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到现在已经有九年了,我的生活已经变得很丰富也很生动了。我十分感激在床上度过的那一年,那是我在亚利桑那州所度过的最有价值、也最快乐的一年。今天,我仍然保持着当年养成的那种每天早上算算自己有多少得意事的习惯,这是我最珍贵的财产。我感到非常惭愧,竟然直到担心自己会死之前,才真正学会怎样生活。”
我亲爱的露西·布莱克,你大概并不知道,你所学到的这一课正是萨姆尔·强生博士在两百多年前所学到的。“养成看每一件事物理想一面的习惯,”强生博士说,“比每年赚一千多镑更值得。”
需要提醒各位的是,这些话可不是个天生乐观的人所说的,说这话的人曾经历过痛苦,缺衣少食地过了二十年,最后终于成了那个时代最有名的作家,也成为历史上最有名的谈话家。
罗根·皮尔骚尔·史密斯用很简单的几句话总结了一个大道理,他说:“生活应该有两个目标。第一,要得到你想得到的。第二,享受你所得到的。只有最聪明的人才能做到第二步。”
你是否想知道,怎么才能把在厨房水槽边洗碗也当成一种难得的体验呢?要是想的话,可以去看一本谈论令人难以置信的勇气而很富有启发性的书。作者是波姬·戴尔,书名叫《我希望能看见》,你可以到图书馆去借,或者到当地书店购买,或者向在纽约市第五街六十号的麦克米伦出版社直接函订。
此书作者是个几乎眼盲了五十年之久的女人。“我只有一只眼睛,”她写道,“而这只眼睛上还满是疤痕,只能透过眼睛右边的一个小洞去看。看书的时候必须把书本拿得很贴近我的脸,而且还得把另一只眼睛尽量往左边斜过去。”
但她却拒绝别人的怜悯,不愿意别人认为她“异于常人”。儿童时,她想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跳房子,但她看不见地上画的线,因此,在别的孩子都回家之后,她就趴在地上,把眼睛贴在线上瞄过来瞄过去。她把她的朋友们所玩的那块地方的每一点都牢记在了心里,于是,很快她竟成了玩游戏的高手。她在家里看书,把印着大字的书靠近她的脸,近到睫毛都碰到书页上。但纵然如此,她还是得到了两个学位:先在明尼苏达州立大学得到学士学位,再在哥伦比亚大学得到了硕士学位。
最初,她是在明尼苏达州的一个小村子里教书,后来成为了南达科他学院的新闻学和文学教授。她在那里教了十三年,还在许多妇女俱乐部发表演讲,在电台主持谈书本和作者的节目。“在我的脑海深处,”她写道,“常常怀着怕完全失明的恐惧,为了克服这种恐惧,我对生活采取了一种很快活而近乎戏谑的态度。”
然后,一个使她欣喜无比的奇迹却发生了。那是在一九四三年,也就是她五十二岁的时候,她在著名的梅育诊所施行的一次手术,使她的视力比以前增加了四十倍。
从此,一个全新的、令人兴奋的、可爱的世界展现在了她眼前。她现在发现,即使是在厨房水槽边洗碟子,也让她感到十分开心。“我开始玩着洗碗盆里的肥皂泡沫,”她写道,“我把手伸进去,抓起一大把小小的肥皂泡沫,把它们迎着光举起来。在每一个肥皂泡沫里,我都能看到一道小小彩虹闪出来的美丽色彩。”
你我都应该感到惭愧,我们这么多年来每天都生活在一个美丽的童话王国里,可是我们却瞎混,看不见,吃得太饱,而不能享受生活。
所以,要想得到快乐,规则的第四条是:
“算算你的得意事,而不去理睬你的烦恼。”
5.寻找自我,保持本色
一个人想要集他人所有的优点于一身,那是最愚蠢、最荒谬的行为。
我有一封伊迪丝·阿雷德太太从北卡罗来纳州艾尔山寄来的信。“我从小就特别敏感而腼腆,”她在信上说,“我的身体一直太胖,而我的脸却使我看上去比实际上还要胖很多。我有一个非常古板的母亲,她居然说把衣服弄得漂亮是件很愚蠢的事。她总是对我说:‘宽衣好穿,窄衣易破。’而她总照这句话来帮我穿衣服。所以,我从来不参加别人的宴会,也从来没有快活过。上学的时候,我也从不和其他同学一起进行室外活动,甚至不上体育课。我十分害羞,觉得自己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完全让人讨厌。
“长大后,我嫁给了一个比我大好几岁的男人,但我并没有改变。我丈夫的一家人都很好,也充满了自信。他们就是我应该是而并不是的那种人。所以,我尽最大努力要让自己变得像他们那样,但我却办不到。他们为了让我开心所做的每件事,都只是令我更想退缩到我的‘壳’里去。我变得越发紧张不安,躲开了所有的朋友,情形坏到我几乎害怕听到门铃的声音。我知道我是个失败者,又怕丈夫发现这点,因此,每次我们出现在公众场合的时候,我都假装很开心,结果常常做得太过头。我知道我太过头了,事后总要为此难过好几天。最后,我郁闷得感觉不到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于是想到了自杀。”
是什么事让这个女人发生了改变呢?不过是一句随口说出的话而已。
“随口说出的一句话,”阿雷德太太继续写道,“改变了我的整个生活。有一天,我的婆婆正在讲她怎样教育她的几个孩子,她说:‘不管事情怎样,我总会要求他们保持本色。’‘保持本色’——就是这句话!那一瞬间,我突然发现我所以那么苦恼,就是因为我一直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而一直试着让自己适合于一个并不适合我的生活模式。
“于是,一夜之间,我彻底改变了。我开始保持本色。试着研究我自己的个性,试着找出我究竟是怎样的人,我发掘我的优点,竭尽所能地去学色彩和服饰上的问题,尽量按适合自己的方式去穿衣服。我还主动去交朋友,并参加了一个社团组织。这个组织起先很小,他们让我参加活动,这可把我吓坏了。但我每发一次言,就增加了一点勇气。这事花了我很长的时间,但今天我所有的快乐,却是我以前从来不敢奢望得到的。在教养我自己的孩子时,我也总是把我从痛苦经历中所学到的东西教给他们:不管事情怎样,总要保持本色。”
“保持本色的问题,像历史一样古老,”詹姆斯·高登·季尔基博士说,“也像人生一样普遍。”不愿保持本色,正是很多精神和心理问题的潜在原因。安吉罗·帕屈曾写过十三本关于幼儿教育的书和数以千计的文章,他说:“没有人比那些想做其他人,或除了他自己以外的其他东西的人更痛苦了。”
这种想做和自己不同的人的心理,在好莱坞特别流行。山姆·伍德是好莱坞最著名的导演之一,他说他在启发一些年轻的演员时,所碰到的最头痛的问题是:要让他们保持本色。他们都想做二流的拉娜透纳,或者是三流的克拉克·盖博。“这套观众已经受够了,”山姆·伍德不停地告诉他们说,“你们现在需要有点别的东西。”
山姆·伍德在导演《万世师表》和《战地钟声》这类电影之前,已经在房地产这行干了好多年,锻练他的推销技术。他说,同样的道理可用在生意上和电影界。要是你见什么学什么,或者人云亦云,那绝对得不到好的结果。“经验告诉我,”山姆·伍德说,“最安全的做法是:要尽快甩掉那些装腔作势的人。”
最近,我向素凡石油公司的人事室主任保罗·拜登请教:来求职的人常犯的错误是什么?他应该知道,因为他曾和六万多个求职者面谈过,还写过一本书叫《谋职的六种方法》。他回答说:“来求职的人所犯的最大错误就是不保持本色。他们不以真面目示人,不能完全坦诚,却给你一些他以为你想要的回答。但这个做法一点用都没有,因为没有人喜欢伪君子,就像从来没人喜欢假钞票一样。”
有个电车车长的女儿,很辛苦地学会了这点。她想成为一位歌唱家,可她的脸长得并不漂亮。嘴很大,牙齿突出,第一次在新泽西州的一家夜总会里公开演唱的时候,她一直想把上嘴唇拉下来盖住她的牙齿,想要表演得“很美”,结果呢?反使自己大出洋相,一败涂地。
不过,在那家夜总会里听这个女孩子唱歌的一个人,认为她很有天分。“我跟你说,”他很直率地说,“我一直在看你的表演,我知道你想掩饰的是什么,你感觉你的牙齿不大好看。”这个女孩子听了简直无地自容,然后,那个男的继续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长了龅牙就罪大恶极吗?不必去掩盖,张开你的嘴,观众看到你不在乎的话,他们就会喜欢你的。再说,那些你想遮起来的牙齿,说不定还会给你带来好运呢。”
凯丝·达莉接受了他的忠告,不再去掩饰牙齿。打那以后,她只想到她的观众,无所顾忌地张大了嘴巴,热情而投入地唱着,结果她成了电影界和广播界的一流红星。其他的喜剧演员现在都还希望能学她的样子呢。
著名的威廉·詹姆斯曾谈过那些从来没有发现他们自己的人,他说一般人只发展了百分之十的潜力。“跟我们应该能做到的程度相比,”他说,“我们等于只醒了一半;对我们身心两方面的能力,我们只使用了很小的一部分。一个人具有各种各样的能力,却习惯性地不懂得或不愿意、没信心去利用。”
你我都有这样的能力,所以我们不能再浪费任何一秒钟去忧虑自己不是别人这点。你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新事物,从前没有,从开天辟地到现在,从来没有人会和你完全一样;将来也不会有,永远都不会有。新的遗传学告诉我们,你所以是你,必是由于你父亲的二十四个染色体,和你母亲的二十四个染色体在一起作用的结果。这四十八个染色体加在一起,就决定你所遗传到的是什么。“在每个染色体中,”据阿伦·舒恩费说,“可能有几十个到几百个遗传因子。在某些情况下,每个遗传因子都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一点也不错,我们是这样“既可怕又奇妙”地被造成的。
即使在你母亲和父亲相遇结婚后,生下的这个人正好是你的机会,也是三十亿万分之一。也就是说,就算你有三十亿万个兄弟姐妹,也可能跟你完全不一样。这是光凭想象说的吗?不是的,这是科学事实。
要是你想对这点了解得更详细,不妨到图书馆去,借一本叫《遗传与你》的书看,这本书的作者就是阿伦·舒恩费。我可以和你深谈保持本色这个问题,因为我有过代价相当大的痛苦经验。在这里我要说明一下,当我由密苏里州的乡下到纽约去的时候,我进了美国戏剧学院,希望能做一名演员。当时,我有一个自以为非常聪明的想法,一条成功的捷径。这个想法很简单,很完美,所以,我不懂为什么成千上万富有野心的人居然没有发现这点。这个想法是这样的,我要去学当年那些有名的演员怎样演戏,学会他们的优点,然后把每个人的长处掌握好,使自己成为一个集所有优点于一身的名演员。多么愚蠢!多么荒谬!我居然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去模仿别人,最后才终于明白,我一定得维持本色,不可能成为其他任何人。
这次痛苦的经验,本该教给我长久难忘的一课才是,但事实不然,我并没有因此学乖。真是太笨了,得整个从头再学一遍。几年后,我开始写一本书,希望那是所有关于公开演说的书本中最好的一本。写那本书的时候,我又有了和以前学演戏时一样的笨想法。我打算把很多其他作者的观念,都“借”过来放在那本书里,使它成为一本能够包罗万象的书。于是,我买来了十几本有关公开演讲的书,花了一年的时间把它们的概念放进我的书里,但最后,我却再一次地发现我又做了一件傻事:这种把别人的观点凑在一起而写成的东西非常做作,非常沉闷,没有人能看下去。所以,我把一年的心血都丢进了废纸篓里,全部重新来过。这回我对自己说:“你一定要维持自己的本色,无论你的错误有多少,能力有多小,你也不要做别人。”于是,我不再试着做其他所有人的综合体,而是挽起我的袖子来,做了我最开始就该做的那件事:我写了一本关于公开演讲的教科书,完全以我自己的经验、观察,以一个演说家和一个演说教师的身份来写。我学到了希望能永远持续下去的一课,就是沃特·罗里爵士所学到的那一课。他是一九〇四年的时候在牛津大学当英国文学教授的那位。“我没有办法写一本足以与莎士比亚媲美的书,”他说,“但我可以写一本由我自己写成的书。”
保持你自己的本色,像艾文·柏林给已故的乔治·葛许文的忠告那样。当柏林和葛许文初次见面的时候,柏林已经声名显赫,而葛许文还是一个刚出道的年轻作曲家,一个星期只赚三十五美金。柏林很欣赏葛许文的能力,就问葛许文愿不愿意做他的秘书,薪水大概是他当时的三倍。“可是不要接受这个工作,”柏林忠告说,“如果你接受的话,你可能就会变成一个二流的柏林;但如果你坚持继续保持你自己的本色,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一流的葛许文。”
葛许文注意到这个警告,后来他慢慢成长为美国一代最重要的作曲家之一。
卓别林、威尔·罗杰斯、玛丽·玛格丽特·麦克布雷、吉恩·奥特里,以及其他好几百万的人,都学过我在这章里想要让各位明白的一课,他们也学得很辛苦,就跟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