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绯轻轻的吞了一口口水。她一直以为鸣远鸣远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笨蛋,但她现在改变了想法,那家伙何止是四肢发达!如果非要下个定义,那就是战斗是本能。
就像睚眦。
激光的攻击之后,爬行者出现了,那种生物已经跟“人类”这个定义相差甚远,嘶嘶的吐着舌芯,靠四肢前进,前肢已经变成了利爪一样的存在。看过电影或玩过游戏的人一定知道,那玩意可是能轻易撕开金属门的。慢慢的,爬行者利爪撑开,脊背逐渐拱起,这个姿势鸣远很熟悉,是纵跃扑击的前奏。
果然,爬行者猛然跃起,身体几乎是贴着实验室的顶子飞扑而下,鸣远居然也对着就冲上去,一只手抓着对方的脚脖子,而后身子一扭,变成了头下脚上的样子,接着两腿交错着用脚面夹住了对方的脖子猛的向地面砸了下来……夏绯惊得张着小嘴合不拢,虽然说她也不是没考虑过用武力来解决对手,但是如此直接的肉搏还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紧接着又是好几个爬行者出现,但鸣远已经摆好了姿势,脸上完全没有什么不爽或是疲劳,事实上如果是一般人,在这种车轮战中,早就受不了了,至少也应该没有好脸色,但偏偏有这么一个怪胎,正一脸的跃跃欲试,眼中是一种藏不住的兴奋与嗜血。
夏绯撇了撇嘴,心道就算不用管他应该一时也出不了问题,于是她一边熟练的丢着小幻术,一边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她觉得很明显,最初的袭击敌人是受到了她的幻术的影响的,但后面越来越精准的攻击,只能说明对方有可以不受幻术影响的判断方法——她才不会相信有人能随便破她的幻术。想要不受幻术影响,要不然就要修炼传说中那种破除五感全屏第六感生存的心法,要不然就是天生直觉过人,再不然……
夏绯耳朵微微一动,一声很细微的机械扭动的声音传入耳中。
啧,终于被她找到了,夏绯猛地扭头,直直的看过去,很快就发现了非常隐蔽几乎无法让人发现的监控摄像头。既然找到目标就很好解决了,为了引出敌人,小小的表演当然是免不了的。她得意的笑着,手指翻飞,一个个的手诀接连而出。
……
“说真的,我最近真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累了,动不动就失去记忆,好像一口气昏睡了一两天似的……无故旷工什么的已经够了,我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搞不好我根本就是得了什么绝症……我说你在听么?”
“啊,恩,我在听,你说你可能得了绝症。”
“没错,虽然说做这一行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但是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而死啊,可恶。”
“要我说呢,你就放心吧,我觉得你的身体好得不能再好了,只是疲劳过度而已。”
余鱼好声好气的哄着面前这个情绪非常低落的人。事实上她很清楚这个人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基于某些原因,她并不能说实话,这让她在对方把她当成好友来大吐苦水的时候她相当的内疚。
“好啦,真的没关系,相信你们单位不会因为这种事就把你给辞退的。”
至少一个有工作的人比一个无业游民容易找多了不是么,余鱼心里OS道。
“不是这个问题!即便领导们不觉得怎样,但我这样实在是太没有责任心了!”
“不不不,真的不是你的问题……”
看到苏翊晨又有陷入自责死循环的倾向,余鱼连忙安慰他。
貌似睚眦能占用这个身体的时间是有限的,吃过早餐之后,余鱼只是去刷个碗的功夫,居然回来就看到苏翊晨一脸被雷劈过的样子坐在办公室里了。很显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按照他所说的,“我应该在执勤的路上才对”。
……所以说那天是睚眦半路上就劫了身体跑来找我啊……
很显然,对于这个自己也很难耍弄的人类,老板同样毫无兴趣,但至少态度上比对睚眦的敌视要强点,因此它没有给苏翊晨表演什么“会说话的猫”之类超出一般常识的表演,而是晃着尾巴走开了。眼看苏翊晨都快化身祥林嫂,余鱼真是哭笑不得,但也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苏翊晨是非常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叫余鱼给他解释其实他身体里面还有一个人,还不如跟他说他得了绝症更容易让人相信呢。
但是很快苏翊晨就发现,余鱼一边在跟他说话,一边总是不自觉的目光飘向门口,他不由得停止反复的自责,好奇道:
“你在等人么?”
“不,事实上,我只是觉得,以往每次这个时候,都肯定会有什么人出现……”
余鱼话还没说完,“咣”的一声事务所的门就被人给猛地推开了,撞在墙上余音不绝。余鱼黑线,苦笑的看着苏翊晨:
“就比如说这样。”
……
成功的干掉最后一个敌人,鸣远站起来,虽然头上带了点汗,但似乎精神更好了,很显然他就是那种越战斗越兴奋的类型,不过对于战斗本能已经融入骨子里的他来说,适当的狂热反而有助于发挥战斗力。
至于夏绯,则对此完全不以为然,她走的是时刻都要保持绝对冷静的路线,就比如现在,即使她已经保持同一个姿势蹲着躲藏了好几个小时,但她仍纹丝不动,她相信根据她这段时间不断给摄像头放出的幻像,幕后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出现了。
想到这里,夏绯也不自觉地激动起来。
无聊的日常生活。司空见惯的景色。人人都敬而远之的自己。
一心只想从这一切当中解脱,所以才来到这个地方。
现在,她确实感觉到,从这一切当中解脱的自己。夏绯闭上眼,她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已经跃升为某种“主角”级的存在了。眼前出现了威胁他的生活,甚至是性命的“敌人”。这种认知足以让她兴奋到极点,为了排除眼前的“敌人”,她心里是没有丝毫犹豫与恐惧。
终于,实验室靠近里面的一个小门打开了,然后走出一个穿着哥特风洋装裙的女生。那女生差不多十几岁的年纪,长得很苍白但是很漂亮,黑色的略自然卷的长发跟宝蓝色的眼睛都相当迷人,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一半身子跟脸都呈现出一种仿佛死人的腐败的颜色,看上去跟充满生气的另一边非常的格格不入。身体周遭好像被阴影吞噬一样看不清楚。
看到鸣远正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看着自己,那女生非常惊讶,她张了张嘴,但是没出声,夏绯迅速的判断可能她失语了。但马上,那个女生抬手捂住自己死人一样的那一侧的脸,狠狠的瞪着鸣远,转身往刚才出来的房间跑回去。
鸣远虽然单纯了点,但并不是傻的,这个时候哪能让她跑掉。他如同离弦的箭一样窜出去,但始终关注情况的夏绯却发现那女生其实是诈跑,她迅速一个幻术丢过去,引开了那个女生的视线,只见那个女生一回身,指尖射出一道黑色的光线,“哧”的一声好像激光一样打在一台仪器上。但很显然那绝对不是激光,因为被射中的仪器剧烈的震动了一下,就悄无声息了,感觉非常敏锐的夏绯已经觉察到,那台机器的内部已经完全被搅碎了。
黑魔法!夏绯暗暗吸了一口气。那东西不是西方研习的人比较多么?她还是第一次在本土见到修习西方魔法的人——当然这也跟她生活的地方有关。
那女生见一击没有得手,就再次停下了脚步。夏绯这才发现,与光线无关,那女生的身上真的笼罩着一层黑影,是比任何东西都要深沉的无限黑暗。它吸尽周遭的光晕,像生物一样窜动着。她将笼罩在身上的“影子”扩展到最大限度,看来就像是一团比夜色更黑暗的云雾在黑暗之中浮现。接着,那女生毫不犹豫地从背上拉出一缕“影子”,制造出一把巨大的镰刀——长度与女生的本体的身高相去不远——是把巨大的双刃镰刀。
那女生始终还是没有说话,但是鸣远跟夏绯都似乎听到那种仿佛灵魂在嘶嚎所发出的相当尖利的叫声。
我在这里。看吧,我就在这里。
似乎,就是这样的声音。
鸣远显然没料到对方可以自制武器,稍微愣了一下。夏绯在远处暗暗的叫着不好,很显然鸣远是没有自己的趁手的武器的,不然刚才就不用跟爬行者玩肉搏了,而没有武器很显然在面对那个巨型镰刀的时候要吃很大的亏——哪怕鸣远比较强,但空手的成年人跟拿着武器的小孩比起来,哪一方有胜算还是未知,更何况对方并不一定比鸣远弱。
夏绯咬了咬下唇,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她到底要不要跳出去帮忙呢……
=================================
求各种票票!求收藏~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