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签订合约
天佑清晨穿好官服，灵儿端着冠顶上饰着小水晶，上衔素金，端端正正放在天佑头上，天佑笑着看灵儿，灵儿一脸温柔地说：“早点回家。”
天佑离开房间对刘举说道：“举儿，呆会你早点到‘明月楼’，会我大哥和三哥，要他们不用等我。”
刘举认真点头：“舅舅，知道了。”
“在他们面前，一定少说话，多做事，什么事都要抢着做，他们不仅是我的大哥、三哥，可都是你的老师。”
“这舅舅放心，外甥记住了。”
天佑坐上马车直奔皇宫，中和殿里除了两个门口的侍卫和小桂子在里面忙着整理皇上桌面外，没有其他人，小桂子看到天佑过来，连忙说道：“韩大人，奴仆带您去就餐。”
“就餐。”
“对，这是西洋话，皇上安排西洋的厨子专为英国人做的。”
天佑跟着小桂子到了一个大大的厅，里面放着一个长长的西洋桌，上面盘子、刀叉，皇上坐在最中间，天佑心里嘀咕，还认为挺早，没想到他们更早，天佑和两位英国人、译官握手后就在旁边坐下。
天佑看了看堆放在盘子里的刀叉勺，连忙把盛小菜的碟子放在大盘里。刀放在盘子右边，刀刃对着盘子，叉放在左边，叉齿向下。勺放在餐刀的右边……
威尔看着天佑，用英语低声问道：“听来逊说公子才回来两年。”
天佑把餐巾放在胸前微笑点头，没有说话，三德子扯开喉咙喊道：“开餐。”
天佑熟练地切肉，用叉放进嘴里，突然听到“砰”的一声，一大块肉从碟子里直飞到桌子中间，天佑看了看，是对面的胡拉大人，碟子已经翻过来了，皇上阴沉着脸，两个英国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胡拉大人，天佑连忙笑着对英国人说：“这是在我们皇宫开餐时一种礼节，表示特别值得庆祝的意思。如同放鞭炮。还请两位大人表达一下我方的盛情。”
两位英国人边站起边点头，非常友好地握胡拉大人的手。皇上旁边的六品译员给皇上翻译着大概意思。
天佑把肉放进自己的碟里，然后把自己的肉快速切好，放到胡拉大人的桌前，对两位英国人说：“我们这里为他人切肉代表钦佩，敬意。”
威尔点头吃着东西，天佑切完肉，看到另一位军机大臣拿着刀叉不知如何动手，天佑切完后又送到大人手里，然后才如释重负自己吃起来。
吃完饭后，皇上把天佑的合约给两位看，威尔看到价格时提异议，一双眼睛瞪得大圆：“太不合理了，这比我们收的时间高出五倍，你这完全叫欺诈。”
康熙听到译官说完，愣住了：“不是高出三倍吗？怎么说高出五倍？”
天佑听完康熙的话说道：“皇上，按他们给皇家提供的官茶高三倍，我是根据您给的资料查的，但比他们收的价格高出五倍。”
康熙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什么，买给我们比外国人还要高。”
另一个英国人气得两边的八字须抖动起来：“这生意做不成了，没有一点信誉，简直叫抢劫、抢劫。”
天佑笑着端过红酒对威尔说：“来，先生，我们喝一杯，不管生意能不能做成，朋友还在。”
威尔非常沉着冷静，没有丝豪生气，和天佑碰了碰杯，喝上两口说道：“先生，这价格真的太贵了，五倍，这我们还有钱赚吗？”
天佑喝了两口说道：“这葡萄酒真不错，味道好极了。”
“先生，您喜欢，下次来时给您带一整箱。”
“现在贵国的茶叶销量是迅速增长，现在不仅是皇室，各个阶层都开始追捧，已经成为你们国家新型的饮品，话又说回来，你们绝对不会是低于五倍，中间有些给官员送的礼物、银两、金子等等算来算去也是低于三倍，而如今，你们在这里收的茶叶，每年递增的数量也未太多增长，如果让农户、庄主、茶叶商有兴趣种茶、收茶，数量多起来，那岂不是贵公司的利润。”
威尔听完天佑的话，他的话不无道理，现在不是钱的问题，是没有货源，威尔笑着举杯说：“那大家都退让一步，把价格压低点，合约签了。”
天佑喝了口酒：“这样，威尔先生，价格不让，以前都是纸和木箱封的，这次我们把特级茶放进高档瓷器内封好，把一级茶放进中档瓷器，其余的就用木箱封好，这样您不愁卖不出好价来。”
威尔眼睛一亮：“瓷器不算钱？”
天佑点头说：“先签一年合同，如果您卖不出去，生意不好，您把东西退回来，我收下。”
威尔听到这话，皮笑肉不笑，千里迢迢，还从那地方又弄回来，想了想把酒杯碰了一下：“行，就签五年合同吧？只当少赚点。”
天佑笑着把一杯红酒灌进肚里，然后指着合同说：“再看看，还有什么意见的，都可以改。”
威尔仔细看着合同说道：“你上面并没有说用瓷器装。”
“这点我马上添上。”
“还有这数量少了些，去年我们都收了两万吨，而你上面只写了一万二千吨，怎么说也要两万吨。”
“行，就两万吨，马上改，依威尔先生的，时间改为五年。但先生，刚才听了您的，您会让茶叶发展起来，明年一定会有茶树新增，那明年数量……”
“这个，威尔先生，我们就把数量改为两万至五万吨，因为这茶叶是按天气变化，有各种因素，这个您是知道的。”
“好，再就是定金六万两是不是多了点？”
“威尔先生，我们做生意讲的是长期合作，定金没什么问题，我们收了您的定金，到时候不会少您的任何东西，这我们也有压力。对您只是个数字、钱，而我们还要仔细分类，装箱，决对会让您放心。”
威尔把酒倒进嘴里：“先生把该改的改了，我们签约。”
旁边的马克忍不住叫道：“威尔先生，您就这么让他给吃了？”
威尔狠狠瞪了马克一眼，天佑开始重新写合约，康熙用手托着下巴看天佑，自己竟没能插上一句话，而且这年轻人一直是含笑把这事弄定，也没发脾气，十五岁，真的是从英国来的，天佑坐在椅子上写合约，一共写了四份，自己又一张张仔细看，然后给皇上和威尔，威尔从衣服里抽出钢笔签了字，然后盖上东印公司的章印。
康熙看完后，让军机大臣胡拉喀尔盖上印章，然后让胡拉喀尔签上名字。
四份合约都签好后，又提起用餐，两位军机大臣连忙告退，天佑陪着他们吃完西餐，然后喝龙井贡茶，两位英国先生喝了龙井后问天右：“这也是茶？”
天佑笑着给威尔和马克瞎编着讲龙井茶的传说，六品官在皇上面前讲讲停停，有时语句不清，天佑对柴来逊说：“柴先生，今天一句话也没说，跟皇上做译官去。”
柴来逊低着头开始翻译，扯了些闲话后，都各自回去，皇上对天佑说道：“韩大人，今儿从你进来，还没跟朕请个安吧？”
天佑听完连忙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今儿朕高兴，说吧，想让朕赏你什么？”
天佑听到皇上的话，又跪下：“皇上，微臣不想要皇上赏什么，微臣想求皇上一件事。”
“哟，你还有事求朕，说吧？”
“微臣的三姐韩念子在宫里，已经十几年没回家了，微臣希望皇上能让三姐回家一趟。”
“哦，想让韩贵人回家省亲，可以。”然后对太监说道：“三德子，马上安排韩贵人三日后回家省亲，所赏东西必须到位。”
天佑连忙磕头谢恩。
皇上又说道：“天佑，合约已经签了，你说的那些，还需到福建好好查看，把事情落实，准备什么时候起程？”
“那见过三姐后，微臣马上起程。”
“那好，刘志峰和史建军可是正三品的一等侍卫，跟着朕下过江南，有什么事你可跟他们说，他们自会打理。再有什么写折子过来，千万不可……算了，你也不是蛮横之人。”
“谢皇上恩典。”
皇上站起来：“还差人吗？”
“皇上，不差，人太多反而不好。”
“明儿到户部去领一千两银子做盘缠。”
“谢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