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烧红的烙铁,手腕粗的铁链子把一个人吊在墙上。啧啧,这样的场面,除了革命电影里,现实里哪里能看到?余鱼抽了抽嘴角,边给旁边正在吃东西的不才鸣远他们倒茶。事实上他们就在如此有气氛的刑房的不远处,加了一张桌子,一边吃点心一边看综艺节目。
……真搞不懂老板的喜好,特意在事务所里搭个跟摄影棚里面的道具似的刑房,单纯就为了顺手带回来的那个大师啊?
“抓回来的俘虏当然要拷问,这是常识啊!”
……这是哪门子的常识你当我没上过学么!
瞅了一眼被打了个半死但经过了一夜都没有被治疗的人,虽然头一天余鱼差点因为他就尘归尘土归土了,但是好歹不是没事么,于是此时她又动了恻隐之心,小心的说:
“但是我们其实也没什么可拷问的啊?”
很显然,这人是多么单纯的一个人啊,除了坏事之外什么都不考虑的,唯一的目的也无非就是抓个幽灵炼个鬼女,顺便抓一抓当官的人的小辫子,过着简单而愉快的幕后黑手的生活。老板愣了一下,很显然他也没考虑过要拷问什么,抬头瞅了一眼分明是醒了但是装死的大师,他慢吞吞的说:
“喂,别装了,弄成这样多难看,都这么大年纪了……对了,你多大年纪了?结婚了没有,听说很多修道的人都要保持处男之身,你童贞还在不在啊?”
“……”
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恐怕没人会侃侃而谈吧?老板忽然就有了兴致,声调也高了不少:
“恩?怎么,不说吗?好的,那就拷问你是不是处男吧!”
……余鱼按了按胃,隐隐抽痛……
说起来昨天他们峰回路转,老板跟不才的赶到迅速扭转了局势,顺利的打败了对方并及时逃走,不然余鱼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要怎么跟警察解释自己到底为什么出现在凶案现场。老板他们顺便把那个大师当俘虏带了回来,当然,作为容器暂时封印诗瑞的一块死玉也被不才找出来给了小弥,貌似是小弥在这方面有特殊的能力。经过一晚的努力,小弥表示无法跟诗瑞沟通,诗瑞完全被杀意蒙蔽,这样下去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让她去杀了她们的父亲,然后变成浮游灵无法升天,一种就是被这样永远的锁在死玉里面。
不管那种结果都很糟糕,但是其他人或者没有好办法,或者没有想到好办法,或者干脆什么都没想,就连诗琪也没法跟姐姐沟通,不得不说事情并没有因为这个所谓的大师被打败而有所转机。
“我想,我大概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余鱼如是说。虽然只是相处了两天,但是已经深受这帮人蹂躏,又经历了被鬼附身被人从二十一楼丢出去什么的,她也变得格外坚韧起来,轻轻地丢出这个重磅炸弹也毫不自知,还在品味那个不才不知道去哪家店买回来的非常美味的点心,直到老板一爪子印在她脸上再没反应就要又留下爪印的时候,她才抖抖的问:
“有什么问题么?”
“你知道现在的情况么?你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她恢复正常?”
“我知道的……但是我有办法,让她绝对不会杀人,但是也可以恢复本性。”
余鱼很坚定的说。老板盯了她一会儿,低下头打了个呵欠。
“那就交给你了,如果办不到,小心我给你脸上开个不用张嘴就能用吸管喝饮料的洞。”
……你这样让我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对余鱼的计划相当好奇的鸣远像尾行似的跟着余鱼,跟她进了她房间,看她在电脑上搜东西,余鱼哭笑不得的看着装作路过的鸣远,心想反正是把他当做弟弟一样的,倒不在意他擅自进自己房间乱转。
“你在找什么?”
“诗瑞爸爸的最近的日程。虽然说是事务所,可是我看你们根本就连自己打听消息的途径都没有,这种时候还不如百度一下呢,好歹一些公开日程都可以查到……唔,找到了,就是这个!”
鼠标停在一则新闻上。事实上那位一直来说还算风调雨顺的议员此次竞选失利的原因,就是因为深陷“贿选风波”,虽然成功的避免了司法程序,但是对国民而言形象已经有所破坏,再加上还没有履行说明责任,因此决定召开记者招待会来进行公开发布,时间恰好就是两天后。余鱼摸了摸下巴,喃喃道:
“公开记者会啊……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你想干什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解决问题?”
就算是鸣远,也知道这种场合反而很不容易下手做点什么(什么意思……看不起他的智力么),但是余鱼却摇了摇手指,露出非常让人安心的笑容。
“放心吧,顺利的话,事情会朝着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的。”
鸣远狐疑的瞅着她,她拍了拍鸣远的胳膊,说:
“你也来一起帮忙吧,有些事情还很需要你呢。”
……
次日,政府某部门办公室。
“林议员,有您的信,发信人不明,似乎是直接投进信箱来的。不过事先已经确认过里面没有危险物品了,请问要看看么?”
漂亮精干的女秘书把一封看上去很普通的信放到林怀远的桌子上。这位相貌相当端正有正气的议员,正是诗瑞和诗琪两姐妹的亲生父亲。他拿过信封,反过来看了一眼,忽然,注意到一处一般人不会在意的暗号,于是他拆开信,看了看里面的内容,不由得用鼻子哼了一声,突然就一把把信拍在桌子上,两道很帅气的剑眉也竖了起来。秘书吃了一惊,道:
“林议员,里面写了什么?”
“啐,恐吓信。”
“恐吓信?”
“明天的记者招待会上有人威胁要我的命,所以要我终止见面会。”
“那么怎么办呢,先生?”
“当然照原计划进行,我怎么可能会被这样的威胁吓倒?”
他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并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喂,他根本不吃你那一套啊,还是要举办那个什么招待会的。”
鸣远搬了张椅子坐到余鱼身后,盘腿在椅子上晃来晃去的。余鱼倒是不在意,一边让自己的朋友继续帮自己准备点东西,一边安抚鸣远:
“放心吧,能做的准备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明天的努力了。”
……
见面会当天。
果然是人山人海,不只是记者,连反对林怀远的人也自发组织起来,还携带了大量的标语之类的,又差点跟他的支持者起冲突,场面相当混乱,这么大的阵仗,实在是想象不出余鱼到底要如何在这种情况下让诗瑞恢复本性。
不仅是鸣远,包括不才也抱着老板来看热闹了,自然也不能少了小弥跟诗琪,但是余鱼却说有必须的准备,因此连携带小弥他们的耳环都没有戴。但她却带了那块封印了诗瑞灵魂的死玉,因此他们更加摸不透她想要做什么了。
“那家伙去哪里了啊?居然敢玩神秘,等着被我弄死吧!”
老板好不耐烦的抱怨着。鸣远虽然很想趁机嘲笑老板一番,但是尽管是知情者,可他也实在不清楚余鱼的具体计划到底是什么,只能闭上嘴在一边四下寻找余鱼的身影。
下午三点十五分,林怀远出现在招待会所举办的饭店的正门。虽然本来外界所预料的他为了缓解压力,至少应该从后门出现,但是貌似是因为收到恐吓信的缘故,并且里面有极其挑衅的内容,所以反而刺激了他从正门直接露面。他的出现使正门本来就相当混乱的场面更加混乱,人群几乎让车子寸步难行。
“就在这里下车好了。”
“哎?那不是会很危险?”
“不要紧,看到我这样,任谁都会觉得我是问心无愧吧?”
一边跟司机说着,一边整了整西装开门下了车。一下车自然受到大量记者的追问和拍照,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稳的往会场走去。因为人实在太多,连不才跟鸣远这样的非人类都被人民海洋给冲的七零八乱的,老板也是毛都乱掉了,气得他直叫唤要在人群里发个大招炸出一块空地。就在这时,鼻子尖的鸣远闻到了余鱼的气味,他扫视一圈,很快确定了一个正在奋力朝林怀远挤去的人,正是余鱼,虽然她今天穿了一身很中性的衣服,并戴了一顶压得很低的棒球帽。
“余鱼?她想要做什么?”
大家心里同时都在想这个问题。但没等大家挤过去亲自问清楚,让人吃惊不已的一幕发生了,几个人都是动态视力好到可以看到苍蝇扇翅膀的牲口,更何况余鱼的动作虽然快也没有超出人类的范围,只见她从套头衫的前面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相当有分量的尖刀,深深的刺进了林怀远的身体。
最靠近事发现场的人群居然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包括那些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记者。林怀远软软的倒下,余鱼手里拿着还在滴血的尖刀,抬起另外一只手很淡定的又往下压了压帽檐。
远处的几个人(?)惊讶的张大了嘴,连淡定的不才也露出了相当惊讶的神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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