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人静之时,一个黑影嗖地闪进了天诗的寝殿。
次日天诗醒来,睡眼惺忪地就要下床穿鞋,然而满地地死蟑螂让她瞬间清醒,尖叫声响彻云际。
闻声闯入殿内的宫女太监们一见殿内惨不忍睹的景象,更是一声比一声响。
天诗跳回床上,一脸嫌恶地将整个人蜷缩在床脚。
午膳时,宫女一一呈上美味佳肴。
红烧鲤鱼瞬间变成了一条满是鲜血的死鱼。
天诗再次尖叫起来。
大殿内的宫女太监齐齐下跪求饶。
端鱼的宫女更是泪眼婆娑地说:“回公主,奴婢端上来时明明是红烧鲤鱼啊,所有人都看到了。”
“眼睁睁看着变成了死鱼。”旁边另一个宫女惊恐的说。
“难道你们要告诉本公主,近来这十一殿闹鬼吗?”天诗瞪大了眼睛说。
晚上天诗在戚嬷嬷的服侍下准备上床安歇,一掀被子竟发现被子内飞出一只极为罕见的怪鸟,怪鸟受了惊极为慌张,扑扇着翅膀拼命想要逃出去,不管不顾地见东西就撞,见人便啄。
“啊——”
天诗等人抱头鼠窜,一夜未眠。
侍卫好不容易才将那只怪鸟捉住,天诗披肩散发地坐在地上,看着同样被折腾地如同疯子的戚嬷嬷,说:“戚嬷嬷,这究竟怎么回事啊?”
旁边有小宫女惶恐道:“公主,怕是十一殿最近鬼魅作祟,得去请人来此去邪啊!”
戚嬷嬷立刻请来信得过巫师,自从神女大人从天而降,巫师便备受国主冷落。如今十一公主派人亲自请他做法,自然精神抖擞,洋洋得意。
巫师走进十一殿,拿着个铜铃,左摇摇右晃晃,口里念念有词。
天诗站在水榭之上远远看着,不免蹙眉问身边的戚嬷嬷:“行吗?”
“之前的祭祀大典都是他操办的,自然有神灵庇佑。”
巫师走遍十一殿,然后回到天诗的寝殿外。
侍卫将抓住的那只怪鸟关进笼子里,拿到院中摆好的祭台上。怪鸟很大,几乎塞满了整个笼子,压根动弹不得。
巫师点了香插进香炉内。
天诗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看着巫师。
“巫师,本公主这里究竟有没有邪祟?”
巫师说:“看来是十一公主得罪了神灵,因果循环犯了错自然要受惩罚,这怪鸟便是上苍派来拘你魂魄的阴兵!”
“阴兵?”
天诗听了脸色铁青,四周已经有宫女一哆嗦跪在地上怯怯发抖。
“若公主再不及时收手,恐怕无人能保你平安。望公主以德报怨,尊重身边的神灵,修身养性不要由着性子妄自菲薄,这一切才会消失,否则会日日出现骚扰你。”巫师说得振振有词。
戚嬷嬷一拉天诗说:“还不快下跪谢罪!”
天诗身子一歪便跪了下来。
戚嬷嬷以及四周的宫女太监立刻齐声向上苍祷告,祈求上苍原谅之前的无礼。
“多行不义必自毙,公主好自为之。”巫师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神氏殿内的傅~怡纪雪瑶听小白讲述十一殿内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津津有味。没错,十一殿的一切皆有这两人说策划,由小黑小白去执行。
“古人的智慧的确厉害。”纪雪瑶感慨。
“你不觉得巧用古人智慧的我更厉害吗?”
“当然了,前辈,多谢你仗义帮我狠狠教训了那个娇蛮小姐,恐怕她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找茬了吧!”
“希望乖点,我已经对她手下留情了。”
“现在整个皇宫都在传十一公主亵渎神灵而被上苍惩罚。”
傅~怡疑惑:“你成天呆着这里,如何得知的?”
“隔墙,有耳,”纪雪瑶指了指墙外,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舆论的声音很大啊,每每走过一两个宫女,便在讨论这件事情。”
“你不知道的是,国主听闻后立刻将她关禁闭了。”
“对了,巫师怎会如此听你差遣?”纪雪瑶有些不解。
“那个小公主可是刁蛮任性得罪了不少人啊!巫师对那个小公主的本性清楚地狠,他出入宫时,天诗砸过他的饭碗,当众害他出丑,因此两人有过节。这正是个机会,我只提点一二,他便会意了。”
“天诗不知道她曾经得罪过那人吗?”
“可怕就可怕在这里,得罪人而不自知。”
“多谢你们帮忙管教我这个十一皇妹啊!”
天诺突然走进来,天诗一向缠天诺,纪雪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这兄妹两关系不大寻常,如今背着他吓唬了天诗,似乎有些不妥。她望向傅~怡,然而傅~怡早已经溜走了。
“你怎么听人耳根啊!”纪雪瑶不满。
“无意听了那么一句,不过我真心谢谢你,天诗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我皇族没有管教好。父皇虽然有后宫佳丽,却都是缘浅情薄,太喜欢的缘分不长,不是病逝就是难产,天诗她的母妃也没有逃过这个宿命,天诗自幼在皇后膝下长大,与五皇姐相伴最为亲密,只是皇后贤良淑德,五皇姐又知书达理,我不太清楚,天诗为何长成了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你不怪我私自教训了她?”
“你教训的是,这次敢绑架下次难免要杀人放火了吧,我看你这警告太轻了!”
纪雪瑶眨着眼看着天诺。
“怎么了?”
“我就是觉得她是个缺爱的孩子,她如此在乎你们这些哥哥,而我的到来抢了你们哥几个,所以她才心有不平吧!我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希望她得到教训好好做人吧!”纪雪瑶突然变成了特别大义的女教师。
天诺搂住纪雪瑶亲亲她额头说:“那,我今晚留下来陪你吧!”
“咳咳。”
几天后,纪雪瑶身体痊愈,她来到梳妆镜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端详着,脸上的那道抓痕所结的疤也落下了,但仍有一道浅浅的粉色痕迹,不仔细看是不会发现它的存在。她抬手轻轻抚摸着那道粉色,正照着镜子,不料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混沌起来,渐渐有个漩涡,漩涡散去,镜子竟是冷玉殿的景象,大门一侧窥视着自己的那个女人的影像。
纪雪瑶一怔,慢慢皱起眉头,小声嘀咕着:“我说着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她啊!”
昭雪站在一旁,见纪雪瑶这般,担忧地问:“姐姐,你说什么呢?是不是哪不舒服?”
“我觉得我重返皇宫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一阵子额上的这道疤还没痊愈,又添了新伤。”纪雪瑶掩面暗泣。
“姐姐,你这怎么了?”
绮月端着茶水走来进来,一转身发现纪雪瑶在抽泣,不觉有些无措。
“以前在道馆时我也没把自己这张脸整成现在这个样子,磕磕碰碰便伤痕累累了,古代的伤疤真是比21世纪还要实在!”纪雪瑶说。
昭雪忙将一个药瓶找出来,说:“这还是七殿下之前给您的,可以遮瑕。”
“姐姐。”
“姐姐,这七殿下不会在意这个的。”
纪雪瑶将手里的雪莲玉肤膏重重搁在桌上,眼神坚定地说:“我要见国主!”
绮月和昭雪面面相觑。
“姐姐你要做什么?不会去国主面前状告告十一公主吧!”
这天,纪雪瑶穿戴整齐,略施淡妆,双手放在下腹,轻迈脚步,裙摆蹁跹地朝思域殿走去。
国主依旧像往常一样,端坐在书桌旁批阅奏章,桂公公轻轻推开殿门,疾步走上前,说:“启禀国主,神女大人求见。”
“神女大人?快快有请。”国主大喜。
得到允许的纪雪瑶轻迈小步走了进来,国主将奏折放在了一旁,笑道:“神女,您云游回来了啊,不过您怎么看起来那般憔悴啊。”
“圣上,本神刚从鬼门关回来。”纪雪瑶一句话吓住了国主。
“此话怎讲?”
“回圣上,正所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本神在云游的途中遇到了朴贵妃,被她强行拉去了阴曹地府,见了牛头马面,见了黑白无常,差点没能回来。”纪雪瑶面色沉重。
国主听着,倒吸了一口凉气,说:“朴贵妃?这么多年来,她为何没有转世投胎?为何要抓神女你?”国主面色也凝重了起来,朴贵妃早些年已经死了,现在怎么会牵扯到一个死去的人?
“朴贵妃说她在地狱十八层受罪,这次只是趁鬼差大意,灵魂游离了地狱才勉强来到凡间,没想到恰巧遇上了我。”
“十八层地狱?谁叫她在世时是个妖孽!”国主冷哼着。
纪雪瑶继续说着自己胡编的故事:“朴贵妃说,她有冤情,如果她真的是妖孽,即使烈火烤,热油煎,她都不会有任何怨言,但是,她是被冤枉的,就像世界上本没有鬼,都是有心的人心中有鬼才会制造出鬼说来。”
“何出此言呢?”
“当年‘一剑道’出现让朴贵妃坐实了‘妖孽’之位,使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最终惨死刑场,如今怨气未消,想要将我拉入地府,面见阎王还她一个公道。”
“神女的意思是,当年朴贵妃是有人栽赃陷害了?”
“圣上,冤魂的怒气一旦达到鼎盛,将会有损国运。”
“那可如何是好?”
“这件事情只有调查了才会真相大白,还朴贵妃一个说法,她才会早日释怀,不再想入尘世。”
“那,就按神女的意思办吧。”国主点头表示赞同。
“谢国主,希望在没有找出真相的时候,尽可能保密。”
“恩,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孤说。”
“圣上如此深明大义,本神再次谢过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