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停在魏氏公司的大门口,从车里走下一个西装革履手里拿着保险公文包的年轻人,年轻人摘下墨镜,原来是章禹谦。
章禹谦站在冬日的晴空下,显得英气逼人,他驻足在魏氏公司的广场上抬头凝视着眼前这座气派恢弘的大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章禹谦大步走进了魏氏公司,他发现公司的装饰呈现欧式风格,一楼的展示厅时尚又极具个性,地板洁净照人,四周窗明几净,公司的员工个个勤勤勉勉,魏氏公司呈现出一派蒸蒸日上的景象。
章禹谦走进电梯上了八楼,一出门,就有一位年轻的女员工站在电梯外迎候他,女员工自称是艾副总经理的秘书,说艾总正在召开一个紧急会议,让章禹谦在她的办公室稍等一会儿,秘书给章禹谦端来一杯上好的龙井茶,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章禹谦不禁打量起这间布置得高雅华丽的办公室来:办公室很大,在最醒目的地方摆着一张红木长形办公桌,后面挂了一幅很大的嫦娥奔月的刺绣图,办公室的对面摆着一套赭红色高级沙发和配套的茶几,沙发背面墙上镶嵌着一张精致小巧的字画,上面赫然写着一个草书“忍”,章禹谦走上前去,细细端详着这个狂草的“忍”字,唇边浮现出一丝冷笑。
靠近落地窗的桌上摆着一盆含苞怒放的秋海棠,给整间办公室带来许多生机,章禹谦缓步来到花前,可以看得出,养花的人是极爱花的,绿而肥的叶片油油地泛着光,红得耀眼的海棠花静静地绽放着,在章禹谦的眼里却有着一种哀伤的美。
章禹谦回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房前屋后也栽了几株美丽的秋海棠,点缀着冬天的萧瑟也点缀着贫寒的日子,那时候,章禹谦的父亲也是极爱海棠花的,章禹谦记得有一次自己顽皮踩踏了一株海棠花,不料父亲勃然大怒,章禹谦从来没有见过性情温和的父亲竟然会发那样大的脾气,那天,余怒未消的父亲罚章禹谦饿饭,小小的年纪心里怀着对父亲的不满,竟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和父亲说话。
章禹谦不禁伸出手摸了摸秋海棠花瓣,那绯红的花海仿佛流着一股悲伤、一股怨恨……回忆中“轰隆”一阵爆炸,章禹谦的手突然抽了回来,仿佛花上溅着火焰,灼伤了自己的手指。
“咚咚”
门口响了几声敲门声,沉浸在回忆中的章禹谦转过头来。
***
艾伦开完了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推来门,她看到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人正背着自己站在海棠花前,艾伦敲了敲门示意着,等到那个青年回过头看着自己的时候,艾伦不禁恍惚了,她以为时光倒流,倒流到三十多年前,她以为见到了自己终生难忘的那个人了。
艾伦恍惚的表情稍纵即逝,她的脸上马上浮现出招牌式的微笑,迎了上去,可是,这个细微的细节却没有逃脱章禹谦的眼睛。
“你是章先生吧,幸会幸会,我刚才主持一个会议去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请坐请坐。”
艾伦热情地招呼着,甚至礼貌周到地让王秘书重新给章禹谦沏了一杯茶,当两人按宾客位置坐好之后,处在暗处的艾伦目不转睛地盯着一边喝茶一边左顾右望的章禹谦,眼前又一阵恍惚。
“请问,章先生今年几岁呀?”
艾伦不露声色地问道。
“今年虚岁33。”
章禹谦大方地说道,目光和艾伦的眼睛相遇在一起,艾伦垂下眼睑,暗自思忖着。
“父母还健康吧,他们现在在哪里?”
章禹谦似乎料到艾伦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表情轻松地说道:
“谢谢艾总的关心,我父母身体都挺好的,我父亲叫章明翰,以前在本市做房地产生意,年纪大了退休了,现在和我母亲定居在美国的亚特兰大,和我姐姐生活在一起。”
章明翰?艾伦想到:就是那个在本市把房地产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亿万富翁章明翰,真的是将门出虎子,看到章禹谦俊朗倜傥的外表,艾伦不禁赞叹起来。
“呵呵,久仰大名呀,只知道章老先生是个做生意的好手,不晓得他的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
艾伦笑着说道。
章禹谦的嘴角现出一丝古怪的微笑,艾伦心里思忖着,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两个人寒暄了几句,进入了正题。
原来魏氏公司的法律顾问崔先生现已移居加拿大,他推荐做了几年律师工作的章禹谦接替自己担任魏氏公司的法律顾问,章禹谦从保险公文包里拿出已经拟好的合同,恭敬地放在艾伦的办公桌上,艾伦认真地翻看着,文件做得很规范,很严谨,尤其是章禹谦的亲笔签名,字体刚健有力,力透纸背,很有劲道。
“章律师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艾伦边翻阅文件,边靠在老板椅上,继续问着。
“我毕业于美国麻省理工大学,以前是学机械的,由于对法律的热爱,通过自己的努力,拿到了律师执照,现在是执业律师。”
章禹谦信心满满地说,艾伦不禁点了点头。
艾伦站起身来,展开招牌似的微笑,伸出手来:
“欢迎章律师加入我们魏氏公司,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也希望章先生在法律上多给予我们支持和帮助,”
“王秘书,”
艾伦按响了通话机,刚才那位年轻的秘书走了进来,
“带章律师到隔壁他的办公室去,今后,章律师负责我们公司的一切法律事宜。”
当章禹谦消失在艾伦的眼前时,艾伦陷入了沉思中。
***
一阵风卷进了大呼小叫的郝彤,
“爱爱姐,会客厅里有人找你。”
郝彤瞪着眼睛兴奋地看着正在工作的林爱爱,其他职员也好奇地扭过头来。
“那个男人好英俊,爱爱姐,你是怎么认识的?他有没有女朋友,没有的话,拜托,一定要介绍给我。”
郝彤花痴似的大叫着,在办公室手舞足蹈起来,旁边的人有的听不进去了,“嘭”的把材料贯在桌子上。
林爱爱连忙把郝彤拉了出去,小声问她是怎么回事,郝彤大声地继续花痴着:
“你自己去看不久知道了吗,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哟,拜托,一定哟。”
爱爱丈二和尚似的去了,郝彤走进办公室,不知道从哪里悠悠地冒出来一句:
“狐狸精!”
郝彤怒目寻去,一个女职员正挑衅地望着她。
***
林爱爱来到会客厅,发现章禹谦正悠闲地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微笑着跟自己打招呼,他穿着一套藏青色暗斜条纹名牌西装,满面春风,当爱爱走上前时,章禹谦突然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捧出一束玫瑰来,爱爱惊讶地接过鲜艳欲滴的红玫瑰,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送她玫瑰花呢。
看到林爱爱娇羞的样子,章禹谦唇边扬起一丝讥讽的微笑:
“怎么,只顾着谈恋爱,把老朋友都忘记了。”
一朵红云飞到林爱爱的脸上,她记起和章禹谦分手时说的话,当时,她说过不管怎样,他们还是朋友的。
“你今天怎么来了?”
爱爱避免尴尬,想转换话题。
“放心,我不是特意来看你的,”
章禹谦望着林爱爱笑着说,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向上扬,很有感染力,
“我现在是魏氏公司的法律顾问了,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林爱爱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发现章禹谦还真是无所不能呢。
正当两人聊着,一个人影向他们走来,章禹谦抬头一看,是高大帅气的巍宥嘉正低着头注视着他们俩。
原来,巍宥嘉碰巧从会客厅经过,当他透过镂空的玻璃窗,看到林爱爱和一位男士谈笑风生的时候,不禁感到好奇,当他再定睛一看,发现那位男士原来是章禹谦的时候,先是一怔,随后,便大大方方地走进会客厅。
林爱爱看到巍宥嘉来了,她站起身,柔声地说道:
“章先生现在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了。”
巍宥嘉听到这里,又是一怔,他想,这个世界还真是很小呢,巍宥嘉很有风度地伸出手来,说:
“欢迎你加入魏氏公司。”
章禹谦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两个人的眼睛也紧紧地盯着对方,站在一旁的林爱爱,心里有些小忐忑,她想起上回在阿磊的酒吧斗酒的事,生怕这两个男人,又会生出什么是非,幸好,两个人的手随即又分开了,章禹谦坐回原位,巍宥嘉坐在林爱爱的身旁。
巍宥嘉一眼瞄到林爱爱手里捧着的那束含苞待放的玫瑰,笑着对章禹谦说:
“谢谢章律师给我的女朋友送来这么漂亮的花束,不过,今后,这种小事还是不必劳驾章律师了,我会做的。”
章禹谦翘起二郎腿歪着头靠在沙发上,似乎在玩味巍宥嘉说的那句话:
“呵呵,魏经理说笑了,我好像没有听说过,中国法律上明文规定不允许给已婚的妇女送花,更何况——”
章禹谦说到这里,抬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
“爱爱小姐还没有结婚吧。”
林爱爱的心又悬了起来,她满脸通红,忐忑地望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只见巍宥嘉爽朗地一笑:
“你说的没有错,爱爱是没有结婚,不过,她已经有了结婚的对象了。”
巍宥嘉亮起手上的情侣戒指,挑战似地盯着章禹谦。
林爱爱耳朵根都红起来了,她看到章禹谦不以为然地说道:
“没有结婚,就代表着还有机会,不是吗?”
章禹谦的眉毛向上挑起:
“我们走着瞧吧。”
说完,章禹谦极有风度地站起来,向两位欠了欠身,潇洒地走出会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