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作为老牌世家,虽不像镇国侯那样显赫,但逐步颓败的背后也是隐藏了不小的实力。霍家是开国皇帝三大暗卫之一,他们不像其他世家随圣祖一同东征西讨,封侯拜相。反而一直默默无名。但作为圣祖的暗中势力多少次不为人知的势力清剿,集团暗杀,保护工作都是由他们来担任。他们的身份见不得光,必须对皇命绝对的尊崇。圣祖确实是圣明的,他早就预见历朝历代盘根错节的世家弊端,所以特意为后人留下这麽一支暗中势力。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天下让几朝帝王治理的又不错,这仨大势力也就逐渐被遗忘了。直到霍振华出事,青莲被救才知道家族的秘辛。
霍振华不是个出彩的人但极为稳重守旧。哪怕天下太平也一天不敢忘记祖训,虽然没有将家族秘密告知后人,但依旧教习女儿勤学兵法武艺,只盼着等自己百年之时再告诉她,好让传承之事继续下去。但没成想横天遭祸,霍振华还没来得及交代后事,霍家就败了。当今圣上对只有皇家才知的暗卫了解甚少,只晓得霍振华是名可靠的大臣,这次被秋家一行人逼的太紧,只能牺牲霍振华了。他也是事后才后悔不已,于是暗中属意镇国侯将霍青莲救下,鱼知这才将其标下。青莲现在作为皇上已知的暗势,手中握有不小的权利。青莲知道事情的脉络后,虽为父亲痛心但仍坚持父亲的教导,祖训的安排,为皇上实行暗杀一事。她不恨皇上处死父亲,只恨秋家等人罪孽滔天,于是她接手势力的第一件事就是暗杀秋仁放,她再冷静也是一名失去父亲的女儿,但随后就冷静下来,安排与破坏濮阳一事。
皇上自从得知三大暗卫一事,就暗中积极寻找另两大势力。光霍家一门隐在四野的实力就令他吃惊不已,要是三大暗卫凑齐的话,定时铲除宁家等世家的一大助力。奈何随时间的推移这种皇族秘辛是纸张上查不到的,只有口口相传,另外两家隐藏太深,皇上也不得而知,只能命镇国侯去查访,现在已稍有眉目。只是令皇上与镇国侯担心的是,秋家他们是为了九门提督一职还是已经知晓这三大势力,才出手干掉霍振华的。要是后者的话麻烦可就大了,秋家他们没事找事天天上折子砍人,说好听的是刚正不阿直言上谏,实际上就是铲除异己残暴成性。一想到有可能已经挂掉的两大势力,皇上就不寒而栗,心中默求祖宗保佑。
车队在一种极为压抑的气氛下终于抵达濮阳了。一到濮阳入眼的便是人间惨剧,房屋坍塌,祸水横流,死人虽说不上是尸横遍野,但埋得速度就是赶不上死人的数量。在路上看到不成人样的灾民和濮阳的百姓一比登时就像健康人一样,可见受灾的严重性。当地的父母官也是夜不成寐,日以继夜的扑在公事上,迎接鱼知时,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满身的疲惫,双眼凹陷,脸色腊黄,神智好像都有点错乱,总以为哪儿有发大水了。其实洪水受难淹死和饿死的并不是死亡率的主要原因,灾难之后的瘟疫才是令人恐惧的源头。濮阳也算是玉米之乡,富饶之地。医生是不少,可如果连大夫都受到感染的话情况可就乐观不起来了。好在鱼知一行人带有大批的御医和药材,应该能控制住病情。
鱼知看到这副场景不禁也打了个哆嗦,头回没耍少爷脾气,全力支持救灾工作,粮食的车队实在是太多,他们先行部队带的粮,在路上给灾民分得已是差不多。当务之急就是筹粮,等后面的粮草还得有三天。你要是不知道受灾的实际情况,三天也就等了,可亲临现场就是杀人狂魔也会觉得一丝时间都不能浪费。
“赵大人,不知当地的富商家中还有余粮吗?”秋仁放他们马上与当地的父母官赵知府开了紧急会议。赵大人面有难色。
“濮阳是富饶之地,随便一个村镇都能划拉出粮食大户,除了确实受灾的,地处高位置的富商们倒也没受多大的损失,可是偏生的就借不到一点粮,下官无用呀!”说到此赵大人也许是压力过大竟失声痛哭起来。
秋仁放他们一想就知道,这些个富商平时就属于交税都多余的主儿,这回要他们出粮,别说给他平价购买,就是市价他们都是不肯的,全都憋着劲的想赚这昧心钱。赵大人是个老派知府,本身就被灾情弄得焦头烂额,也没有旨意,他就是有心要粮,也没有权力呀。秋仁放本想安慰一下他,好好商量个折中之策,就被鱼知给噎着了。
“可不是没用,老子要是摊上这麽个货儿就相当于遭了灾了。”赵大人听了更是羞愧难当,哽咽之声不绝于耳。
“哭哭哭,哭丧呢,事儿不赶紧办,还有脸哭,还不带本侯爷去收粮。”一抖袖袍,就大踏步的出去了,赵大人忙不颠儿一抹眼泪,上前带路。被骂谁心里头都不好受,但是这小侯爷真能要着粮,挨骂也值得。
其实濮阳的富商有一些可能是存着发国难财的想法,但更多的是为了日后的生计着想,这次的大水基本上把濮阳的经济冲的是一塌糊涂,哪怕朝廷有些利好的政策但几年之内是不会改观的。他看到灾民也想开仓放粮,但之前有一户这么做了是家财散尽,灾民太多是一点余粮都没有了,还有的人趁火打劫,偷窃、抢劫也是不少,好好的家业就这么败了,就算后来赵大人前来解围,鉴于前车之鉴富商们更是不愿借粮了,因为赵大人没有合理的手续再加上他们动不动就用这件事来刺激他,粮始终没借出去过。
鱼知几人直接来到当地最富有陈大户家。陈庆算是老泥巴子了,什么见风使舵,识人说话,待人接物都是老油条了,心思活泛,见过不少大场面,京城中不少达官贵人他也是周旋过的。可这次登门的三位,直叫他诚惶诚恐,那一身高贵的气质一眼便能看出是贵族公子,而且是高门的。一个面观如玉,温文尔雅但与其交谈之后能感受七窍玲珑心,精明的很。一个秋水无恙,晧明神朗,话不多通身遮不住的风致,是他看一眼都觉得玷污就是谪仙一般。还有一位容姿绝顶,气派雍容,三人中行为作为放荡不羁,语言犀利气势强大,就是一小霸王呀,纨绔之风十里之外就能看见,他就是成心刁难,到处找茬,陈庆活了大半辈子头回遇见这么难缠的家伙,光茶水就亲自回了七杯了,可末了还得接第八杯,人家说了七多不吉利,换一杯。
他们的来意陈庆一清二楚,可来他家半天了愣是没有一句话往这上面领。倒是姓秋的公子只和他聊些商业、税收、国家政策。听的他一脖子的汗,这种潜在语明白人听了是心都能吓出来,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之后又列举经济的调控政策就等于是大棒甜枣并用,让人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其实被人敲诈了可还对人家感恩戴德呢,这秋公子笑里藏刀的功夫实在纯熟。这个一般人早就缴械投降了,要不是说陈庆能发家呢,他有自己的顾虑,反正就是装听不懂。秋仁放眼神不禁一变,冷冽之色尽显,接下来的话可就没之前那麽好听了。陈庆就是装大尾巴狼,鱼知都火了,茶桌都掀了,陈庆还一脸笑咪咪的,命人再换新的,是油盐不进。
鱼航看着鱼知生气的脸,将茶杯放在桌上,起身。鱼知他们讶异的看着他。
“来人,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