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雪瑶愣了数秒,然后走到窗前,探头扫视了一眼窗外,并没有不对的地方,便晃着脑袋将窗子关上。待她再次回到桌案边,继续投入到画中人上,感到口渴,就伸手去拿摆在一旁的茶杯,探寻了半天只抓到空气,纪雪瑶抬头看去,茶杯的莫名消失让她疑惑不解。
“明明摆在这里的啊,怎么会不见呢?我每次都摆在伸手能摸到的地方,今个这是怎么回事?”
寒由心生,一股阴森森的气息突然从纪雪瑶身后袭卷而来,纪雪瑶的心突然跳到了嗓子眼,她一向胆大,但是面对灵异事件,她向来是胆小如鼠。
静下心来,纪雪瑶的耳朵竟捕捉到一丝细小的声音,有人在砸吧着嘴巴!
纪雪瑶猛地将视线转到声音的发源地,此时此刻,一个少年正坐在一侧的檀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端着纪雪瑶的茶杯,优哉游哉地品茶,发现有目光投向自己,缓缓回视着无辜的眼神。两人对视了数秒,纪雪瑶立刻尖叫了起来,那人却一手堵着耳朵,皱着眉,着实无奈的看着噪音发生源。
“姐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听见纪雪瑶惨叫声的绮月第一时间赶到书房大门前,拍打着紧闭的房门,焦急万分。
傅怡看了看被拍打着不断震动的门,又看了看满脸恐慌的纪雪瑶,原本寂静如水的空间因为她而混乱起来。
纪雪瑶看清来人,才勉强压下那股恐惧感,定了定神,朝门外喊道:“我没事,绮月,你先去忙你的吧。”
“姐姐,真没事吗?”绮月满脸担忧。
“真的,你去忙吧。”
“哦,那你有事叫我。”绮月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书房。
平息了不必要的混乱后,纪雪瑶三步并两步地冲到傅怡面前说:“你怎么在这里?”
“安顿好御风山庄后,我发觉没有天谒的生活真是大大的无趣,于是我来了。”傅怡说的十分轻松。
纪雪瑶看着她玩世不恭的表情,恨不得咬她,撕扯她,想归想,纪雪瑶咬着牙说:“好啊,你找他,干嘛装鬼吓我!”
“我其实真没有想要装鬼,谁知道你胆子贼小贼小了。”傅怡掩面哈哈哈大笑起来。
纪雪瑶那个气啊,每次在傅怡面前她总是狼狈不堪,一想起她是自己前辈的事实,只能把不该有的想法给埋葬起来,不该有的想揍她一顿的冲动给收起来。纪雪瑶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笑着说:“前辈,那你接下来想做什么呢?”
“我想做什么啊??????暂时没有想到,不如,先住在你这里吧。”傅怡说的那般坦然。
“那好吧,给你茅草房一间,破被子一张。”
傅怡一把抱住纪雪瑶的胳膊,说:“你怎忍心啊。”
“对于不速之客,我一向这么对待的,没把你扫地出门就不错了。”纪雪瑶冷冷地看着她。
“你少唬我了,皇宫内苑有那种地方才怪呢。”傅怡笑道。
“谁跟你开玩笑啊。”纪雪瑶打开一旁的窗子,芊芊玉指指向窗外,傅怡半信半疑的走过去,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外面的院子一角的确有个很宰小的茅草房。
傅怡欲哭无泪地指着草地上那两只奔跑的小黄鸡说:“真得要我住那里吗?你瞧,鸡的房间都比我好。”
纪雪瑶不由得笑了,她松了口气,说:“气消了,不跟你开玩笑了。”然后走到书桌边,继续研究画中人。
傅怡走上前,看了一眼那幅画像,说:“怎么,你爱上她了?不至于吧你,竟有这种嗜好。”说着,傅怡就双手抱胸一个劲朝后退步。
纪雪瑶白了她一眼说:“别那么无聊成不,我在办大事。”
“大事?”
“她是天诺的前女友。”纪雪瑶说的相当淡然。
傅怡却恍然大悟,说:“你度量可真小啊,竟调查人家的前女友,真不合21世纪的恋爱作风啊你!”傅怡满脸鄙夷的看着纪雪瑶。
“现在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了。”纪雪瑶将近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傅怡,傅怡听罢,惊愕地叫道:“还有这种事情?”
纪雪瑶认真的点着头,说:“前辈,一切拜托你了。”
傅怡一摸脑袋,叹了口气说:“我好不容易进来了,你要知道这森宫内苑进来一趟不容易,还没见到人家的那个他,你又让我出去,真是不近人情啊你。”
“前辈,谢谢你了。”
“你要谢我的可多了,你看我对你多好,二话不说就把司徒南送到皇城来了,怎样?见着了吧!”傅怡贼贼的笑着。
纪雪瑶被她这样一提,立刻笑道:“当然了,我未来妹夫怎么看怎么英俊潇洒。”
傅怡捏着一旁的葡萄咬了一口说:“原来你不是给自己寻的后宫啊。”
“前辈,我是这样吃着锅里看着碗里的人吗?”
“呀,你承认你和天诺···”
“前辈!”
纪雪瑶正要跳脚,房门再次被人敲响。
昭雪在外面说:“姐姐,七殿下宫里的人带话来,说七殿下伤势又重了,请您过去一趟。”
纪雪瑶一听,立刻怒道:“他当我神氏殿是什么!本神女好歹也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主,怎他神七殿出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要请我去呢!我不去,让他爱找谁找谁!该找太医就去找太医,该找美人就去把那药渣请去!”
傅怡看好戏似的看着纪雪瑶说了这么大段话。
“姐姐···”昭雪有些为难。
“你就照我说的跟那个神七殿的主说!”
“是。”
傅怡看着火气不消的纪雪瑶说:“你和天诺又闹得是哪出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前辈,你脑子里的戏本子可真多!”
“我倒喜欢和天谒演绎出情深深雨蒙蒙呢!”
“前辈,刚才拜托你的事情···”
“我现在就去。”傅怡摆摆手,说了声“回见”,便再次跳窗消失了。
绮月来神七殿回话,天诣正从殿内走出来。
“十二殿下。”绮月忙行礼。
天诣一见绮月来,立刻喜滋滋地跑上前问:“绮月,你怎么来这里了?可是神女姐姐有什么事情?”
“姐姐很好,并无其他事情,只是姐姐近来稍有些忙,所以来不了神七殿看望七殿下了。”
“就这事啊,本身就不该她来照顾我七哥,所以没必要如此不安。”
“嗯。”
“你也不必进去了,我帮你说去。”
“谢十二殿下。”
天诣转身便走,没走两步又叫住绮月,问:“绮月,你入宫之前,你是否在宫外见过我?”
绮月一怔,忙说:“并没有。”
“好,我知道了。”
绮月看着天诣离去的背影,心中瞬间悬起的心渐渐落下。
那个偷鸡的小毛贼,当众被他抓住的那个满面泥垢的小乞丐,绮月宁愿天诣将那日的事情忘记。
······
离开的傅怡还是见到了天谒。
天谒醉醺醺的走在宫中,一手抱着壶酒一手将折扇插在腰间。一个小太监跟在他身边,想要去扶他却又不敢接近他,一脸担心却又无可奈何。那个小太监正是天诤留给他的,赫全,之前一直都是他在照顾天谒。
傅怡蹲在高高的城墙之上,望着这一主一仆的背影,甚是感慨。
现在还不是相见的时候!
傅怡心底有个声音说着,没想到刚回到皇城便听闻四皇子天诤娶亲,又从江湖小灵通那里得知那夜七皇子天诺和神女遇刺,生死不明。有些消息虽然被皇族禁言了,但是这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傅怡只身一人溜入皇宫,溜进神氏殿,然而在神氏殿呆了数日不见纪雪瑶回来,后来才晓得纪雪瑶在神七殿照顾天诺。她的心这才放下,好不容易寻得老乡,怎能对她的生死不管不问呢!
她正打算去神八殿找天谒以解相思之情,谁知纪雪瑶竟回来了,这才发生之前重逢的一幕。
“纪雪瑶啊纪雪瑶,为了你,情郎在面前都无法相见,你可得好好对我啊!”傅怡自言自语着,然后纵身一跃,快如闪电地朝宫外飞去。
······
“三爷,你不知道,这个姑娘奇特的很呢。”三个衣着鲜亮的公子哥围着天谌,殷勤地拍着他的马屁。
“上次宰相家的那位公子去和她说话,本想给自己说媒,结果,人家姑娘真是奇了怪了,沉迷于手头的工作,压根没注意眼前事,估计有人光明正大的拿走她的钱袋,她都不知道。”一个公子哥说,其他人应和着大笑起来。天谌一向对儿女情事不感兴趣,对别人的糗事更是没那个八卦的兴趣,他环视着街上的店铺,现在这个时候是街上买卖的高峰期,因此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三爷,最近苗掌柜进来一批新玩意,要不,咱去看看吧。”一个公子哥提议。
天谌并没有拒绝,和三个公子哥朝苗家店铺走去。
心中倍感无趣的天谌散漫地走在街上,突然被一幕画面给吸引了,只见,一个少女满面春风地站在一个老太太身边,年纪大的人腿脚都不好走,貌似那个老太太的菜篮子被人打翻了,无人问津,唯有这个姑娘路过且主动帮老太太捡起散落的菜,这时,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一点都不含糊,上前大大方方地将姑娘腰间系着的荷包给顺手牵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