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静谧处,屏了下人。翡翠般绿色挂在枝头,斑斑驳驳的光点散射下来。前方一湾碧湖,湖水泛绿,清可见底,垂柳依岸,碧叶连天。水中片片荷花开的茂盛,荷姿娉婷,迎风而展,偶有含苞待放者也是凌波冲天,做展颜之态。
崔绮芙笑意涟涟道:“三皇子,寻了如此静谧之处,绮芙唯恐出事了亦无人知晓,三皇子应不似这般人吧?”
林羽凡责怪道:“说吧,如何约法三章法?本皇子可没如此多闲工夫。”
崔绮芙面含委屈之色,眼眶带泪,满眼凄切,“三皇子,何必如此待绮芙。绮芙亦不过是一介柔弱女子。三皇子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绮芙可是你新进门的娘子。”
林羽凡嘴角含着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你?还是柔弱女子?本皇子瞧不出,不必伪装了,崔绮芙,你不乏?本皇子倒望了你是我新娶进门的娘子,昨晚洞房花烛夜之事在这补上,如何?”
“你……无耻。果真是登徒子。”崔绮芙鄙夷道。
“本皇子可不想白白受骂,你崔绮芙已说我登徒子,本皇子若不吃了你豆腐,如何称为登徒子?”
“你……”
“言规正传,说说你如何约法三章?”
“三皇子爽快,其一,你我只有夫妻之名,不可有夫妻之实。不许你踏入我房内一步,不许你借醉酒闯入我房内,还有你三皇子不可管教我,你在外风流快活绮芙会不闻不问。在他人面前,你我得装扮恩爱夫妻,日后去母后请安,需你陪伴。其二即刻派人查清玉妃之事,还绮芙清白。确保尚书府的安全。其三,本小姐未想道,容我想想告之于你。”
定睛凝视崔绮芙片刻,笑道:“本皇子应了你,原想本皇子怕你独守空闺,念想本皇子,如此瞧来,甚好。这暖玉你从何而得?”
“拾得,想必是玉妃之物,隔几日绮芙亲自送还于她。三皇子晓得此玉?”崔绮芙目光淡淡的拂过林羽凡,不想放过他一瞬的表情变化。林羽凡直视崔绮芙的眼睛,带着三分挑衅七分讥讽道:“崔绮芙,莫磨了本皇子的耐性。本皇子应允了如此多的条件,该知足了吧?或许该是时候本皇子派了人查探你的底细了,你不是崔绮芙。”
崔绮芙睁大了眼,一丝不安的颤动,“你……休得胡说”竟低估了林羽凡。“崔绮芙向来性情乖巧,即便本皇子与她素未谋面,亦知不似你这般,你伶牙俐齿,你低估了本皇子,也罢,本皇子许久没有那乐子了,陪你玩玩便是。”
崔绮芙心下忐忑,脸上淡定:“是么?三皇子好似无谓我将你与玉妃之时抖出。绮芙不忧心三皇子查我身份,我便是绮芙。三皇子不知流言蜚语不可信?既然你未与我谋面,岂止绮芙性子。传言三皇子风度翩翩,今日一瞧似无赖。”游戏本就是以命相拼得赌博,大抵不过一死,注码大点又何妨。崔绮芙赌的便是三皇子在意声誉与势力。他断不会许此事声张了出去,断送了前程。
“你赢了,此事若声张出去,本皇子定取了你性命。”
“绮芙晓得。绮芙先告退了。”旋身离去,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此次是她崔绮芙赢了,她亦不过是猜测玉妃与他之事,并无把握。
“撕”的一声,裙子竟被撕碎一半,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驻足回首,竟是林羽凡踩了裙角。“实在抱歉,本皇子不是有意,许你你裙角过长。啧啧,如今这般,你如何回去?”
崔绮芙又恼又羞,蹲下身,“三皇子,你……”
“求了我便送你回去。”林羽凡瞧着眼前的可人儿,那绝美的俊脸上挂着一丝浅笑。长久在这不是良计,全当自己此次求了牲畜,崔绮芙恨恨想道。
“三皇子,你好人好心,带了绮芙回房吧,小女子自当感激不尽。”崔绮芙眼眶微红,眸子含泪尽显楚楚动人之态。林羽凡自知是捉弄过头,忽的把崔绮芙拦腰抱起向锦瑟殿走去。
“容儿,自那日随夫人进宫回来之后,你一直古古怪怪,无事吧?”香菱关切道。
“无事,许是未歇息好。要香菱姐挂念,容儿实在不好。”
“是么?你好似患了失忆,竟不记得你自己房间。你无事我便安心了。你我之间何须那般见外。”
“恩。”幸无大错,让人猜疑了身份。不然自己怕是命不长矣,公子定重重罚她,滋儿暗喜道。
“对了,你可知下月公子大婚,这瑾淅小姐倒是好运了,飞上枝头变凤凰了。”香翎絮絮叨叨说着,“四夫人着实是个好人,可惜嫁错了人,如此年轻便香消玉损了,香菱替她惋惜。容儿,你说呢。”
滋儿一时未适应别人唤她容儿,“恩?”
香菱将手放于她额间,喃喃道:“未发热,不应病了,瞧你恍恍惚惚的,今晚好好歇息番。”
“香菱姐方才道少爷大婚?何时之事?”滋儿诧异道。
“是啊,今日我在屋外听到,今日少爷向夫人提及此事,没料到夫人一口应允了,你也晓得,老爷一向对夫人言听计从的,四夫人之前夫人平日里张扬跋扈,泼辣的很,四夫人之事后,夫人似换了人般,人亦和善多了。”
“那到不成好事了。”滋儿漫不经心道。“香菱姐,瑾淅你瞧她为人如何?”
“极好,待人热气亲切,因着四夫人倒也受到照顾了。为何这般问道。”香菱抬首瞧了眼滋儿道。“好奇问问。”
“容儿,你替我瞧着这汤,我将点心送于瑾淅小姐房内。”眼中不正巧有此机会,滋儿笑盈盈道:“好姐姐,我替你走了趟便是了,你晓得滋……容儿不想不会……”
“好啦,去吧,”
“好姐姐。”滋儿兴奋的抱着香菱亲了下,飞似般小跑出去。“小心点,容儿。”
轻轻瞧了门未有人应,滋儿推门而入,房内空无一人,许是外出了。放下了点心,环视了房内,极为干净,却见地上摆着一盆花。“这什么花,竟未瞧过。”滋儿心生疑惑。细看花树,鼻中闻到一阵阵的花香,见枝叶上生满小刺,花瓣的颜色却是娇艳无比,似芙蓉而更香,如山茶而增艳。“这瑾淅好生奇怪,竟会重如此之花,待我折了朵回去。“放欲出手,身后传来厉声:“住手。”
闻言转身,却是一好看的女子与绝美的男子,想必便是瑾淅与上官翎洛。滋儿踉跄的跪下,整个人簌簌的发抖,不停的磕头:“小姐,少爷饶命,容儿本是送点心于小姐,进了门,见小姐不在房内,见此花甚是好看,欲想细细瞧瞧,还望小姐,少爷开恩。饶了奴婢的贱命。”
瑾淅见这丫鬟梨花带雨,眼泪鼻涕的糊了一脸,“下去吧,绝无下回。”
滋儿见瑾淅不再追究,磕头道谢:“谢谢小姐,谢谢少爷。”急急退出了房。
上官翎洛用手抬起瑾淅的下巴,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映着略显娇羞的瑾淅,谁都不愿出言不愿意打破此刻情意绵绵的纠缠,低头吻像瑾淅,她反手抱住他。她一直在等待,等待这一天。她不似小姐那般倾国倾城,她仅仅是个丫鬟,受人冷落的丫鬟。是的,她对小姐又恨又爱,爱是因她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恨自是因一直在她的阴影下,掩盖了她,失去了本应拥有的一切。
“翎洛哥,你会记起她么?”是的,上官翎洛他失忆了,自薛夕颜出事之后,上官翎洛便郁郁寡欢,随未言语,但她瞧得出他眸子的哀意。他酒后遭人袭击,被人抢了银两,受了重伤。她本是蓝烟之女子,亦会医术,娘亲死去将那医术交与自己。虽未袭得娘亲的真传,因有了蓝烟族女子的天禀,无师自通。
自己有了贪心,将折花的花粉放于药中日日喂于他喝下。无情之人倒也没事,只是有情之人,每每动情,便会感到巨痛。世人不知,将折花与白芍一同放入,便能抹去人的记忆。整整半月,她一直照料着他。
整个府中晓得此事的不下数人,上官青云,王如旋,卫峰。也因着这缘由,上官青云方应允了此门亲。她一直瞒与小姐她精通医术,娘亲死去的那般话牢牢印在脑子,“瑾儿,切不可信了他人,即便是最亲近之人。切忌。”
她着实不愿上官翎洛想起小姐,不然她会失去了如今的一切。第一眼瞧他,这情便在心中萌生,疯狂生长。他却未正眼瞧她,只因她是一小小丫鬟。
“瑾儿,想何事这般入神?”上官翎洛笑意渐深,眸子尽是柔情。
“想你给我下了什么蛊,让我对你如此着迷,”瑾淅莞尔一笑。“怕是你下蛊了,将我牢牢套住。”
“瞎说,瑾儿未有那本事。”
“是么?”
“真的。”
“料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