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爱爱坐在优雅的咖啡厅里,周围的气氛很暧昧,人们围坐在桌前窃窃私语,萨克斯优雅的旋律在空中飘扬,厅外瓢泼的大雨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行人神色匆匆,树影、风影、雨影交织在一起,林爱爱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协调,尤其是她对面的男人,猥琐的样子令她看了就不舒服。
爱爱今天穿了一件绿色的连衣裙,这件裙子是安安昨天在“浪漫之屋”精品店淘来的,一进门,安安就把裙子扔在床上,对正在看书的爱爱说:
“明天相亲的时候穿上。”
爱爱干脆翻过身不理他,安安来到梳妆台前,一边照着镜中的倩影,一边用眼睛瞟着背对着自己的妹妹,
“是女人,就应该穿裙子,像你这样,一天到晚穿着休闲裤到处溜达,是个男人也被你吓死了,还以为是跟同性在谈恋爱呢!”
林安安的这句话可不是光说给妹妹听的,她可是身体力行,一年到头都穿着裙子的,将裙子进行到底。
这回,安安在娘家已经住了大半个月了,期间,朱姐夫来过几回,安安也曾经回去过一次,可是,生孩子的事情还是没法解决,安安赌气冲回了娘家,索性住在这里不走了。
一天,爱爱在吃饭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全家人知道老姑娘终于去婚姻介绍所了,真是喜出望外,尤其是二姐,把妹妹嫁出去当成了自己住在娘家的理由,热心地张罗着,看到这些,爱爱真后悔自己透露了这个秘密,原本想着试着把自己嫁出去,可是,现在看来,今年不把自己嫁出去是不行了,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呀。
落地窗外的雨还是不停地下着,街上一棵樟树的身影在狂风中,把扭曲的黑影掩映在窗户上,可是,咖啡屋内的气氛确实非常宁静、谐和,仿佛是个世外桃源,林爱爱环顾了一下四周,在憧憧的阴影中,一对对恋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似乎都忘记了世界的存在。
“林小姐,你家里有几口人呀?”
对面的龅牙男笑眯眯地望着林爱爱说。
林爱爱没有搭理对方,只是拿起小汤勺在咖啡中慢慢地搅着,她希望快速解决掉这场相亲闹剧,早点回到自己的小窝里,脱掉这身该死的裙子,甩掉这双该死的高跟鞋,回复到自己原来的模样。
这已经是林爱爱在山楂树婚介所里相的第七次亲了。
爱爱现在是那家婚介所的正式会员了,半年内可以随时相亲,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林爱爱现在还记得猫头鹰大姐说这句话时挤出来的猫头鹰似的微笑,她又一次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相亲的男人看起来都是一些残次品,没有一个中意的,林爱爱都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比一个看上去奇怪。
就说眼前的这个男人吧,矮胖的身材,冬瓜般的胖脸,笑起来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说话时浓重的南方口音,头发稀疏得可怜,林爱爱连看他第二眼的兴趣都没有了。
可是,冬瓜男却对爱爱很感兴趣,林安安不愧是女性专家,今天的林爱爱看上去简直像变了一个人,头发蓬松地挽在后面,用精致的水晶夹夹着,刘海和耳边的鬓发临时烫了一下,打着浪漫的小圈圈,有些长的落在爱爱雪白的脖颈间,很能引起遐想,爱爱今天还破天荒地花了淡妆(开始,安安想给爱爱化烟熏妆的),绿色的蚕丝连衣裙很好地勾勒出爱爱修长的身材,刚过膝盖的裙摆恰到好处地显露出爱爱白皙的美腿,当林爱爱打扮得当地站在穿衣镜前,不仅是她的家人,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镜中的女人俨然是年轻几岁的林安安。
林安安把犹豫不决的爱爱推出家门的时候,手足无措的爱爱根本没有觉察到天气的变化,当她看到和自己相亲的男人时,她决定回家,可是,雨不期而来,把爱爱困在这里了。
对面的冬瓜男又喋喋不休地问起来,从工作、年龄、家境、亲戚朋友,都饶有兴趣地问了一遍,态度也越来越暧昧,身体靠得越来越近,他的膝盖甚至从桌子下面伸过来抵着了爱爱裸露的膝盖,林爱爱觉得自己喝下去的咖啡随时都会吐出来。
林爱爱赶紧把腿缩了回来,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裙子,从小就像假小子的她觉得身上这件合身的裙子很不舒服地贴在自己的身上,十分地局促,脚上的高跟鞋也令人烦恼,今天,好像一切看起来都不太真实。
“你的家人都是干什么的呀?”
冬瓜男没有理会爱爱对他的冷漠,头歪斜着,脸上露出猥亵的笑,又问了一句,令人不快的是,他的膝盖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地又抵住了林爱爱裸露的膝盖,难道接下来的动作是……
林爱爱被彻底激怒了,她想甩袖而去,可是,想耍弄一下男人的心理作祟,她不经意地笑了笑,把身体向前倾,用左手的食指向冬瓜男做了个手势,男人喜出望外地将身子更往前倾了一下,爱爱故作神秘地说
“你真的想知道我的身世吗?”
冬瓜男头点得像葱蒜一样,爱爱向后一靠,说,
“你不奇怪我这样的为什么还没有结婚吗?”
对方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林爱爱把头向前凑拢,说:
“我是吸这个的。”
她做了一个手势,冬瓜男马上明白了爱爱的意思,他脸上的汗一下子冒了出来,像见到鬼一样脸色煞白地说:
“哦,对不起,林,林小姐,我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一步。”
说完,男人飞快地起身,拿起自己的东西,几步就窜出了咖啡厅,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爱爱好笑地看着这个落荒而逃的男人,回过头来,突然发现邻座一位衣着时尚的帅气大男孩正饶有兴趣地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