,又要往洞里钻。两个战士坚决不让,说,你进去我们不好向排长交待。把他紧紧拉住不放。他一看拗不过,就改变了主意说,我自己下去,活儿紧,你们干活去吧,这么大的山还怕我跑丢了不成。两个战士就当真的走了。孙国仁一转身又跑到作业面。
石增宝深深地了解这位朴实的战士。他来到世上正是旧社会,母亲抱着他要饭,是党解救了他们,毛主席让他参了军,他要用更多的成绩来报答自己的国家和新社会。
那时侯还经常搞忆苦思甜,来启发战士的阶级觉悟,孙国仁在全连大会上说,我们工程兵战士,战时为胜利开路,为了开创新社会,平时为人民施工,就要有个金钢钻的精神,多么硬的岩石,都能钻透。
从此,孙国仁”金钢钻“就出了名。
”难不倒“赵田增---人物之三九班长赵田增,是个有名的天不怕的硬汉子。入伍七年,大家就没有听到他说过一个难字。不是没有难,是不怕难。
1960年,连队来到海岛施工。要在那岛肚子里掏个窟窿。坑道打好了,要接着浇灌混凝土。灌注需要木工进行配模,可是全连没有一个会干木工活的。连队党支部开会研究,连长王信说,把这个任务交给赵田增吧,一是他心细,二是他有股善钻敢闯的劲头。指导员找他布置任务,问他有困难没有,他搓着手说:”没!“赵田增虽然嘴上说没,但心里想的却很多。木工活咋个干法,模子咋个配法,不是没困难是他心里没谱。他带领三个同志组成了配模组。白天,他和大家一块研究,琢磨,晚上,他又翻资料又画图纸。眼睛熬红了,背上生的疮疙瘩有鸡蛋大,他也顾不上去治。他躲在工棚里整整五天,等他从棚子里钻出来时,硬是攻下了配模关。
一次、三排接受了一项坑道支撑任务。排长不在,由赵田增带领着实施。两米多长的立柱竖起来之后,一百多公斤重的横木手举不动,绳吊展不开作业,怎么也放不上去。赵田增口喊一声:”这难不倒!“说着搬动一块大枕木垫在脚下:”来,往我头上放。“他拧着眉,咬着牙,黄豆般的汗珠一个劲地往下掉。顶上这一头,又顶那一头。就这样,他和同志们一起,硬是用头把一根根横木顶了上去。
三排接受在悬崖峭壁间开挖蓄水池任务时,赵田增已当上了副排长。这天,排炮放完之后,作业面上部有两块磨盘大的石块挤在了一起,就像一个”仙人桥“,这是两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脱落掉下来,后果不堪设想。必须马上排除,可怎么排呢?人站在下面,千斤重石一旦砸在身上,能砸个粉身碎骨。爬上悬崖去上面没有立锥之地,战士们齐刷刷地把眼睛投向了难不倒。
赵田增思考片刻,大声说,这难不倒!其他同志躲开,姜洪跃跟我上。说着,手提大绳,嗖嗖地爬上悬崖顶端。将大绳一端系在一块突出的顽石上,另一端拴在腰间,直冲险石降下。降到险石上方,两脚蹬在峭壁上,小姜将撬棍用绳子递给他。赵田增手举撬棍,照着险石猛捅。”当啷!当啷!“险石纹丝不动。又连捅数下,还是不行。这时他已是腰酸腿麻,虎口出血。他借着绳子的弹力,一会儿这头捅捅,一会儿那边试试,终于看出了门道。他照准一块石头的屁股缝,猛捅一下,巨石轰然落下!”硬骨头“刘伟志---人物之四七月骄阳热似火,烤得岩石直冒烟。工兵六连此时正在半山腰修水库。眼下,是从山下干枯的河床里往山上扛沙子。山不很高,但很陡,又加上天气闷热,战士们体力消耗很大,连里规定每人一次最多扛四大锹沙子,也就是二十多斤沉吧。但刘伟志不干了,他对连长说,我这个块头,也扛四大锹没斤两吗!连长王信说,天气热,道不好走啊!
刘伟志让装沙的同志多装两锹,可人家按规定,不行!他就悄悄地找来两个抬筐放在装沙袋的同志面前说,咱们按规定,一筐四锹!
可是他搞这个特殊化还是被连长抓住了。刘伟志就拼命地跑着,汗如雨下,连长心疼地说,慢一点,别把身体累垮了。他边跑边回答,有部队的白馍吃,身子骨壮着呢!
一天,刘伟志和战友们在山脚下劈山切口。他正埋头扒碴,不料山上滚下一快石头来,把他的脚脖子砸肿了。班长曹际云见他疼的直冒汗,叫他回去休息。刘伟志说不碍事,我可以干轻的。劈山凿石,那有轻活?拣石头也要腿脚灵便的。副班长栾德书看不下去,弄来辆小推车,硬是把他按在车上,推回宿营地。
第二天班长让他在家看门,同志们都上工地去了,他在家待不住,可脚一沾地就钻心地疼。但他还是咬着牙来到工地,同志们见他来了都不给他工具。他还一个劲地磨,副班长大声说,找小车来,把他送回去!
刘伟志听这话要动真格的,转身走了。他转过山梁,见另一排的同志正在卸车,干的热乎,也不搭话,就干开了。直到收工,才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刘伟志抡八磅的大锤不过瘾,就换上12磅大锤,晃起膀子来猛打一个点,几个月的功夫,就锤成了”千锤大王“。后来连队让他抱钻机。那跳动的钻机像烈马,乱蹦乱吼,把溅出的灰浆摔在他的脸上、身上,棉衣常常透湿。一个冬天,作业面渗水多,刘伟志的两只脚就插在水里干。鞋子泡坏了,脚指头钻了出来。他抱定钻机,头不低,眼不抬,一挪脚,鞋掉了。他干脆赤着脚板,踏在锋利的石碴上钻孔。排长知道他是”硬骨头“,劝也没有用,就让战士去工棚给他取来双鞋子穿上。”育心人“袁昌凌---人物之五十连干部都喜欢跟班作业,跟班时不是光指挥,而是有时间就参加劳动,从劳动中锻炼自己的思想,以实际行动来带动群众。一次,上一班炸下来的石碴,堆积如山。十连一个作业组接过班,扒碴手挥动起耙子,积极扒碴。开始,风钻手站在碴上打拱顶眼,碴堆还不防碍作业。扒碴完一半的时候,风钻打眼,由上而下,已快受碴堆的影响了。而在这时,扒碴手早已挥汗如雨了。要加速也确实困难。在这紧要关头,指导员袁昌凌来到这个班,衣服没脱,就端起一筐石碴往车斗里倒,搬起一块块大石头往车斗里装。
在这风钻轰鸣的坑道里,咬着耳朵说话还得大声,最有力的思想工作还是行动。何况,大家都知道,指导员有严重的关节炎,和自己一块出力流汗要忍受多大痛苦,顿时,扒碴手心里点燃一把火,鼓起一股劲,把疲劳全忘了,口渴了,没人去喝水,汗流满面也顾不得擦一下,越干越猛越扒越快,终于赶在风钻打下部眼之前运完了。扒碴手休息了指导员又抱起了风钻。
当然,袁昌凌的事迹远不止这些。老连长沈昌山说,人们都说李跃义是举旗人,袁昌凌就是育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