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雪瑶愤愤地发言:“我说,你可不可以把自己从我身上挪开?”
“啊!”天谒突然大叫起来,纪雪瑶皱皱眉。
“小瑶,我是不是在睡梦中对你做了什么啊?”天谒的逻辑思维令纪雪瑶汗颜,天谒见她没说话,忙单膝跪在她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又说:“没事,虽然我是皇室子孙,婚姻大事不得违背祖训,得遵循皇子成婚礼仪国邦和谐制度什么的,但是,只要你说出来,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会对你负责任的,哪怕和皇族断绝关系一穷二白!我也毫不后悔!”
天谒说得义愤填膺,就连遇事面不改色的天诤都被他这段话怔住了。
纪雪瑶看着眼前人炯炯的目光,看着他眼眸中的自己一脸懵。
这是在告白吗?自己是被人告白了吗?还是堂堂一个俊朗皇子!!!
“小瑶,我是认真的。”天谒说。
纪雪瑶突然脸一沉,四周粉色甜蜜的气息顿时被什么东西极力一收,气温骤降。纪雪瑶白了他一眼,对于他刚才慷慨激昂的表白呲之以鼻,说:“我说,两位殿下,来我这小窝有何贵干?如果闲得无聊来我这里寻乐子,我劝你们还是速速离去吧,神氏殿是清静之地,不要把那些寻欢作乐的不良之气带来玷污了我这宝地。”
“小瑶,我真的是认真的。”天谒脸颊微红透着一丝羞涩。
纪雪瑶见他一副小媳妇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寒颤。
天诤一把捏住天谒的后衣领,将他提到身后,用低沉地声音说:“八弟,别玩了。”
天谒立马恢复少年刚毅的气质,咧着嘴巴笑了起来。
纪雪瑶一见,顿时火冒三丈,说:“没想到你真是在耍我?”
“啊?”天谒不解地望着她,装起糊涂。
纪雪瑶一个劲在原地跺脚,天谒连忙上前,赔笑道:“小瑶,我可是认真的,如果你真看上我了,刚才那番话就是承诺!”天诤再次皱了皱眉,天谒立刻转移话题,说:“其实今天我和四哥前来,对你可是件好事哦。”
纪雪瑶的注意力成功转移。
“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一旁的天诤说,“对于十四弟的案子,你的功劳不可忽视,所以,我答应你一个愿望,这样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愿望?”纪雪瑶撇撇嘴,心想:“你当自己是阿拉神灯呢,想要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啊!我想回21世纪,你能行嘛!!!”心里是这样想,但嘴上却不能这么说,毕竟是身为皇子的人,是皇帝之下最有权的人物,既然如此,那么我······纪雪瑶小算盘打着。
天诤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边品茗,一边颇有兴致地欣赏着某人丰富多彩的面部表情。
纪雪瑶的脸上随着心里活动,一会儿带着狐疑之色,一会儿兴高采烈,一会儿忧郁,一会儿明媚。
“好。”突兀的一个字着实吓到在场的两人。
纪雪瑶站在天诤面前,认真地说:“我想出宫。”
天谒的目光在两人的脸上徘徊着。
“不行。”天诤干脆地吐出这么两个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纪雪瑶并没有放弃,坚持不懈是她特有的品质。
“没有父皇的同意,身为神女的你根本不可能出宫。”天谒说。
纪雪瑶没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撇着嘴巴,一副不屑的表情。
“带你出宫可以。”天诤的话让天谒惊愕。
“真的?”纪雪瑶眼睛顿时一亮。
“出宫可以,但是得回来。”
“没问题。”纪雪瑶答应的爽快,但心底却在洋洋得意地说:“只要出了皇宫大门,回不回来那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哈哈哈。”
纪雪瑶眼眸中一闪即逝的那抹狡黠并没有逃过天诤的锐利的眼睛,他优哉游哉地喝了口茶。而天谒相当不解,自己聪明冷静的四哥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眼前这位姑娘可是个不安分的主,万一丢了可真真不好交代呀。天谒看着天诤镇定自若的模样,到嘴边的劝阻又咽了回去。
总之,天诤真是说到做到的男子汉。
这一点,纪雪瑶相当赞赏。
宫内光影浮华,珠光宝气,冷清肃静;宫外却热闹非凡,街边小摊摆着各种有趣的玩意,远远看着都是一种满足,更别说四处飘香的街边小吃了。坐在马车中的纪雪瑶借着车帘四下张望,街市上吆喝着的小贩、来来往往的行人,无论是笑容满面还是愤怒或是阴郁,无一不透漏着宫外生活的丰富多彩。活力四射,自由悠哉的生活是纪雪瑶记事以来一直追求的。
“真不知道宫外有什么值得你着迷的。”天谒喃喃着。
下了马车,天诤跟在纪雪瑶身后,双手负背,眼神一直在纪雪瑶身上徘徊着。
纪雪瑶穿梭在集市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越过一个又一个小吃摊,最终,脚步停在卖糖葫芦的大叔面前,两眼放光,犹如饿狼见到肥羊般。卖糖葫芦的大叔脑门后明显挂着一滴汗珠!
“这是怎么了,我们这位神女真得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天谒无奈,眼前这个小姑娘压根是没见过世面般,对周围任何事物都带着强烈的求知欲及无限的热爱,跟在她身后的天诤却没预期地笑了起来,天谒四处张望寻找着笑声的源地,最终将惊愕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四哥,打小跟在他身边,却从未见过他这般发自内心的开怀笑过。
此时,天诤眯着眼眸,一手摸着高挺的鼻尖,上身随着笑而轻轻颤动着,笑得那般春光灿烂。
天谒甚至听见了冰雪融化的声音,他愣愣地望着他,天诤发觉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缓缓扭头望去,见发呆的八弟,提起手敲在他脑门上,说:“怎么了?”
“没没。”天谒缓过神,脸红的说。
天诤拍拍天谒的肩说:“我先去办事,照顾好神女。”
“知道了,四哥,交给我你放心。”天谒挺着胸膛保证。
“黄昏时,在皇宫大门处会合。”
“好。”
天诤朝纪雪瑶看了一眼,转身离开,身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
至于好奇心极强的纪雪瑶姑娘并未注意到身旁两人之间的变化,自顾自地在人群里穿梭。像只逃出笼子的小鸟,格外贪恋笼子外的蓝天。纪雪瑶对街市上的买卖好奇心极强,不是瞅瞅胭脂水粉,就是蹲在路边兴致勃勃看人做糖人。
天谒说:“小瑶,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西域人。”
纪雪瑶咬着肉包子口齿不清地说:“你猜的也不是不对,我既不是神祀国本土人,也不是西域人,我是无意闯入你们世界的外来者,就当我是外国人吧!”
“外国人?”天谒不解,“是你从天上掉下来的意思吗?”
纪雪瑶一愣,赶紧说:“天外来者,说得就是我,不属于神祀国也不属于其他任何国家,我纪雪瑶是从另一个世界掉入你们这个世界的天外来者。”
“天外来者?”
纪雪瑶将刚才扫荡到怀里的小玩意一股脑全塞进了天谒怀中,然后自个乐滋滋地逛着街。
天谒看着怀中的扇子木雕等,心中暗叹女人的购物欲。他朝身后挥了挥手,一个黑影闪到他面前。
“送去神氏殿。”
黑影接过那些东西一闪即逝。
纪雪瑶看见街对面的笛子摊,眼睛一亮,转身问天谒:“你知道宫里有谁会吹笛子吗?”一不留神撞向一旁的轿子,天谒想去拉她,却被来往的人挡住,眼睁睁看着纪雪瑶的小身子板撞上那顶轿子,疼在她身上,天谒也疼得紧皱着俊脸。
抬轿的轿夫大怒,虽然纪雪瑶撞上去就像一片落叶飘过去,但是轿夫还是感觉到了。
“走路不长眼睛啊!大道不走偏要挤小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轿夫扬起手就要揍人,天谒一把将纪雪瑶拉过去,自己挡在了她的面前。
“住手——”轿子里的人低吼,听声音是个姑娘。
“小姐。”
“柱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大庭广众下不要那么急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事就走吧。”
“是,小姐。”柱子凶神恶煞地对着纪雪瑶和天谒,说,“要不是我家小姐给你们求情,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纪雪瑶着实不爱听他这口气,正想从天谒身后冲出去,却被拦住。纪雪瑶只能忍气吞声地看着轿子远去,然后瞪着天谒。这个“瞪”很有杀伤力,天谒立刻嬉皮笑脸地求饶:“小瑶,你别这样看我好吗?”
“你说你一个堂堂八皇子,却是个软骨头,我真替你羞愧!”纪雪瑶说着,将手里的包子塞给他,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嘿,这姑娘的脾气还真是——”天谒只得追上前说,“你不知道那轿中人是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怎么?还有你八皇子怕得罪的人?”
“那是安府的轿子,听轿中人说话,估计是安馨儿。”
“安馨儿怎么了?她有皇子大?”
“不出意外,她可是未来的七王妃,我嫂子,你说呢?”
纪雪瑶一怔,原来安馨儿就是天诺在宫外的“药渣”啊!纪雪瑶后悔刚才没有拉开轿帘一睹她的芳容。
纪雪瑶顿时心情畅快,大手笔花着身旁皇子的银子,有的没的小玩意一股脑全买下了。
天谒真不知道她这算是心情不好还是心情大好,只能心中默念,女人啊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