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姬小鸾端着饭菜来到凤来居,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然后转身走进了一旁的亭子里。
上官白从房顶上一跃而下。
“姐姐还没有动静?”
“嗯。”
姬小鸾雀跃地说:“我去看看姐姐起床没。”
姬小鸾进屋没多久忙跑出来大嚷:“姐姐不在屋里。”
上官白蹙眉,心说将军将神女大人的安全交给了自己,谁知她竟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姬小鸾见上官白在发呆,忙拍了拍他说:“没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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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姬小鸾醒来后第一时间来到凤来居,与天諃擦肩而过,那时天諃前脚刚走,纪雪瑶便醒来了。随着姬小鸾关闭房门,纪雪瑶下床换了身衣服从后窗偷溜出去了。在将军府的这些天除了休养生息,她可没闲着,换句话就是忙里偷闲不懂一分一毫地勘察将军府上上下下,寻找可以逃跑的路线以备不时之需。
纪雪瑶从后门出了将军府,经过八方楼,那里已经被衙差团团围住,为了现场不被破坏已经被大张旗鼓地封了。客栈最怕出命案,一旦沾了血就会闹出鬼怪之说来,恐怕日后客流量会少得可怜了,客栈老板有苦难言,蹲在门口苦着脸叹气。镖局时不时派来人守在现场,瘦猴镖师干脆蹲在那里不离不去,一有消息便派人回去报告郁老爷子。除此之外,客栈四周还有一些喜欢八卦的百姓,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纪雪瑶环视一圈,然后匆匆离去。
绕了一条街,纪雪瑶去医馆看望风蓉。正如天諃所言,风蓉昏迷不醒,全城最好的大夫都聚集在了这里,没日没夜的研制解药。
风蓉所在的房间位于医馆后院的一间客房内,两个士兵守在房门外。
纪雪瑶混在看病的人群里,趁人不留神,闪进了通往后院的布帘后。医馆前厅接长廊,不大一会儿,长廊的尽头便是客房,一目了然的房屋布局。纪雪瑶躲在柱子后望着风蓉所在的客房,紧紧盯着门口站岗的士兵,心说:“是光明正大进去呢还是悄悄潜进去呢?”正巧看见一个小大夫端着药,边吹边小心翼翼地走来。
“小哥,这个我来吧。”纪雪瑶忙迎上去。
“你是?”
“将军派我来照顾风姑娘的。”
“既然这样,那就有劳了。”
纪雪瑶看着那小大夫爽快离去的背影,心中轻叹:“这戒备心可真没谁了!”纪雪瑶垂着脑袋端着药往风蓉房间走去,两个士兵将她拦住,其中一个士兵掏出一根银针往汤药里扎了扎,然后一言不发地放行。纪雪瑶心中再次叹息:“这是在跟我闹着玩吗?”纪雪瑶突然觉得好不真实,这安保工作为何做的如此敷衍?
风蓉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已经被人处理过了。
纪雪瑶走上前坐在她身边,下意识地环视了四周,窗门紧闭满屋子药味,纪雪瑶伸手探了探风蓉的鼻息,然而心瞬间一沉。
“风蓉——”
房门被人推开,纪雪瑶一惊,却见来者竟是天諃。
“这是什么意思?”
“你为何费那么大劲来到这里?”
“你告诉我,风蓉她???死了???”
“她有温度,并没有死。”
纪雪瑶下意识地去摸风蓉的脸,皮肤的确是有温度的,可是为什么气息全无害她虚惊一场?
“我说过她中毒了,至于什么毒,暂时没有人能查清。”
“那就这样放任不管了吗?”
“来这里为何不事先告诉我,这里看似防护措施很粗心,实际上暗处安排了不少影卫,若不是我提前告知他们你的身份,你以为你会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吗?”天諃满脸愠色地看着纪雪瑶。
“凶手可没有这么傻,自投罗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都是赌徒,难免会对这种危险感到蠢蠢欲动,要不也不会留下活口。”
纪雪瑶觉得天諃分析的没错,从他们作案方式上就能大概判断出对方是什么性格的人,天諃不愧是天氏皇族的血脉,聪明不输任何人。
“风蓉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想应该派人去风寨说一下吧。”
“我现在就派人去。”天諃说着转身离去。
纪雪瑶望着床上看似熟睡的风蓉,像是再对她说,又似在自言自语:“你喜欢他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他发生过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你是喜欢他的,喜欢到不愿面对事实,因为忘不掉所以逃避它,风蓉,我懂你这种心情。郁子岩这个傻瓜已经不在了,案发现场一点线索也没有,现在仅有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可是你如此颓废,我竟在你身上感受不到一点激情,风蓉,难道你不希望找到杀害他的凶手吗?”
纪雪瑶朝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她之所以偷偷来到这里,或者是心底多余的不安在骚动。
天諃派胡虎亲自去风寨传消息,朝廷派人上山寨免不了引起不必要的骚动,只要让熟悉山寨路的胡虎去。
风霞第一时间收到胡虎传来的消息,立刻一个人随胡虎前往沙城。
胡虎骑着马落在风霞后方,望着风霞骑着骏马英姿飒爽的背影,心说这军营的马和山寨的马差距怎么那么大呢,怎么赶都赶不上!
此刻的风霞心急如焚,风蓉是她唯一的妹妹,若有三长两短,她这个做姐姐的真是太不称职了!
“风霞你等等我啊!”胡虎眼瞅着风蓉就要冲进城里没影了,他忙喊道,“你这样冲进去知道怎么走吗?”
风霞一听,立刻勒紧缰绳。
“我当你真不需要我这个引路人了。”
“废话少说,快点走。”
“一寨之主一定要冷静啊,风蓉现在并没有性命之威。”胡虎安慰着。
“你到底走不走!”风霞蹙眉。
“走啊,我可是来回马不停蹄啊,你再这样下去,恐怕我的坐骑撑不到回城就累废了,军营的马匹可是极其稀缺的啊。”
“一个大男人这样就累了吗?”
“是马累。”胡虎拍了拍身下的马,马很配合地打了个响鼻。
“沙城医馆物质紧缺,我担心他们白白误了我妹妹的救治时机,所以快点带我去吧。”
胡虎见风霞一时间没了山寨寨主的气势,反而有些小女人脆弱不知所措的模样,不禁心软,策马带她奔进沙城。
谁也不知道,就在风霞一心担忧风蓉来到沙城的时候,风寨被一群蒙面人袭击,都是身手敏捷的精英中的精英。风寨内的男人们拼死抵抗,无奈对方有备而来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有的还在享受一家子幸福时光,还在抱着儿女共享天伦之乐,有的甚至还在屋中与妻子温存,听到外面有喊杀声,还没提起裤子便做了亡魂。那些老弱妇孺基本上没有还手余地,轻而易举死在蒙面人的刀剑下。
黑衣人们一会功夫便灭了整个寨子,原本威震一片天的风寨内血流成河,成了惨无人绝的人间地狱,令人难掩的血腥味足足飘了十里地。
黑衣人为了斩草除根甚至放了一把火,让风寨连同寨内所有死尸瞬间化为了灰烬。
山下的蒙面人望着山上袅袅的浓烟,虽然看不见表情,却从他眼神里看出了浓浓的杀意。
又一个黑衣蒙面人纵身一跃到他面前,对他俯首道:“头,一切安排妥当。”
“走。”
两人说着转身走进树林里,转眼间半空中闪过无数黑影,片刻后风寨四周归于寂静。
纪雪瑶从风蓉那里离开后又悄悄回到将军府,刚走进凤来居便撞上匆匆而来的天諃,他面露难色说:“刚有人来报,风寨一夜间化为尘埃。”
“什么意思?”纪雪瑶大脑一阵短路。
“风寨不知被何人给灭了,一把大火烧成了灰烬,全寨几百人不知所踪,或是已经全部消亡在了大火里。”
“什么!怎么会这样!”纪雪瑶突然跪在地上,不可置信地说:“那么多人说没就没了?究竟是何人下此毒手?”
“附近的官员已经派人去查了。”
“风霞前脚刚走,风寨便惨遭横祸,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吧!”
“你先起来。”天諃想要将纪雪瑶从地上拉起来,无奈对方并不想站起来,天諃只好任由她跌坐在地上茫然若失。
另一边,风霞刚在风蓉的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还没有抒情一下,胡虎便闯了进来。
“给我们姐妹一点空间好不好!”风霞愤怒。
“我有事找你,急事!”
“有什么事情这样莽撞?”
“风寨???风寨葬身火海了!”
“什么!”
风霞起身就要往外闯,胡虎一把拉住她:“你先被激动,现在官兵已经赶过去了,一定会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的。”
风霞一把揪住胡虎的衣领,怒吼:“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奉官府之命,假意让我离开风寨来到沙城,然后你们就趁机闯入风寨招安不成便烧了我寨子!是不是我妹妹这事,也是你们事先安排好的!是不是整个过程都是你们设的局!”
“你先冷静啊!”
“我怎么冷静!告诉我,我风寨几百个人难道无一生还吗?”
“我并不清楚。”胡虎被面前这个如同被人激怒的恶虎般的姑娘吓到了。
“废物!”
风霞说着就要往外冲。
“你不管风蓉了吗?”胡虎喊道。
“身为风寨寨主,我不能不回去!”
“可是你也是风蓉唯一的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