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兰位于星际人类帝国的西方星域,拥有百亿人口,不论军事、生产、文化,都算得上一流的世界。但在二十多个菲兰年前,银河系最强盛文明之一的星灵族突然奇袭菲兰星系。菲兰防卫军面对星灵族先进得妖孽的军队毫无抵抗之力,太空舰队仅仅三个菲兰日就全军覆没。星灵族进一步入侵菲兰星的地表,遭遇地面防卫军的顽强抵抗。星灵族不耐烦与人类玩城市攻防战,于是把歼星舰停在近地轨道上,用阳离子炮把菲兰烧成行星级的荒漠。
这场毁灭浩劫过后,菲兰的百亿人口剩余不到一亿。接下来几年里,因为生态破坏引发的飓风、酸雨、地震、海啸、人祸……,菲兰的遗民不断的死去。幸存者到底还有多少?已经没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只有一千万,或许更少。大战前的菲兰一个洲就是一个城市,现在的菲兰千里无人烟,上万人口的居民点就能算的上大城。据说是菲兰目前最大的城市‘巴特雷昂西顿’,也只有十万的常住人口,外加上一两万外来的流动人口。
巴特雷昂西顿之所以能发展成‘超级大城’,全因为它有伟大的国王和女王——‘枪械之父’迈克尔-巴特雷昂和‘枪玫瑰’凯蓝-克洛斯。迈克尔-巴特雷昂是天赋绝伦的工程师,仅仅用一些影像和图片做参考资料,再加上一些简易的机械工具,就重现了地球时代公元2000年前后的火药枪械,为军队提供大量可靠耐用的武器。凯蓝-克洛斯是多才多艺的女战士,指挥工程队开掘废墟,率领军队驱逐劫匪和变异怪,把城市管理得井井有条。
迈克尔-巴特雷昂和凯蓝-克洛斯是夫妻关系。在所有外人眼中,这简直是完美的爱情和婚姻。但我知道国王和女王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因为我是阿雷萨-巴特雷昂,两位伟人的独生子。巴特雷昂西顿第一家庭的内幕,我比任何人都了解的清楚。
老爸和老妈一直很冷漠,老爸整天在研究所、工厂转圈,老妈整天在军营、政府来回跑。他们偶尔会一起吃顿饭,但饭后的话题不是交流亲情和爱情,而是军国大事,常常说着说着吵起来,偶尔也会动手。然后文弱的工程师不敌英勇的女军人,惨遭家暴。
老爸老妈忙得连夫妻生活都没了,自然更顾不上带孩子。我的童年生活也没多特殊,四岁之前在幼儿园,与小朋友们集体吃集体住。如果不是幼儿园阿姨每晚为我开小灶煮宵夜,我甚至会忘记老爸老妈是伟大领导人。五岁到十岁的六年里,我在学校学习,特殊待遇随之提高,单独的宿舍,外加十多个资深教师量身订做的全方面精英教育。我继承老爸老妈的天才血统,六年学完小学到大学二年级的十四年课程。十一岁,我进研究所做研究生,不过与伟大的父亲大人还是见不到面,他老人家研究坦克发动机,我跟一些的小项目。十四岁时,我开始独立工作,与老爸更是见不上面,他老人家忙他的,我忙我的。
今天与平常没什么不同,我在实验工房呆到下午五点半,然后换衣服去军营——老妈比老爸更有责任心,担心我整天宅在研究所弄废了身体,所以命令我每天与她一起吃晚餐,然后在军营训练。但我一般见不到人多事忙的老妈,都是在军官食堂自己一个人吃。今天果然与平常没什么不同,我到军营的司令部办公室,推开门用眼神询问老妈的秘书官。秘书官与我是老相识了,耸肩摊手做个无奈的表情。我什么都不说了,自己去食堂了。
来到高级军官食堂后,我发现今天还是有点不同。这个校级军官才有资格就餐的食堂中,竟然坐着六个年龄不大的女军官,肩章表明她们只是尉官。她们也没吃东西,都在慢条斯理的喝食堂特供的低度酒。当我进食堂时,她们同时瞅着我,眼神亮闪闪的。
我对她们有点眼熟。我在学校接受资深教师们的特别精英教育时,有时是独自一个人上课,有时与一些有天赋或者有背景的同学一起上课。这些能进校官食堂的少女尉官应该是有背景的官二代同学吧,就跟我一样,我连军人身份都没有,就能在这吃特餐。
但很遗憾,我不认得她们了,向她们点头示意,就走到食品台领食物。炊事官把一盘丰富的食物端给我,然后挤眉弄眼的问:“小将军,您对哪个比较中意呀?”
我以为他在问菜品,就笑着说:“当然都中意,这样用问吗?”
“什么,你吃得消?”炊事官很吃惊,竟然连敬语都忘了。
“你不看看本少爷是谁,本少爷是个人才,食量当然非同一般。”我很自信的说。
“是,您说得是。”炊事官的语气中充满崇拜。
我端着盘子走到自己惯坐的位子上坐下,然后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反正当兵的都是大老粗,我吃相差些也没人见怪。其实我心中有一个小小的疑问,盘中的羊排、葡萄汁、豆泥……都是吃了几年的老菜品,炊事官又不是新人,也不会不知道我的食量,那么惊讶干嘛?
没多久,六个尉官中唯一的中尉端着食盘走到这桌旁,有些拘谨的问:“可以坐吗?”
我连忙收拢放得太开的菜碗,笑着说:“当然可以,请坐。”
中尉在我正对面的位子坐下,紧跟着其他的少尉也来了,在对面坐成一排,个个神情羞涩动作忸怩。我瞬间明白炊事官的惊讶来由,敢情他再问我对哪个女的比较中意,而我回答……!一想到这里面的猫腻,我下意识看向食品台,发现炊事官正贼兮兮的看着我。
完蛋了,我的纯洁没了。不过这到底怎么回事,她们这是干嘛?因为从小到大,能管我的老爸老妈从不管我,其他人又不敢太管我,所以我性格很直接。这六个妹子让我不舒坦,所以我就直接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有事情就直接说吧。”
她们集体脸红了,少女中尉又首先吱声:“小将军,你还记得我们吗?”
“抱歉,时间隔得有些太久了。”我微笑着说。
“小将军一直专注学习,这也是正常的,我是艾米丽-伊玛。”她主动伸出手。
“你好,伊玛中校的英勇一直让我很崇敬。”我放下刀叉,握住她的手。巴特雷昂西顿只有一个姓伊玛的军官,就是突击营的营长,这位中尉小姐显然是伊玛中校的女儿。
继中尉小姐之后,其他五个少尉相继做自我介绍。她们的身份正如我所料,都是权贵家庭出身,父母辈不是军营的校官,就是政府的局长。只是我还是不明白,她们找上我干什么。我问我能为她们做些什么,她们又扭扭捏捏的不吭说。
吃晚饭后,我去靶场练枪,她们表示也要练枪,我就让她们一起跟着来。军队的阶级体制非常严格,衣食住行都有三六九等,打靶也是一样。普通士兵只能去野外打石头,低级军官和精锐连队可以在靶场练枪,高级军官的训练场不如叫斗兽场,都是直接打变异兽。高级训练场都是自备防护铠和枪械,我去更衣室换装出来时,她们还没换好。管理训练场的军官神情暧昧的瞅着我,低声问:“小将军,您比较中意哪个?”
“喂,你们干嘛老问这个问题?”
“小将军,应为您差不多该成家了。”
“成家?”我突然想起老爸老妈的家庭生活,老爸永远都在实验工房隔壁的休息室吃喝拉撒睡,生活完全没有规律,困了就睡,饿了渴了就吃喝;老妈永远是一丝不苟,基本上都是晚上九点半回,洗澡洗衣服然后睡觉,凌晨五点准时起床,晨练、洗漱、早餐,然后上班。两人的生活就像相互平行的两个平面,理论上没有交集点。偶尔呆在一起,他们绝对会争辩得不可开交,然后动拳动脚动刀动枪。——这种生活貌似很糟糕呢。
我连忙示意双手的冲锋枪,笑着说:“我已经有这两位美女相伴了。”
“小将军,现实中的美女跟这种美女可是不一样的。”
“我坚决抵制任何有机质的配偶,只有无机质才是永恒的。”
“可是这种无机质的美女不能为您延续下一代呀。”
我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很自信的说:“中尉,这就是你的局限性了。因为延续下一代的行为和欲望,只是一种低级生物的低级本能。寻找食物,让自己活下去,这是个体的生存机制,所谓的‘食欲’;寻找配偶,让基因延续下去,这只是种族的生存机制,所谓的‘****’。如果没有食欲,生物个体会饿死;如果没有****,生物的种群无法存续,都会导致那些低级生物的灭亡。但人是不同的,知道为什么吗,中尉?”
中尉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傻乎乎的问:“为什么不同?”
“因为人有精神,人有思想,所以人类应该有超越低级兽性本能的第三欲望。我们活着,拥有思想的能力,我们推理、探索、分析、验证,然后发现真理,塑造文化、艺术和理念。这些思想的结晶就是我们的新生命形式。我们肉体即使消亡,只要思想的结晶能够存续下去,被新的生命继承,就是我们的重生。曾有一个伟人说过,无论多么强大的国家都会被时间削弱,被更强大的强权征服,但真正强大的民族,无论怎么也不会灭亡。”
“为什么?”中尉更加茫然的问。
“因为国家只是一种暴力机器,被强势的政权维持着,强大的国家只是代表强势的政权,再强大的政权也只是有形的团体,难逃兴盛衰退的自然法则。但民族不仅仅代表种族的血统,还蕴含着民族的文化,文化是一种由整个民族无数人创造的无形的思想结晶,消灭无形的东西?怎么可能。在人类历史上,无数愚昧政权为了力量,用愚民统制奴化人民,追求国力的集中,结果造成国家强民族弱,最终只是国家和民族都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中。”
中尉挠了挠头,突然笑了:“我想说什么来着,结果被小将军洗脑了。”
少女尉官们这时出来了,其中一个主动说:“你们说得好热闹啊?”
我直觉上不想让她们知道刚才的讨论,所以说:“我们正讨论今晚的变异兽。”
中尉很识趣的应和:“这次的跳兔和小翼龙可是很凶,大家要精神振作了。”
少女们顿时精神一振,扬起的眉梢中充满勃勃的战意。
我与她们一起进靶场打靶,她们第一次来这高级地方,所以我先来演示——靶场是一条高四米,宽五米的深长隧道。射手站在起点,怪物从隧道另一头的终点放出,被起点位置的信息素吸引过来。射手的任务就是射杀它们,否则会被咬得一身口水。我从十一岁就在这打靶,所以非常熟悉,一开始就打最高难度,20只跳兔和20只小翼龙。我的冲锋枪弹匣也是20发子弹,两把枪是40发。也就是说,我必须1枪干掉1只,不能有任何失误。
我这次的状态不错,5轮射击只用177枪。也就是说,不少子弹是双杀或者更多。接下来是少女们的时间,她们从最低难度的‘2+2’开始,就是两只跳兔加两只小翼龙。之后每一轮都增加两只跳兔和两只小翼龙,直到她们忙不过来为止。
我打靶后,就去操场跑步,练习攀爬和跳跃。六个尉官依然不离不弃的跟着我。我倒是无所谓的,大不了晚上回去跟老妈说一声,让她们以后见我绕着走。训练结束后,我去军官澡堂洗浴,然后回家。这六个少女竟然还跟着。我十分不解,问她们却得不到明确的答复,只好任由她们跟着。如果她们连将军府都敢闯,我也只能说‘I服了YOU’。然而我回到将军府门口,她们还跟着。这个我没办法了,让伟大的将军老妈收拾这些杂鱼。
卫兵们替我打开门,用暧昧的眼神瞅着我。他们没说什么,我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所以狠狠的瞪他们一眼,问:“母亲回来了吗?”
“是的,少爷,将军已经回了。”卫兵长眼睛一个劲的瞟我身后的妹子们。
我没多说,侧身对妹子们欠身做请进的姿势。妹子们很拘谨,扭扭捏捏的走进门。我走在她们的侧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们聊天,然后走到客厅推开门。客厅里面黑灯瞎火,我正要摸门旁边的开关,灯却自动亮了,然后一阵雷鸣般的掌声隆隆作响。
巴特雷昂西顿的权贵们竟然都在,老妈和老爸站在他们中间,数百双眼睛一起盯着我,都在面带微笑的鼓掌。天花板下挂着彩带和霓虹灯管,四周墙壁前的花瓶插满了鲜花,客厅正中间有一个高塔一样的大蛋糕。我洗漱一下,它竟然有七层,插着十六根彩色蜡烛。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解的问。
老妈和老爸笑而不语,一直跟着我的六个妹子突然一起环住我,把我推到七层蛋糕前。然后老妈、老爸、六个妹子,还有在场所有人一起喊:“阿雷萨,生日快乐。”
实话实说,老爸老妈从没给我庆祝过生日,我知道他们很忙,自己也被繁重的学业、工作和训练压得喘不过气,从没想过这种杂碎小事。久而久之,我都忘了自己的年龄,生日更是从没记起过。所以现在,我凑到老妈跟前,低声问:“今天是我生日?我十六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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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个才是步兵的风格,开卷就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