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角落都因这件事而沸腾了。
潋贵嫔对于我来说并不熟悉,若不是因为她有一个公主,而且还是长公主,我是绝对记不得她,而她也许就会成为**中最不起眼的那个人,也还就是因为这个公主,才是她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我不知道后来是怎么解决的,只是宸羽说潋贵嫔确实是自刎,而且死得干净利落。身边的宫女说贵嫔娘娘是因为只有怜月长公主宸月一个女儿,所以心生妒意,想将我刺杀致死,然后让其他皇子同样也不能登上帝位。
我虽然知道这件事并非如此简单,但是这里面一定牵扯到了皇室的秘密,所以我也不可能去叫人彻查清楚。
自从这件事之后,宸皇和父王母妃都特别注重我的安全,给我派了四名隐卫与暗士。两男两女,都是成天板着脸,怪吓人的,和他们搭话他们也从来不回答,于是我硬塞了两个回去。
留下的两人一男一女,男子叫做隐嵘,女子叫做暗璇,听说都是宸皇的隐士中极其拔尖的人。
我看到他们时就很想与他们打一场,看看谁的功夫高,可是理智终究战胜不理智,于是我每次看到宸羽的贴身侍卫苏浅时,又想要到他那次找我来宫中时是自称隐辛,那么也是隐卫中的一员,整天便想着让他们打一次,可是肯定是不允许的。
很快这件事就被淡化了,所有人都在忙着一件事,便是熙国的皇帝与使臣出使宸国。
熙国对于我来说,是第二熟悉的国家,虽然一直没有去过,但是整天听人在念着也熟悉了。
熙国是算是母妃的老家,她是熙国的公主,现任皇帝是她的亲侄子,也就是我的表哥。
所以,这一次他们比任何一次似乎都要忙,几日都未归来了。熙国是这个时代第二强盛的国家,听说此番来访就是为了商讨许多合作事宜,甚至……是联姻。
于是乎,众多贵族女子在此时都到集市上抢购珠宝首饰,宸国的装饰业迎来了今年的第一个高潮时期。本来璎珞王府一直很安静,可是自从传来熙国那个只有二十岁的皇帝要与宸国的贵族女子联姻,并且还有两日就到了时,连我们这条本来安静得不像样的街道也摆满了卖珠宝首饰以及胭脂水粉,还有一些小玩意等。
璎珞王府的侍女因此赚到了,经常三五一群的出去采购东西,从来没这么热闹过。我还听说,母妃特地拨了几百两银子给这些人,当时我听了差点没把舌头咬断。
节俭清廉的皇裔王妃啊,竟然会这么大手笔!
于是,她们所有人在外面尽情玩乐时,我却一人在这里唉声叹气。
我在担心我的手到底是属于幸运还是不幸运,崔太医果真是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连宸皇都以为只是小小的擦伤而已。
“郡主!熙羽王来了。”婉香从门外探出一个脑袋来,对我说道。
我再次想要抓狂。
他一天似乎很闲么?
“你整天都不欢迎我似的?今日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父皇偏偏想要让我去准备那些繁杂的礼节程序,我好不容易才让太子得到这个机会。”宸羽看着我的表情,好像有些委屈的道。我扭过头去看窗外,他嬉笑着走到我身边,然后说:“今日走到你家总感觉有点什么不同,也总算知道了,一片脂粉香气,要不是这些胭脂水粉不比宫中,我还以为到了**呢。”
“怎么?看不惯?”我斜着眼睛看他,他被我这眼神吓到了,连忙吐吐舌头,说:“怎么可能,所有地方我就最喜欢璎珞王府了,连我的王府都比不上这里的雅致。怎么可能看不惯呢?”
我撇嘴,抬了抬下巴指向围墙外。“这时候哪有什么雅致,闹得很,外面那些什么叫卖声我在哪个角落都听得见。”
“也真是,看着你们家明明就没几人来,而且也不会多买什么,为什么还要到门口来?”他皱了皱眉头,看上去又像是在开玩笑。“谁说在我家门前就卖不到什么东西了?你没看见今日你来了这么久还没人来给你上茶么?估计现在连煮茶的都出去了,现在的璎珞王府都被这些莺莺燕燕给打搅了,那些人也真是,有时候还想着给我带一两件回来呢,我都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了。”我带些笑意的说。
特别想起前几个时辰婉香神神秘秘的捧着一个盒子来,说是底下那几个丫鬟看着很好看的头饰合伙买下来的,好几十两银子呢时,我就彻底对这群女孩没办法了。
“哟,还真是顾着主子呢,不知道除了你们王府的奴婢会这样外,谁会这样?”宸羽打笑道,眼中有些迟疑。
我轻轻勾唇,看向窗外的花草,背对他,淡淡的说:“其实你不必如此讨我欢心,也不必来逗我开心,我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看开了吧,手废了无非是做不了事情,又不是活不了了,至少还有脑子在,不能弹琴又何妨,写字也可像韩曜一般用左手,并且我这一生也不用担心以后做些什么,无非是做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贵妇罢了,我相信这么多人还是养得活我一人的。”
“你不能这样自暴自弃!”宸羽猛地将我的头扭过来,然后看着我,眼中很是悲哀。
“你越是如此说,我便越是愧疚。我一直都在想,为何我不能第一时间就冲过去?为何我不能在平时对你要求严格一点?为什么那刺客明明将那刀射出来,我竟没有发现?你越是如此说,我便越认为这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他说得很是动情,却令我觉得分外矫情,像是少了点什么似的。
“你能知道我当时在上面的感受么?”我闭上眼睛,不去看什么,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我想着,要是真的死了,要是真的伤了残了,那该多好……”
“那么我就不用管这该死的宸令,那样我就可以只做自己一人了。”
“我想着,朱砂的速度真快,从未有如此刺激的时刻,哪怕就此死去也无妨了。”
“我从来就没想到过你会来救我。你那般骄傲,那般优秀与自负,不可能会为了我这个人而冒着生命的危险。”
“我想着,也许可以从此自由了。哪怕很疼,哪怕会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我心甘情愿,我可以自动忽视。”
我还想着,也许这样就可以回去了。
回到那个有爸爸妈妈的家,回到那个一生荣耀,所有人羡艳的世界,做回我的苏雪,做回我的高材生。
在这个世界,我得担心我的脑袋会不会在某一刻无缘无故的掉了。我被莫名其妙的牵扯进这场夺位之战,被那些人没有理由的讨好。
这样一点也不好,一点也不像曾经立下壮志,要在古代潇洒的活着的璎珞雪。
可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谁叫我做了这个世界的郡主,谁叫宸皇会颁布那份宸令,谁叫宸羽救了我?
“其实你知道么?我一点也不想要追究潋贵嫔的责任,可是她就自己自杀了,那般轻视自己的生命。我能够理解她,她是**中的一名女子,她有着难言的苦衷,她有自己的身世之累,或许还有自己的家世之托。所以,她做的所有事都应该用不寻常的眼光去看待。可是她不这么想,她只想着做完这件事死就好了,没有什么可以依托的。”我隐藏住嘴角悲凉的笑,继续道:“她未曾想到过世界上海还是会有人呢为她伤心的,怜月长公主不知该多伤心,她只道人间未有人关心她了,她的家族只当她是一个工具罢了。”
宸羽不做声,依旧听着我一个人自言自语。
“我想到这里,便觉得女子果真是悲哀的,有这么多的拖累。我倒是喜欢那个现如今还呆在牢中的刺客,她一生行走江湖,虽意气用事,但是多自由啊。”我转过头,然后看着他,带些哀求般说道:“若是有机会,还是叫宸皇将她放了吧。”
他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于是愣了愣才点点头,道:“我会去和宸皇说的……”然后他欲言又止,有些不忍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够改变这些女子的命运该多好,可是我依旧是这些人中的一个人,我也无能为力不是么?所以,宸羽,你能帮我么?”
他看着我的眼睛,其中有些惊诧,“帮?如何帮?”
我摇头,道:“无需做太多的,你只要带应我,在娶我之后,不要三妻四妾。这既是帮我,也是帮那些女子。”
不知何时已经想通了,无非是嫁给他,比起嫁给其他皇子,宸羽已经算很不错的人了。
而且还有两年的时间,我还在等着宸皇改变主意。
在嫁给他之后,我也不一定会死心塌地的呆在**,也许作出什么事情也不一定,因此放弃那些悲观的心绪,一心想着些实际的才好。
宸羽只需要等待,而我做的也只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