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的路越往上越不好爬,警卫员却如履平地,竟能连有几番纵跃狂奔,而林沛只能堪堪追上,苏琪则远远落在后头。
估莫那俩男人拖着一个女人绝对走不了那么快,警卫员仔细观察了地形和山林里留下的痕迹,就能判断出一个大致的方向。
他虽然不是专业的侦察兵,但那两个男人更不是职业的亡命徒,从他们的反应和留下的痕迹就能看得出来。
一路的追踪,直到听见细微的窸窣声。
猛地急刹车,警卫员打了个简单的手势,跟在后面的林沛随即收到了悟,对落在更后面的苏琪挥舞了几下。
幸好不是在秋天,地上的落叶不算多,走起来也不用担心会发出太大的声音引人注意,伏身缓爬了一小段,借着大石块和粗壮的树体,警卫员猫腰躲着,紧紧注视着那个凌厉男。
他们追上得及时,刚好粗暴男拖着宁月裳往深山林里走去,只剩凌厉男在外头原地打转,啐了一口,又左右环视,凌厉男内心在挣扎,他并不想打破本分的生活局面。
他没法站着不动,只能靠来回踱步来平缓内心的焦灼,体内好似火烧火燎般,直烧到喉口,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嘴上燎泡了。
看到宁月裳还在他们手中,警卫员悬着的心稍稍沉了沉,毕竟是他一时的犹豫才把人交回他们的手中,若是真出了事,恐怕他的心再不能好过。
林沛却没有他那么好的定力,看到宁月裳的背影被深山林给逐渐吞没,他急得就想直接蹿出来,哪怕可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哪怕他们手里有凶器,他这时也顾忌不得,满腔里像是千军万马踩踏过般地动山摇,他忍不住微弓起身子。
幸好林沛就伏在警卫员身边,他的一点小小异动都被这个绿军装的小伙子警觉地及时摁住,粗暴男还未走远,对方的实力没有摸透,万一鲁莽冲出来只会将宁月裳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当然,这个假设只能是建立在宁月裳还没有被下黑手的前提下。
若不是用利器,单看这俩男人的装扮,要弄死一个大活人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他们既然如此耗费脚程深入山林,这时间一折算起来,那女子还活着的机率很大。
警卫员暗暗朝自己手心吐了口唾沫,两手可劲儿地搓搓,以前学过的东西在脑子里变得异常清晰,他在分析,在计算粗暴男离去的步子,现在的目标是,悄无声息地干掉凌厉男!
必须要一击而毙!如果发出点动响惊动粗暴男,那么现在的潜伏就毫无意义了。
拼的是耐性和精确的估计,还有十足的自信。
在以前的训练中,他最缺乏的就是自信,总是关键环节时出错,甚至让自己受伤,这是他抗不过去的一座大山。
那座山至今其实还是横亘在他面前,只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不硬抗,这个行动若是出错没有重来一次的可能,追踪过来的三人里只有他是真正练过的。
汗珠涔涔而下,刚才追踪的路上已经报过警了。
警卫员的右膝慢慢蜷起,右脚顶在地上曲成一个弯月状,是为一会的腾扑助力,心里默数十步,顶多十步,徘徊在被发觉的边缘,但再多了,保不准会出事。
看到姿势有变,林沛知道快要动手了,他也暗暗攥劲,随时见机行事,尽一切可能封上凌厉男的口。
像是被当作一个猎物紧盯的感觉,凌厉男突然打了个冷颤,脚下步子一凝。
机会就在这一瞬之间。
林沛甚至都来不及看清身边人的动作,只有一个黑影掠过,警卫员就已经和凌厉男扭在一起,他也猫着腰急冲上去抄起凌厉男的下三盘,和警卫员出奇配合地将人放倒在地上。
这里的地势比较高,伏地贴身就不轻易被粗暴男发现。
警卫员一只手紧紧死捂在凌厉男的嘴上,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脸颊肉里,凌厉男大惊伸手来捉,被另一只手迅速扣住右手脉门反拧,微不可察的“喀喇”声,同时上右脚撞膝盖内侧迫使跪下伏地。
一招漂亮的近身擒拿,动作流利迅捷,配合林沛的帮忙,警卫员得以空出手肘猛敲凌厉男后颈让他昏迷。
只有短促的闷哼声,这动作一做完两人迅速摁着凌厉男同时头伏地上侧耳。
除了轻风回旋山林间外,没有其它的动响,行动成功了一半,苏琪在后面看得心惊肉跳,她所能做的只是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警卫员不敢多耽搁,他和林沛来得都匆忙,手里没有道具,于是扒下凌厉男的上衣拧成条反绑他的双手暂丢一旁。
两人对视一眼,分抄两路向粗暴男逐步摸近。
深山林内光线昏暗,山路****,虫鸣声声而起,粗暴男的手心汗渍黏腻得紧,他的心跳声像擂鼓般震山响,如果老头子那次硬算是意外,那这次是绝对的蓄意而为。
又累又怕,他走得很茫然,不知道该在哪下手才是最隐秘的,当手里的女子突然呻吟出声时他吓得跌坐在地上。
两手一触及潮湿冰冷的土石块让他回了神,女子的眉头团蹙,似乎很痛苦的样子,甚至有要醒转的迹象,他哆嗦着伸手摸进后腰裤内里的口袋,这是他自己缝上的。
择地不如撞地,既然在这里停下即是天意,“唰”地一柄白亮的小刀森寒地冽着光紧攥在他的手里。
给鸡鸭抹脖子时,这些畜生还会扑腾拍翅来挣扎,而她,眼前这个女子,除了虚弱的呻吟没有其它作为,和死人无异,他只要往她细长的脖子上一划,什么事都没了。
他反而哆嗦得更厉害了,甚至拿出杀鸡鸭的例子拼命给自己鼓气,小刀是出事后偷的,看着够利,杀人该用多大的劲,这哆嗦不停的手能不能一刀毙命?
他想了想,换成双手握刀,手变得稳了一点,抖得也没那么厉害,他对着她,准备下手。
那一刻,女子的眼睛突然刷地睁开。
那一刻,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朝他背后扑来。
粗暴男的反应比凌厉男要敏锐些,迅速反身朝后胡乱一划,一道白光画弧,“哧”的一声,几滴热呼的东西飞溅脸上,冲击力减弱。
他还未待看清,另一黑影紧挨着从侧面扑过来,手中紧攥的小刀被猛敲磕飞,无名指被反折,随之一个巨大的力道从下往上顶起,手臂下沉,痛感如潮水般袭来。
眼前一黑,粗暴男至昏迷都没看清是谁偷袭了他。
“呼呼......”重重的喘息声,变化仅在一分之间。
“林......林大哥?”沙哑的低呼,宁月裳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迅速上演的格斗场面,还未反应过来已落幕。
闻声林沛冲过来,上下检视,“伤着没?”
“没......”喉咙里干得冒火,脱力昏迷后不知多久,就觉得四周寒意渗人,然后有亮晃晃的东西在眼皮子前跳,没想到努力睁眼后竟是这般情境。
“哧——”布料撕裂开的声音。
“来,给你绑上,你那一扑吓我一跳。”警卫员从粗暴男上衣撕出一块布条,给林沛的手臂上熟练地缠了几圈打个结,刚才他被刀子划开皮肉绽裂,飞了不少血。
“......是我冲动了。”林沛反而放心地笑开来,看着渗血的布条眉头也没皱一下,“幸好有你啊。”
“呵,这我练过。”警卫员咧开嘴笑道,幸好那女子没事,然后像想到什么似的朝那女子身上打量,“对了,你背后受伤了,赶紧包扎吧。”
林沛闻言大惊,也朝宁月裳看过来。
在两人眼光灼灼注视下,她也吓得两手赶紧反摸背后,除了一身汗湿什么也没有,难道身体麻木了?
她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小腹处又来一波疼痛,紧接着一股暖流冲出下体,与地面的冰冷潮湿感相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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